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眼熟。”
伸長脖子的英虎,言前方鬼鬼祟祟在暗處前行的二人有些熟悉。
看出前方二人是誰的九方韶云沒有做聲,只是心中生出狐疑,深更半夜,榮城主夫人不在家中照看受傷的榮泰葌,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九方韶云帶著英虎和龍相,一路尾隨在榮城主夫人與她的婢女二人身后,小心翼翼隨行到城西一處偏僻宅院近前。
停下腳步的榮城主夫人二人,快速邁上臺階,站在大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未見異常動靜,這才伸手輕輕了叩響門扉。
敲門聲三長兩短,榮城主夫人的婢女甚至還學了兩聲夜梟的叫聲,緊閉的大門這才“吱呀”一聲打開!
這若是不學一項口技,還不能到城主府當下人了!
英虎的贊嘆,換來九方韶云的調侃,言它這只只能用來觀賞的寵物,確實命很好!
“吾最起碼還會說話,你看龍相,它就連一個屁都不會放!”
“噗”的一聲,龍相放了一個響屁,十分有力的反駁了英虎的指責。
被龍相的響屁險些崩到地上的英虎,登時氣得跳腳,問龍相是不是想要造反?
“你啥時候登的基,吾怎么不知曉?”
自從龍相成為九方韶云的坐騎之后,英虎就一直以前輩自居,優越感十足,逐漸滋長了它的高傲,都快記不得自己是誰了!
甚至有時還教訓殷玄凌,眼看著就要不將九方韶云放在眼中,似乎地球都裝不下它了。
英虎屬于三天兩頭兒不打就上房揭瓦的那種“花貨”,所以九方韶云沒事兒就會打擊它一下,以免它得意忘形,以為自己真就是天空霸主,跑去找雄鷹挑戰!
瞬間被九方韶云一個眼神兒滅了威風的英虎,言它就是擔心小心謹慎了一個晚上,結果到了最后,被龍相一個屁暴露,前功盡棄。
“管好你的嗓門兒,咱們就不會暴露。”
“老大,你不愛我了,你喜新厭舊,有了龍相就厭煩吾了。你忘了,咱們一起幾經生死,攜手共度的光輝歲月了!”
英虎躺在龍相的背上開始撒潑打滾兒,各種耍賴求安慰、求抱抱。
“最近手頭有點兒緊......”
九方韶云的話只說了半句,英虎就已經猜出下半句的意思是要拿它去換錢,立刻停止哭鬧,抖擻精神,言榮城主夫人偷偷摸摸的行徑肯定有問題,她進去的府宅內不知兇險深淺,自告奮勇的英虎言要先飛進去探聽一下,看是否安全,然后九方韶云與龍相再進去。
若是一般的普通人家,英虎進去探看并不會有什么問題。但中原修仙者眾多,誰也不知道前方這個異常安靜的宅子里面居住的人是個什么情況,九方韶云不放心讓英虎自己一個人進去。
甚是感動的英虎剛想要湊到九方韶云脖子邊撒嬌,九方韶云已經飛身而起,像是一只鷹隼一般,輕巧躍到墻頭之上。
像是只野貓一般蹲在墻上的九方韶云,環視院內無人,似一片落葉般悄無聲息的輕輕落下。
吞了青木風龍茄的龍相,真的變得身輕如燕,一個兔起鶻落,它就輕松躍進院中,惹得英虎差點兒給它鼓掌。
中原的房屋建設都四四方方,十分規整,院落里面不似南疆那邊喜歡種植枝葉茂盛的樹木,大多種果樹,取碩果累累,多子多孫之美好寓意。
寂靜院落的門口兩側,種了兩顆果樹,幽幽的果香沁人心脾。
昏暗的廳堂內,有微弱的燭光從門縫中透出,九方韶云看了一眼緊閉的廳堂房門,示意龍相與英虎不要弄出動靜,小心跟上,然后就快速走到旁邊的窗戶下,將手指頭用口水沾濕,在窗戶紙上面輕輕捅破一個洞,朝內看去。
寬敞的廳堂內燭火昏黃,隱約能夠看到幾個身影,但距離有些遠,無法分辨是誰,但從內傳出的聲音十分清晰。
榮城主夫人的聲音低沉,像是野草的根部一般堅韌,非常有辨識度。
“老二,你怎么會受傷,襲擊你的人是誰?”
“娘,我也不知道。我與鳳芝和老三前往北山尋找水脈的時候,突然被幾名術士擋住去路。他們問我們可是榮城主的子女,兒子不疑有他,點頭應是,他們就突然暴起動手,將兒子三人打傷。還好吾等三人見事情不妙跑得快,否則您就看不到我們三個了。”
榮城主夫人喚老二的男子,喚榮城主夫人娘親,想必應該就是榮府二公子榮泰盛。
榮泰盛聲音沉穩有力,但能聽出他有些氣虛不穩,說完話之后還咳嗽了兩聲,似乎傷得不輕。
一個聲音銳利好似刀子的女子聲音,猛地從窗戶縫隙中傳出,她先是有些委屈的喚了一聲“娘”,然后憤憤然的表示,那些截殺他們的術士,肯定是她嫂子貝兒尋來的。
“鳳芝,不要胡說。”
榮泰盛呵斥自己夫人不要無憑無據的亂說話,他們嫂子貝兒雖然刁蠻刻薄又任性,時常占些小便宜,但絕對不會做出買通外人,殘害自己丈夫手足的事情。
榮泰盛的夫人鳳芝冷哼一聲,言除了貝兒,誰還有理由雇兇截殺他們?
榮城主夫人聽著榮泰盛夫妻二人爭論不休,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吾也不喜貝兒,但若是言她買兇殺人,吾也不太相信。且她那個性子,若沒確鑿證據,無端指認于她,定會被她反咬一口,將事情鬧大。”
“娘,二嫂說的沒錯,那個貝兒......”
“老三,那是你大嫂,莫要直呼其名。”
榮府三公子榮泰興的聲音十分嘹亮,憤慨不已,聽他講話,仿佛聽到子彈離開槍膛的聲音。
“什么大嫂,那女人就是一個蛇精變的!你看她整天沒事兒就纏著大哥吹耳邊風,蠱惑大哥與吾等離心離德,天天上演兄弟鬩墻的戲碼。這城主府本來就該是由大哥繼承,誰要跟他搶了。”
榮泰盛妻子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言她大嫂貝兒擔心他們挪用府中錢糧,天天盯著他們就跟防賊一般。她有心分家出去,但父母健在,沒有分居別院的道理,只能一忍再忍。
爭搶家產,出言不遜這些事情她都能容忍,但是她大嫂貝兒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怎么能夠趁他們外出之時雇兇殺人。這一點兒,她是絕對不能容忍。
這榮泰盛的夫人鳳芝也是個暴脾氣,說話間,一掌將桌子的一角擊落,看樣子,也是個練家子。
榮泰盛夫人鳳芝憤然的聲音剛落,榮泰興煩悶的聲音再次響起:“娘,反正有那女人在的城主府,我是不會回去。要不你把她趕走,要不你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
聽到榮泰興對母親出言不遜,榮泰盛這個當哥哥的立刻出言教訓:“老三,你這是怎么跟娘說話的。怎么可以逼迫娘親,快給娘親道歉兒。”
“二哥,我又沒有說錯,有那個女人的城主府,咱們三個若是回去,早晚得被她害死。對了,還有小四和小五他們兩個,待在府中也會有危險,讓他們兩個也趕緊搬出來住。”
“都搬出來住,那還叫家嗎?”
“娘,就算吾等不搬出來住,那女人也會想盡辦法將吾等趕走。不信你看著,她見吾等被趕走,很快就會對您和爹露出爪牙,獨自霸占城主府。”
鳳芝聞言,哼了一聲:“城主府有什么,給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