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半山墓園的時候,天空正飄著蒙蒙細雨,下車的時候唐明軒打開了一把黑色的大傘撐在徐佑文的頭上。
“下雨了。”唐明軒道。
“嗯。”徐佑文點點頭,他手中抱著顧燃最喜歡的香檳玫瑰。
兩人拾級而上,當他們快要到墓前的時候,只見不遠處有一個身穿黑裙的曼妙身影。
這個熟悉的身影,徐佑文最為熟悉,畢竟他們曾經交頸而臥,日日纏綿。
“周潔然。”徐佑文眉頭緊蹙,憤怒的快步向前。
周潔然轉頭看到眼前怒氣沖沖的徐佑文,卻是莞爾一笑:“佑文,好久不見!”
徐佑文憤怒的一把抓起周潔然的手臂,大吼道:“你還有臉來這里?”
周潔然輕笑起來:“你都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
徐佑文氣的咬牙切齒,緊抓周潔然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為什么你明明知道顧燃得了癌癥卻不告訴我?”
“徐佑文,你真是太好笑了!顧燃是我的情敵,我為什么要幫她?”周潔然嘲笑道。
“可是你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徐佑文怒吼道。
“可那又怎樣?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啊!你還不是照樣跟我睡在一起?怎么樣?現在你發現自己最愛的人是誰了?現在你知道要開始悔恨了?徐佑文,你清醒一點吧!顧燃她早就死了!”周潔然那美麗精致的臉在漸漸扭曲變形。
徐佑文覺得自己快要吐了,他不知道當初為何自己會跟她在一起!
“啪!”徐佑文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周潔然的臉上,大罵:“賤人!你給我滾!我永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哈哈哈哈!”周潔然大笑起來,“徐佑文你可真是個癡情的情種啊!可是不管你現在再怎么癡情,顧燃都不可能再活過來!”
“你給我滾!!!”徐佑文大吼起來。
周潔然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狼狽的離開了墓地。
唐明軒走到徐佑文面前,卻看到他早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徐佑文!”唐明軒喊了一聲。
徐佑文感覺自己身體里所有的力氣全被抽光了,他麻木的走到顧燃的墓前,他雙膝重重一跪,懺悔道:“顧燃對不起!顧燃我錯了!顧燃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徐佑文!你怎么了?”唐明軒看情況不對,急忙跑到他身邊要去阻攔。
可是徐佑文像是瘋了,他一直朝著顧燃的墓碑在不停的磕頭,一個兩個三個,不多時他的額頭上已經流滿了鮮血。
雨勢越變越大,大滴大滴的雨飄落在他們的身上,徐佑文額頭上的鮮血混合著雨水流在西裝上。
往日的風姿綽約,帥氣逼人全部消失不見。
如今狼狽如狗。
“徐佑文你快停下來!”唐明軒大喊。
“不!我要讓顧燃原諒我!”徐佑文哭喊著。
“徐佑文!顧燃已經死了!你做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啊!”唐明軒阻止道。
“顧燃怎么會死呢?她不是說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她怎么可以丟下我先走?”徐佑文大哭起來。
唐明軒開口道:“徐佑文,顧燃真的已經死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是我做了對不起顧燃的事!所以顧燃不想理我了是不是?”徐佑文自言自語道,“所以她騙我躲起來了是不是?”
“徐佑文!!”唐明軒真的奔潰了。
從墓園回來,唐明軒監督著徐佑文洗好了澡換好了衣服,還看著他吃好了醫生開的鎮定藥,看到他躺下了,才安心離開。
自從顧燃死了,徐佑文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醫生叮囑過只要按時吃藥,保持良好的心情就可以,可是如今看來情況正在越變越差。
他也因為近日來公司里復雜的事和徐佑文的情況弄得身心俱疲,他回家的時候并沒有開車,而是打了個車回了家。
唐明軒走后,徐佑文從床上醒過來,黑暗中,手機的光照亮了他的臉。
從通訊錄中找到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是王總嗎?”徐佑文道。
“嗯,你是哪位?”王福才道。
“王總,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江通財貿的小徐啊!”徐佑文道。
“喲!原來是小徐總啊!說話總是這么謙虛,這次是有什么事啊?”王福才笑著說。
“是這樣的,我們與貴公司最近是不是在談合作的事?”徐佑文問道。
“小徐總近日不在公司沒想到還是對公司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啊!”王福才道。
“那是一定的啊!畢竟江通財貿是我和唐總兩個人一起打拼出來的,我怎么能不關心?”徐佑文道。
“那這次打電話來是為了?”王福才問道。
“我希望貴公司可以給我們一個合作的機會。”徐佑文擅長談判,只要他出手就沒有談不成的生意。
“可是我們公司的這個業務,我們已經打算讓知江集團來做了。”王福才道。
“不看看我們的合同就這么輕易的做好決定,王總你確定你不會后悔嗎?”徐佑文道。
“哦?這樣說小徐總是有了一定談判的籌碼咯?”王福才道。
“是啊!這樣吧!我組織一次飯局,我請王總你來,到時候我們當面好好的談一談業務。”徐佑文道。
“嗯…那好吧!”王福才最終還是答應了,并且最后加了一句:“記得到時候一定要帶上你們公司的小潔。”
“王總你放心吧!明天小潔一定會來的,包你滿意。”徐佑文道。
王福才笑著說道:“小徐總,只要她能來,一切合作都好商量!”
掛了電話,徐佑文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拉開了自己房間的窗簾,望著大都市黑夜的璀璨燈火,車水馬龍,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周潔然坐在家中的客廳前,正拿著蘸了藥水的棉簽擦著自己手肘處的傷口。
“啊…..好痛!”周潔然自言自語道,“徐佑文下手怎么這么重!”
突然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周潔然看向手機屏幕,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徐佑文的名字,她一想起今天徐佑文對自己做的事不禁背后一涼,可是她想起自己對徐佑文的感情,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
“周潔然,你今天還好嗎?”徐佑文道。
“你打電話來還有什么事?”周潔然問道。
“是這樣的,我覺得今天我對你下手太重了,我回到家想了想,我不該這樣對你,畢竟我們有睡在一張床上過,也算是好幾日的夫妻了,自顧燃死后,我就一直形單影只,最近我感覺又有些想你了。”徐佑文道。
周潔然突然笑了,沒想到徐佑文還是逃不過她的手掌心,畢竟她長得那樣美,比那死去的顧燃不知道好看多少倍,不是瞎子都會喜歡她的。
“哦?所以呢?”周潔然笑道。
“這樣吧!我們明天在常見面的酒店先吃個飯,然后去我們的老房間。”徐佑文笑著說。
“哈哈!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不過你今天下手也太重了吧!我都受傷了!”周潔然道。
“這樣吧!最近愛馬仕出了個限量版的新包,我把錢打給你,你自己去買,多的錢你就當零花錢吧!”徐佑文道。
“那好吧!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那明天見吧!”周潔然笑著掛了電話。
剛掛電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周潔然的手機上就收到了銀行卡入賬三百萬的信息。
周潔然看著那條短信,笑起來:“徐佑文終究還是徐佑文。”
徐佑文給周潔然打完電話,他覺得惡心的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