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孿不搭理他。
但腦海里卻總是會繞著那句話:比養個媳婦兒還費錢。
…養媳婦兒原來還需要錢嗎?
無論是男人還是男龍,都是差不多的,挑衣服都只是隨便看一眼就定了,然后到處找坐的地方。
慕容修看了一眼那些個挑起衣服就沒完沒了的女同事,煩躁得很,想走,可又怕自己走了,那幾個初來神界的女同事走丟了誤事。
眼睛四下一尋,在商場的角落里尋到了一個休息區,他趕緊拍敖孿肩膀。
“走,龍兄弟,那邊有坐的。”
休息區立著一個牌子:老公寄存處。
那里果然寄存了好多各式各樣的老公,都是些陪老婆買衣服的男仙們。
敖孿立在那塊牌子前,似乎有所顧慮,畢竟這是老公寄存處,他也不是誰的老公。
可慕容修已經拽著他進去了:“走走走,來兩盤王者。”
敖孿也不會玩游戲,坐在那兒等,時不時地就看向了高小君進去的那間更衣室。
等啊等,高小君不見出來,慕容修的女同事都換好衣服從更衣室里出來了,對著鏡子轉了兩圈,不滿意,重新挑了一件禮服,又進去了。
別人都進進出出好幾次了,才終于看見高小君待的那間更衣室的門開了,高小君小心翼翼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此時的她已經改頭換面,一身霓裳曳地三尺,身披薄煙般的輕紗,頭發也挽上去,成了繁復的發髻,低垂鬢發上,斜插著露珠般的步搖,金色發冠固在了頭頂上,點上了一層莊重,披帛如云霞般飄逸,纏繞在她的臂膀上,飄飄欲仙。
剛才還是素面的臉蛋上,如今已經點了一層精致富貴的妝容,正好與這衣服的氣質相襯,讓嫩嫩白白的臉蛋也脫去了稚氣。
她抓住那飄來飄去的披帛試圖遮住自己顯露在外的鎖骨,一邊臉蛋紅紅地問敖孿:“…好看嗎?”
敖孿低頭,認真地在看。
“恩,不錯。”
他也不知道她哪兒好看,沒有滑溜的鱗片,也沒有茂盛的毛發和鋒利的爪牙,但,這五官每一處,都如此順眼。
第一次意識到,其實人也是挺好看的一種生物。
心,驀然一動。
一邊的慕容修眼睛都看直了…這大概就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吧。
果然是鎮店之寶啊。
店里導購熱情介紹:“這套‘霓裳羽衣’是我店里鎮店之寶,只此一套,是由我們的首席設計師親自打造,全套包含了冠袍帶履以及首飾和一次上門的妝容服務…”
敖孿亮出了卡:“刷卡吧。”
導購熱情地去結賬了,高小君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果然好看。
原來她也可以做個小仙女。
如果能穿上這身衣服和敖孿一起去開會,這場蟠桃大會就完美了。
結賬之后,高小君把衣服換了下來,店里的仙子們替她好生打包收好,交給了敖孿拿著。
“衣服買好了,我們回去吧。”
一人一龍走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敖孿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
高小君想,如果能這樣一輩子也好。
她頂多也就能活個上百年,對于敖孿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但對她來說就是一生。
想到自己能和敖孿過一生,巨大的幸福感就溢滿而上。
織女仙府之中,這十里長街掛滿了五色的燈籠,就算是晚上,依舊人潮如織,浪漫的暖色燈籠光,將整個仙府都籠罩在了一陣旖旎的氣氛之中。
雖然織女是主紡織的神,但在很久以前,神界還沒有細化神職的時候,許多神都要身兼多職,織女還主三界姻緣婚嫁。
所以來這里逛街的許多都是一對對的情侶。
和敖孿走在一堆愛侶之間,高小君想:其實這樣也好。
迎面走來一對熟神,見到敖孿還和他打招呼。
“五太子。”
“牛魔王。”
竟然是牛魔王!
高小君躲在敖孿身后悄悄地看著,牛魔王的身邊有一個絕色艷麗的女人,那一定就是鐵扇公主了。
簡單敘話之后,敖孿和牛魔王夫婦分開走了,高小君趁機問:“那是牛魔王和鐵扇公主嗎?”
敖孿答:“是的,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也想涉足奢侈品行業,想和織女聯名出一款絲綢團扇,過來談生意的。”
高小君一直回頭看,上次昆侖山大戰她似乎看見了一頭巨大的白牛來支援,紅孩兒還拿了許多芭蕉扇過來,那個白牛應該就是牛魔王了。
“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當年阻撓唐僧取經,后來怎么樣了?”她問。
敖孿笑,手里已經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牛魔王本體是頭白牛,牛,本就是西方佛土的圣物,他是西方故意放出來的,他是西游之戰中,少數能和孫悟空抗衡的妖怪,西游之后,他和他的妻兒一起封神。”
高小君點頭點頭,繼續往前走。
可敖孿卻頻頻回頭看,見牛魔王和他的妻子鐵扇公主也是這般手牽手。
目光悄然移向了高小君,見她正仰頭望著掛滿的燈籠,柔和的紅光落在了她上妝之后的艷麗容顏上,敖孿看見了她那五官之中初生的嫵媚。
竟然覺得,她是如此美麗。
回到天河邊的住處已經不早了,高小君到了就沖涼卸妝睡覺了。
可敖孿卻完全沒有睡意,腦海里總是會回想起剛才高小君穿著一身霓裳羽衣從更衣室出來的場景,那滿堂的璀璨,那奪目的光彩,嬌艷的面容帶著微醺的羞澀,如此靈動,如此誘惑。
有種沖動在身體里醞釀著。
他不想承認,但那種沖動的確存在著,而且越發的灼烈。
敖龍毒一回來,就聞到了空氣之中奇怪的氣息。
“你發晴了??”口吻里帶著驚奇。
敖孿:“…”
他一言不發地化成龍形,躍入了天河之中。
敖龍毒還保持著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剛才沒有聞錯,敖孿整個龍都散發出了一種發晴期才有的荷爾蒙氣息。
這是怎么回事??
敖孿在天河里泡了好久,才將那噴薄而出的沖動給扼制住了。
他也想問,這是怎么回事?
如他這般修行的妖神,對于自己的欲望應該是隨心所欲扼制才對,可現在,那種邪惡而變態的欲望卻完全扼制不住,縱然知道為世俗所不能容,依舊無法扼制。
而且,現在他魂魄已經不全,不應該有這種沖動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