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潔然在玻璃杯里放了一粒藥,藥掉落在開水里瞬間消散無蹤。
“水,我要喝水…”徐佑文虛弱的喊著。
“來了。”周潔然端著茶杯來到徐佑文面前將水喂給他喝,徐佑文喝下后再次倒下休息。
過了沒多久,徐佑文覺得自己渾身燥熱:“好熱啊…好難受…”
周潔然聽到聲音笑了笑緩緩走到他身旁笑著說:“熱嗎?我幫你脫衣服…”
她沒幫徐佑文脫幾下就被徐佑文撲倒在地面上…
徐佑文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夢里顧燃惡狠狠的看著他,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陰冷可怕的朝自己撲來,還來不及反應,那把刀已經用力插入了自己的身體,鮮血從傷口處奔涌而出,漸漸染紅他潔白的襯衫。
“不要!啊!不要!”徐佑文驚嚇的大喊,豆大的汗珠從他光潔的額頭滾落。
冰冷從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讓他不由得背后一涼。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頭好痛像要爆裂開來似的,他轉過頭只見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而身邊睡著的竟然是周潔然,他倒吸一口涼氣,嚇了一跳。
昨晚他喝醉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立刻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后悄悄離開了周潔然的房子,走在涼風習習的道路上,使勁回憶昨晚發生的事,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出現在腦海里。
凌晨三點的他無處可去只得去酒店睡覺,拿著房卡一進門就直撲床上,一會兒就沉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徐佑文渾身酸痛,一醒來拿起手機看,只見上面有上百條的未接電話,都是唐明軒打來的。
徐佑文揉了揉腦袋,電話撥了回去,唐明軒一接電話就開始狂轟濫炸。
“徐佑文,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今天江鑫科技的人來跟我們簽合同,你怎么不見了!”
徐佑文疲憊的回:“我昨天喝多了…”
“你現在在哪里?!”唐明軒憤怒道。
“我在酒店。”徐佑文道。
“嗯。”唐明軒放下心。
“那合同的事怎么樣了?”徐佑文問道。
“你還知道擔心啊!我那時候正好出去了不在公司,幸好周潔然在,她把合同談好了,也簽了下來。哎!幸好我們公司還有個有用的人,不然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啊!真是一點也靠不住!”唐明軒埋怨著。
徐佑文笑了笑:“你現在認清也不算晚。”
“怎么樣?今天來公司嗎?”唐明軒問。
“不了,我頭痛的厲害,讓我歇歇。”徐佑文說。
“好吧!我不為難你,你好好休息吧!”唐明軒說完掛了電話。
徐佑文放下手機,陷入沉默,他不知道今后該怎么面對周潔然…
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顧燃。
他承認自己是個人渣,說著愛顧燃的話,卻最終還是做了出軌的事。
顧燃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里的日歷,算著顧思瀾出獄的時間,或許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還能再見他一面。
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
自己欠他太多,這輩子還不完的,也不知道下輩子能不能有機會?
她不悔這輩子深愛徐佑文,只是恨上天的命運安排。
她至今想不明白是什么仇恨會讓徐佑文殺了顧未之…
顧燃又想起趙蔚了,她走到臥室從抽屜里拿出那本肖邦的樂典開始翻動,“嘩啦”一聲,一張信紙從樂典里掉了出來落在了地面上。
顧燃彎腰撿起那張信紙,看到上面屬于趙蔚的字跡。
“顧燃,也不知道何時你才會看到這封信,書寫這封信我只是想告訴你徐佑文與白朗明的關系,當年你媽媽死了,我就派人多方調查徐佑文的背景,我意外發現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時是被白朗明撞死的,而白朗明卻因為身份逃脫了法律的制裁。所以我想這可能就是他殺害你媽媽的原因。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請你答應我早日找到賬本,這樣也好替你媽媽報仇,無論如何,你媽媽在這件事里都是無辜的,她也是被白朗明殘害的無辜者,而你更是。即使他愛你入骨,也不過是跗骨之蛆,入骨深毒,我希望你可以早日擺脫徐佑文的控制,找到屬于自己的人生。”
顧燃拿著這封信,手開始顫抖,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在信紙上。
她回想起趙蔚,或許那時候的趙蔚以為自己看到了這封信,所以才會去偷賬本,可是后來一切都失敗了,他不愿自己成為徐佑文手上威脅她的籌碼,所以寧愿自己去死!
”趙叔!對不起!”顧燃捏著信紙崩潰大哭,直到哭到癱軟在地上,眼淚流不出來她才木然的站起。
她要報仇!無論如何,她都要報仇!
無論是白朗明,還是徐佑文!
她都要他們付出代價!
徐佑文兩天沒去公司了,一是因為擔心見到周潔然尷尬,而來是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不堪的自己讓他難受。
但是唐明軒又催他來公司上班,他又不能不去,實在沒有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去。
剛進公司看到周潔然在一旁忙碌的身影,他都躲著悄悄走,看上去賊頭賊腦的,一點也沒往日的氣派。
還好周潔然沒看到他,他心安理得的來到辦公室坐著,但每一秒都如坐針氈。
周潔然要是來辦公室怎么辦?
她要是來找自己怎么辦?
自己該怎么回答?
就在他煩惱時,進來的人正是周潔然,她看上去與往日沒什么兩樣,笑瞇瞇的拿著手中的文件來到徐佑文面前:“徐總,這是新文件,你看看可以的話簽個字。”
徐佑文有些手足無措,拿著筆嘩嘩嘩的簽了字,周潔然合上文件就朝外走,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看著她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徐佑文倒是有些歉疚,叫住了正要走出辦公室的周潔然。
“上次的事,抱歉。”徐佑文歉疚道。
周潔然轉過身看著徐佑文笑笑:“沒事,我知道你有苦衷,你那天喝醉了。”
“我…我不該這樣。”徐佑文緩緩道。
平時他做事雷厲風行慣了,也不知道為什么碰到這樣的事就變成了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徐總,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就喜歡你,無論你對我是什么看法,即使是利用我,我都無怨無悔,只要對你來說我還有一點點的價值,我都會高興的,徐總,你要是需要我就來找我,我會一直等你。”周潔然說的誠懇又動人,讓徐佑文不由得心一動。
周潔然什么都知道,只是從來不說,她愛自己,能給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卻心里只想著顧燃一個人。
她明明一點也不愛自己了,為什么自己還那么想她?愛她?
徐佑文的眼角泛酸,抑制住要流下來的眼淚,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周潔然轉身瀟灑的離開了徐佑文的辦公室。
徐佑文在辦公室渾渾噩噩的呆了一天,到了下班時間他才魂不守舍的走,他坐在車上想,或許自己還應該見顧燃一次,要是她原諒了自己,要是她還能像以前那么愛自己,是不是還有希望呢?
他發動汽車朝自己的公寓開去,路上還買了顧燃喜歡吃的草莓蛋糕,希望她能別生自己的氣,希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拎著東西走進家門,遠遠就看見顧燃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連他進門都不知道。
“阿燃,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草莓蛋糕。”徐佑文拎著東西走上前。
顧燃卻警覺的站起,拿起桌上水果盤里的水果刀抵著自己的脖子,憤怒道:“要是你再靠近我,我就死給你看!”
“阿燃!不要這樣!”徐佑文心里泛酸。
“你再靠近試試!”顧燃威脅道。
“不要!不要!我走!我走就是了!”徐佑文心里悲痛,將手中拎著的草莓蛋糕放在地上,“這是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只要你答應我不傷害自己,我會永遠不再回來!”
“…”看著徐佑文轉身離去,公寓的門被重重關上,顧燃才放下手中的水果刀。
許久,她走到那個徐佑文放下的紙袋子面前,看著紙袋子里的草莓蛋糕,胃里頓時翻江倒海,她沖到了廁所開始狂吐。
現在于她而言進食已成困難,最近病癥加劇,墨云凡打電話要她來醫院做化療,她都拒絕了。
她活著并不比死了痛苦。
或許這是老天讓她徹底解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