白色的指尖滑過紅色的背景融進一灘死水之中,不久,死水蕩出漣漪從那紅色的暗淡死水中生長出白色的樹木來。
樹木的枝葉逐漸茂盛,將黑色的長蛇隱藏在那些葉脈之中。黑色的長蛇露出尖銳的毒牙用力地咬在枝頭。枝頭的白色樹葉瞬間變黑并從枝頭落下融入紅色的死水之中。
如此反復,毫無停歇之意。
黑蛇順著白樹樹干爬下再度深入死水,啃食死水中的樹干吸食樹木的能量,好似要將這白樹整個破壞掉才肯罷休。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那顆白樹已經被啃食地千瘡百孔,紅色的死水不停地通過那些樹洞往外流去,融入死水淹沒白樹滋養那條黑蛇。
歹炁被蜃境中的意向嚇到了,他不敢再去看。大概只有知曉這種欲望的他自己才能看懂這樣的意向。他想要否認,可他卻沒辦法完全否認。他心里的確有過消滅云其深的想法,但那只是一瞬間。他從來沒有想過去毀掉,他不愿意面對蜃境中意向的一切。
「歹侍衛,你睡了嗎?」俊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了出來,歹炁收了蜃境也便打開了房門。
「俊兒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俊兒抬起頭看見歹炁的眼睛有些泛紅,藍色的眸子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我想見見你,自從上次受傷后,我有好幾天沒見到歹侍衛你了。感覺,你快要離開一樣,今天怕是見你的最后一面,以后可能都見不到你人了。」
俊兒的顧慮是對的,歹炁的確有這兩天就要離開的打算。只是神武國的事情一直沒有處理好,加上他目前還不清楚該用什么態度來面對云其深,他就在神武國感覺就像是自私的逃避。
再加上剛剛蜃境中的那些意向,他更想逃避,他知道逃避不是他應該去做的,但是目前他控制不住。以前的主動,如今可能都被消磨光了吧。
「上次幫了我忙的大醫不是歹侍衛你朋友嗎?」俊兒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來,「他人很好,不過當時他離開的早。之后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找到他之后能不能把這個盒子給他?段娘姐姐說這東西能夠幫到你們,我身上正好有,所以…歹侍衛,你離開神武國之后也要想我們哦,祝你以后幸福快樂!」
俊兒將盒子送進歹炁手中之后便往回跑去,她一邊跑一邊喊,「你要多笑一笑!歹侍衛你笑起來好看,不要愁眉苦臉哦!」
歹炁目送著俊兒遠去之后也便低下頭來注視那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這戒指有些小,怕是只能戴在小拇指上。
合上盒子,歹炁轉身便關上了房門。
又過了三日,遭遇富饒天國的事情也都處理完了,歹炁也是時候離開了。
「神武帝。」臨走之前歹炁叫住了神武帝,神武帝站在原地并沒有什么動作。不遠處陪同來送歹炁的卓瀛女官示意著其他人先離開。
等人只剩下神武帝和歹炁之后,神武帝才摘掉自己的面具。那面具下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臉,臉上還想著雀斑,看面相顯得神武帝的性格有些軟弱。帶著面具應該是能夠避免一些人的誤解,他也能更好的處理神武國的事情。事實上他這個神武帝做的非常好,也深受人民愛戴。
「小道士之前問過陛下,要一起離開嗎?」
神武帝抬頭看了看天空,他接著轉身看了一眼親人們離開的背影,「我似乎也要做出自私的決定了,不過我不會去后悔。這里以后交給皇姐我也放心。我們走吧,歹炁。」
「好。」
「哦對了,我叫卓凡。」
二人笑著聊了兩句后便一起穿過了那扇門。
這個空間的晶石在魘的身上,目前只要律人他們能夠處理好魘的事情,不只是這一個空間 的晶石,其他一些空間的晶石也能夠因此得到手。
回到律人家的歹炁自動換回了現代的衣服,而卓凡卻還是那一身玄鐵色的華袍。
「穿這身衣服您不方便吧,小爺這里正好有件方便的衣服,您要不要試試?」莫浪沁的突然出現嚇了卓凡一跳。
歹炁在旁連忙介紹,「他叫莫浪沁是個商人。」
「嘿嘿,小爺也不是壞人,您把外面這件華服錦袍脫了,換上這件。小爺保證您行動方便,穿著還舒服!」莫浪沁哪里是為了卓凡行動方便,他就是聞著錢味兒來的,一雙眼睛就死盯著那件華袍了。
卓凡哪里見過這種情況,莫浪沁隨便白話幾句就把他繞圈子里了,華袍給了莫浪沁,自己身上也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毛衣加黑色休閑褲。
「這衣服雖然模樣奇怪了些,但的確很舒服,這里就是歹炁你說的那邊世界了嗎?」卓凡看了看其他的地方,「你之前找的人現在也在這里嗎?」
歹炁再卓凡問這話之前就緊盯著云其深房間那緊鎖的門,黑影還站在門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歹炁握緊拳頭,他不清楚此刻是不是靠近過去的好時機。
「公子哥兒可是遭老罪了!昨個兒這是折騰了一天呢,這才宣泄下一些欲望來。小爺本想著今兒個也讓他那么對付,但是怕公子哥兒撐不住,這不正巧您回來了。」莫浪沁就這么說,他可不想進一步解釋,他要是說給云其深吃生肉讓人拉到虛脫,那他可還被歹炁暴揍了。
「宣泄?」歹炁看著正在收整華服的莫浪沁疑問,「什么意思?」
「律人說的,想要完全壓制富饒天國的欲望,就需要宣泄出大部分的欲望,等欲望變小了,也就能夠力量壓制了。」莫浪沁說完這句就撇了撇嘴,「畢竟有些事情咱們也幫不了他,黑影和小爺也只能站在外面干著急。」
卓凡疑惑地眨了眨眼,接著一個恍然大悟,他直接走向黑影那邊,「我去看看他,或許我有辦法。」
「卓凡你等等…」歹炁緊追著卓凡來到了云其深的房門前。
「現在里面是一點聲音沒有了,剛剛女表哥還痛苦的嗷了好幾嗓子…哎呀,該怎么說呢。」黑影抓耳撓腮,「那聲音聽的我像渾身被鋼針刺了一遍似的,疼死了都!」
卓凡沒有在意黑影的話,他直接握住門把手一擰,他第一次見這種門,直感新奇,又忍不住好奇的一推,門就開了。
歹炁正要阻止,一只手從門的另外一邊猛地伸出來,抓著歹炁的衣領就扯進了房間。
關門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