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八點,炎熱褪去,城市的夜生活拉開序幕。
西林大道,云陽的酒吧聚集地。
這兩年慢搖風大肆流行,各大連鎖品牌也在云陽紛紛落地。
Musem2,Truecolor,激情百度,蘇荷soho。
外墻裝修,一家比一家搞得璀璨豪華。
可云陽人的心目當中,這些也都是外來戶,屬于年輕人裝格調假嗨皮的地方,上不了檔次。
在云陽人心目當中,當之無愧的娛樂之王,仍然是零點酒吧。
這家酒吧開于1996年,以前還叫零點迪廳。
十余年間,被勒令停業整頓九次,還有兩次鬧出命案,老板也因此換了三批,也因此改建三次,歷經社會上的風風雨雨,但招牌卻屹立不倒,規模,越改越大。
也一直是治安的老大難問題。
而到如今,老板換成了趙昊,趙宗耀,規模比從前翻了好幾倍,娛樂方式也分了三個檔次。
一樓迪廳,二樓花場,三樓標場。
在零點捧個二線花魁,一晚上動不動砸出幾十萬花環。
王宏偉,陳振,馬哥,小劉,夏東升,5人已到了西林大道,一路上型男靚女,燈紅酒綠,沉沉肉色晃得陳振睜不開眼。
他當兵幾年,回來之后又忙著公考,還真沒到這邊來過。
而在他印象當中,這邊以前是有些酒吧,但都不成規模,只是小酒吧而已,頂多算是鄉村俱樂部的水平,咋一下變成大都會了?
尤其是蘇荷和Musem2的外墻,鑲著大塊的水鉆,燈光安裝得密密麻麻,門口站著的水牌小姐,各個靚麗無比。
一間間酒吧風格迥異,卻又全都是獨立建筑,造型也極其復雜。
簡直亮瞎狗眼。
“這邊咋變化這么大了?”
馬哥坐在副駕駛,把一條粗壯的胳膊搭在窗戶上,也饒有興致的看著行人。
嗯,主要是穿著吊帶熱褲的女行人。
“土老帽,是蘭桂坊來了,這邊全是他們新開發的,搞得當然好了。”
王宏偉扣著鴨舌帽,眼神也在外面亂轉:“不過有一說一,搞得確實不錯,小劉,你就在這里下車。”
在路邊停下,小劉開門下車。
“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小劉將鴨舌帽壓低了一些:“我知道。”
往前面行駛,很快看到零點酒吧,又是另外一幅氣勢。
裝修,談不上多么獨到,可地勢廣闊,門庭龐大,樓下獨占了一片停車場,一眼望去,很是氪金的震撼感。
大門左邊,用禮賓桿圍著,靠著一輛金黃色蘭博基尼。
大門右邊,靠著一輛白色法拉利F430。
停車場里,全是豪車。
大門正中,鋪出一條數米長的紅毯,兩邊站著高挑的迎賓小姐,穿著制服的安保,著西裝打領帶的接待經理。
前面有人倒車,王宏偉車靠邊避讓。
馬哥拍了拍王宏偉的手臂:“喂,看這架勢趙宗耀也在,怎么搞?”
王宏偉表情平淡:“他在又怎么,按原計劃唄。”
馬哥的確是猶豫了,但不是慫,這是東行區,涉及到一個非常嚴肅的案件管轄權問題。
“咱們跨區辦案,這樣去掃他場子不太好吧?到時候追究起來,大頭兒都沒法交差。”
“放心,通過氣的,咱們撈一批人就走,注意點影響就是了。”
前車通了,王宏偉方向盤一抹,開進零點酒吧的停車場,兩名接待小跑過來,指引王宏偉靠到泊車處。
接待小伙躬著身問:“先生幾位,請問有留座么?”
王宏偉車鑰匙拔了,順手遞給他:“一樓大廳,24號臺,王先生。”
“好的,是四位么?”
王宏偉已經開門下車,腋下夾著個黑色公文包,語氣毫不客氣:“你眼瞎了嗎?”
陳振,馬哥,夏東升,三人牛高馬大,陸續下車,馬哥連摔門都賊有氣勢,將門關的砰一聲。
接待小伙稍微一看,不敢怠慢。
將鑰匙丟給泊車保安。
對講機里說道:“貴賓四位。”
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手一引,腳步輕快的帶路,一邊問道:“幾位有相熟的接待經理么?”
王宏偉扣著鴨舌帽,雖然是跨區辦案,但仍怕被認出來。
“沒有,就是來喝酒蹦迪的。”
兩邊的迎賓齊齊鞠躬:“晚上好,歡迎光臨。”
守在門口的另幾位接待經理,一直在盯著看,結果沒一個認識,也只有微笑歡迎。
進門處,立著一臺安檢門。
這種安檢門是可調節靈敏度的,主要金屬探測,小件的金屬,鑰匙扣打火機這些,就是輕輕滴的一聲,當金屬超過一定面積,就會聲光報警。
王宏偉停都不停,帶著三人就跨了進去。
陳振感覺賊他么帶勁,以前念書的時候,聽到零點酒吧都是充滿驚嚇,也從沒來過,而自己搖身一變,變成警察了。
廳里面已經是人聲鼎沸,煙霧濃得化不開,燈光亂閃,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當中擠滿了人。
一名啤酒小妹跟了過來,落座之后便挨著耳朵推銷啤酒。
“請問喝點什么呢?”
一個四人小圓桌,正好在舞池邊上。
王宏偉拿出400塊:“一打百威,來個果盤。”
“要不來套洋酒嗎,最近我們搞活動只要一千零八,可以上卡座低消的。”
“不要,就這樣。”
接待的小伙,遞上一張名片:“請問您貴姓呢?我新來的,還不認識您,以后來玩可以找我訂座的。”
王宏偉兩指夾著名片,手一揮,就讓他拜拜了。
零點消費高,主要集中在花場,標場,大廳只是普通消費。
但敢來這里玩的人,多少都有點底氣,或者,有著某種目的。
接待小伙還不死心:“這樣,哥,這上面是我電話,我們還有很多娛樂項目的,還有二樓三樓,您想玩的話,就隨時給我電話。”
王宏偉似笑非笑的抬起頭來:“我到是有個想法,就怕你辦不到。”
“只要您吩咐,我肯定盡力辦嘛。”
王宏偉笑道:“那幫我找兩顆藥,有么?”
接待小伙沒覺得意外,但一口拒絕:“這個不行的,我們這里是絕不能做這些的,經常檢查。”
“沒有就算了,有需要會找你。”
“好的,一定常聯系啊。”
酒已經端上來了,啤酒小姐麻利的起開,將找回的零線遞給王宏偉。
王宏偉沒接,反而伸手到皮包里,拿出800塊錢,招招手。
啤酒小妹將耳朵貼了過來。
“幫個忙,我這幾個兄弟剛剛過來,幫我找4顆藥。”
啤酒小妹也是一樣的搖頭:“我們這里不能玩這個的。”
王宏偉道:“我知道不能玩,我偷偷玩,你放心,你幫我找過來就行。”
啤酒小妹連連搖頭:“真不行的,我也找不到。”
“找不到?”王宏偉又拿出幾百塊錢:“就四顆,多的都是你的。”
“我們這里真不行的,抱歉了。”
王宏偉捏出兩張100塊:“那就換個能找的人來,你給推薦一個。”
啤酒小妹楞了楞,臉上猶豫起來,往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是心動。
但最后仍是搖頭。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