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個人可以知道自己時光的最后一秒是什么時候,那么這個人的人生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我常常問自己假如我可以知道我與你時光的最后一秒,那么我和你的結局是不是就會變的不一樣?
不像現在日日在愧疚和悔恨里度過。
我并不想減輕多少心靈上的負擔,只是希望一切可以重來的話。
我一定會好好的珍惜你,一定會好好的愛你。
我承認我是一個人渣,我毀了你,也毀了我自己。
我不值得可憐,也不可能被原諒。
我只希望在天國的你可以過的很好。
度洛西汀是好東西,它會是我一生的伙伴。
而我也注定這輩子不會再愛上誰。
很久沒有見高中同學了,唐明軒組織了這次的聚會,大家九年沒見,無論大家如何改變,在我印象中,大家仍舊停留在高中的青蔥歲月里。
聚會現場,大家觥籌交錯,舉杯暢飲,有的同學在吹噓自己現在的生活,有的同學在借酒澆愁自己失敗的婚姻,有的同學在聊自己被家人逼婚的經歷,大家到了一個復雜的時間層面里,圈子也變得各不相同。
聚會還沒結束,徐佑文向唐明軒打個招呼,想出去透透氣,他來到酒店外的噴泉池旁,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朝天空吐了一口煙,煙霧在天空中繞了一個圈,輕輕回旋,看著天空中飄散的煙霧慢慢消失,他不知怎么變得有點悵然若失。
突然徐佑文的耳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像是從時空裂縫中傳來的。
“你不是不抽煙的嗎?”
“是誰?”他看向四周,身邊卻空無一人,他的心像是墜入谷底,猛然間變得空落落的。
那個聲音像在自己耳邊喜歡念叨的你,今天的聚會你沒有來。
對啊!你死了又怎么會來?
你不在我身邊,我好像瘋了。
沒有你的生活,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回憶像潮水回涌,浸沒了我自己,讓我慢慢失去呼吸。
又是一場宿醉,徐佑文被抬回自己的住的地方,他躺在自己凌亂的床上睡著了,做了一個夢,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和她相遇的那天。
“嘿!你叫什么名字?”徐佑文站在樓梯的轉角攔住了顧燃的去路。
顧燃冷漠的看了徐佑文一眼,想要繼續往下走,他抬起腿一腳踩在欄桿上,咧嘴笑著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你要干嘛?”這個時候顧燃終于對徐佑文說了第一句話。
“我要追你。”徐佑文不正經道。
“神經病!”顧燃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后一把推開他往下走。
唐明軒從一旁走到徐佑文身邊,將手臂環住他的脖子笑著道:“看來你不行啊!”
徐佑文大吼:“男人怎么能說不行!!你等著,我一定會追到她!”
顧燃是新來的轉學生,長著黑色的長發,生的特別漂亮,是那種站在人海中就會閃閃發光的人,不讓人喜歡都不可能。
看到她的第一眼,徐佑文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她。
高中十幾歲的年紀,那時的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意義上的愛,那時的他只是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跟那個人在一起。
“彈的太差了!再給我練一遍!”顧未之手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棍抽在顧燃的手臂上,灼熱的痛在顧燃的手臂上蔓延開來,顧燃還來不及看一看手臂上的傷痕,就被催促著繼續練琴。
“不許哭!你的琴都練的那么差了!你還有臉哭!給我把琴練好!”顧未之大罵。
顧燃忍住了要掉下來的眼淚,將手繼續放在琴鍵上,她又將剛才的琴譜又彈了一遍,可是還是錯,無論是節奏,還是聲調。
“怎么還是彈成這樣!你還想不想練琴了!”顧未之怒吼道。
“我不想練了!永遠都不想再練了!”顧燃大吼起來,然后站起身朝門外跑去。
很多次她都這樣想,我這一次跑了就絕對不會再回來!可是每當顧未之出來找她,她又會心軟回去。
誰讓顧未之是她的媽媽。
“阿燃,你忘了你的夢想是當一個鋼琴家嗎?”顧未之常常用手溫柔的摸著顧燃的長發,和風細雨的勸說著。
是啊!當鋼琴家是自己說的,可是受不了苦,受不了累的也是自己。
每次受痛,她一開始會恨顧未之下手太重,到后來她恨的就會是自己。
為什么自己偏偏選了這個夢想。
這是顧未之年輕時的夢想,如今卻變成了自己的。
到底是命運的捉弄,還是軌跡的重疊。
顧燃有些分不清。
她蹲坐在公園的小亭子臺沿,頭側靠在柱子上發呆。
假如時光倒流一次,自己一定不會選這個夢想了,就算選了也不會去告訴顧未之。
“阿燃,你在哪?媽媽錯了!你跟媽媽回家吧!”顧未之在大喊。
顧燃轉過頭,看到了身形消瘦的顧未之,她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吧!只是時光和現實沒有放過她。
“阿燃,跟媽媽回家吧!剛才是我不對,對你太兇了!你不想學琴,我不會再逼你,真的。”顧未之抱住了顧燃。
感受著顧未之懷中的溫暖,顧燃道:“媽媽,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會好好學琴的。”
最終顧燃還是選擇了妥協,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顧未之或許是為自己好,即使那樣的方式自己不喜歡。
走在顧未之的身邊往家走,顧燃低著頭,突然一個小石子朝她腳下踢來。
“咕嚕嚕”尖銳突兀的小石子停在她的腳邊,顧燃抬起頭,正巧迎上了徐佑文的目光。
“顧燃?”徐佑文叫了她一聲。
但是顧燃再次低下頭,將他剛才的呼喚當作了耳旁風。
徐佑文感覺到顧燃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往顧燃的身旁看,這才看到了一臉嚴肅,毫無表情的顧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