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快到了中午,柳銘淇帶著四輛馬車,和柳銘璟一起到了宮門前。
柳銘淇是宮中的老熟人了。
見到了他來,旁邊的千牛衛軍侯趕緊道:“殿下,您怎么過來了?”
“我不是前段時間去了陜西嗎?我給長樂公主帶了點禮物回來。”柳銘淇指了指后面的四輛鐵籠子馬車,“是四只食鐵獸,訓練一下可以陪著長樂公主玩。”
“得罪了!”
千牛衛軍侯大手一揮,一群千牛衛侍衛便上上下下的檢查起了馬車內外。
這是宮里的規矩。
除了皇上不用檢查之外,其余的人,哪怕是太后和太子的車輛,都必須接受檢查。
驗查之中,千牛衛軍侯又道:“兩位殿下,因為現在情況特殊,皇上和曹相發布了命令,除非是皇上和閣老們親自同意,不然不許隨意進入宮門…下官已經去稟報了,還請二位多多等待一段時間。”
“好的。”
柳銘淇點點頭,順便又問道:“我寶哥現在怎么樣了?還在輪值嗎?”
老百姓們談論八卦的非常多,他們當然也曉得京畿總督熊文慶因為被牽連,已經進宮許多天沒有出來了。
老百姓們總是很樸素的。
他們在罵那些貪官污吏之余,卻又紛紛的表示,熊總督肯定是被冤枉的,這些年熊總督為大家伙兒做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不可能他老人家也參與了這次巨大的倒賣糧食案件。
至于熊大寶,大家伙兒并不清楚,不過柳銘淇明白,他這幾天日子也一定不好過。
聽到柳銘淇問起了熊大寶,千牛衛軍侯臉色更加溫和了一些。
“熊校尉現在正在旁邊的軍營里面靜養,或許等一段時間就沒事兒了,謝謝殿下的關心!”軍侯這樣回答道。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實際上他已經透露了熊文慶沒事兒的信息。
也只有熊文慶沒有絲毫的嫌疑,熊大寶才能繼續守衛皇帝。
一群人說話之間,趙壽已經坐著轎子來了。
看到趙壽下轎,柳銘淇一愣,“趙公公,你怎么憔悴了這么多?”
趙壽今年才五十二歲,之前還稍微有點胖,臉色紅潤,就跟四十來歲的人差不多。
結果現在一瞧,整個眼睛都凹下去了,臉上也凸顯出顴骨,差點和新龍門客棧的曹公公一般恐怖。
短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就憔悴成了這個樣子,還真是操勞啊。
趙壽聽著苦笑了一聲,俯首道:“老奴見過兩位世子殿下,兩位殿下還是這么活力啊!”
“那是當然!”
柳銘淇也沒有多廢話,“今天我帶了禮物來見長樂公主,能不能進去呀?”
“圣上說了,可以!”趙壽點頭道,“兩位殿下請跟我來吧!”
有了趙壽首肯,千牛衛自然是放行了,不過還是有一二十人跟著他們。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些人手,根本打不過柳銘璟,但這也是一個規矩。
趙壽和兩人走一塊兒。
柳銘璟輕咳著問道,“趙公公啊,熊總督最近忙不忙?”
趙壽搖搖頭,“老奴不知道。”
“嘿,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不通融呢?”柳銘璟道,“就告訴我,他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洗脫嫌疑,不就行了嗎?”
他也不裝了,直接單刀直入的問。
趙壽還是搖頭:“這事兒老奴不能說,必須以皇上和朝廷公布的為準,殿下您等一等吧!”
柳銘璟不服氣的想要再說,被柳銘淇拉了一下,示意他閉嘴。
趙壽平日里嘴巴就很嚴,想要從他口中知道一些隱秘,那是不可能的。
有這功夫,還不如直接去問幾個丞相呢。
當然了,丞相也不可能跟他們說。
走著走著的,他們不說話了,趙壽卻又有話說:“裕王世子殿下,老奴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柳銘淇順口道:“你說!”
趙壽道,“您也知道最近關于太子的傳言了吧?”
“嗯。”
“倘若是您,您準備怎么來消除這種影響社稷穩定的隱患呢?”
“趙公公,你這就想得太多了,這事兒根本不是我能參與的,我也不能發表意見。”柳銘淇趕緊表示了拒絕。
想要自己針對太子的事情出主意,這不是兩面受罪嗎?
還是讓皇上和丞相們去用勁兒吧。
趙壽嘆了一口氣,“陛下這幾天就沒有睡著過,老奴看他這樣下去不行…殿下,陛下一直很疼你,也多有關愛,您就不能幫幫他嗎?他可是比老奴更加憔悴啊!”
趙壽這么一講,柳銘淇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皇帝大伯對我是挺好的。
聽到他這么的難受,柳銘淇想要藏私都不行。
沉吟了一下,他說道:“其實想要解決很簡單,就看陛下想要怎么做。”
裕王世子果然有辦法!!
趙壽來了精神,“您說清楚一點呢?”
柳銘淇道,“倘若是想要保住太子,那么就把太子身邊所有的人抓出來頂罪,全部殺了!特別是那個林耀!”
柳銘璟在旁邊一愣,你這是和漕運總督的公子多大的仇啊?
少年繼續道:“然后把罪責都推給他們,同時讓全天下大肆宣傳太子在兩湖賑災的辛苦,以及斬殺了那么多貪官污吏!要把太子被蒙蔽和一心為民的形象同時豎立起來!
老百姓是善良的,他們多聽幾次這樣的宣傳,自然就會選擇原諒太子,只去恨那些奸臣!”
趙壽眉毛動了動,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還有嗎?”
柳銘淇都沒說放棄太子的話。
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放棄太子簡直是瘋了。
除非太子大逆不道,不然都可以約束管轄,否則就是動搖天下的根基。
柳銘淇道:“如果還不行,那就進一步加大宣傳那些亂臣賊子的罪惡,讓老百姓們有更多談論的話題,從而不是只盯著太子不放。同時給予受災民眾們以補償,雙管齊下,這些隱患就更容易消除。”
“嗯,好!”
趙壽忽然停了下來,對著柳銘淇一鞠躬,“殿下,謝謝您…對了,熊校尉應該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重新執勤了。”
第二句話趙壽說得小聲一點,但還是讓柳銘璟喜上眉梢。
他沒有回答熊文慶的問題,直接換了另一種方式說出來,卻正好是柳銘璟最想得到的信息。
于是柳銘璟趕緊趁熱打鐵,“趙公公,您說這一次關系到南宮相和王尚書,他們會怎么樣?”
趙壽一陣頭疼。
你真是得寸進尺啊。
這樣的問題也是我敢回答你的?
所以趙壽低下了頭,繼續往前走。
柳銘璟早知道了是這個結果,卻也沒有灰心喪氣。
畢竟自己最大的依仗,根本不是皇帝,而是皇奶奶啊!
大家很快便到了思浩殿。
得到消息的長樂公主,早就等在了臺階下面,看到了柳銘淇就飛快的跑了過來。
“淇叔兒”
小公主重重的投入到了他的懷里,卻是一副想哭的樣子。
“怎么了,這是?”少年嚇了一跳。
他抬頭望向后面的恭王妃和一群宮女宦官時,發現他們也是一臉的懵比。
小公主用快哭的語氣道:“淇叔兒皇爺爺這幾天生病很嚴重啊…你是神醫,趕快救救他吧!”
旁邊的趙壽聽到這話,心窩里都是暖暖的。
果然長樂公主是最值得疼的。
柳銘淇這才想起來,自從自己救了熊孩子后,長樂公主對他的醫術就佩服得五體投地,簡直覺得自己的淇叔兒無所不能。
沒有人告訴單純的小公主,陛下是因為什么昏倒的,這個事情太復雜,不適合她去明白。
所以才造成了小長樂覺得皇爺爺生病了的假象。
少年抱著小公主,摸了摸她的秀發,“你放心好了,淇叔兒保證你皇爺爺沒事兒!他只是操勞過度,做太多的事情了。最多…最多一兩個月,他就能恢復了!”
“哦,那我要經常去看望他。”長樂公主恍然大悟的道,“上次皇爺爺都夸獎我按摩得好呢!”
瞧著她摩拳擦掌的樣子,柳銘淇也沒有多解釋,或許這樣才最好吧。
思索之間,柳銘淇帶她到了安置滾滾的車前,示意旁邊的千牛衛打開了幃布。
“哇噢…”
長樂公主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什么動物?好可愛啊!”
滾滾本來就是萌神!
現代社會那些見多識廣的人,無論中外,全都狂熱喜歡它。
狂熱到了什么程度?
蘇格蘭想要公投和英格蘭拜拜,英格蘭說,那好,你把我們幫忙申請的兩只滾滾還回來,不能在你們那里養了。
蘇格蘭人:“!?”
還尼瑪有這樣的操作?
好吧好吧,惹不起,我們不投票了。
看看!
如此奇葩的事情都能因為滾滾而發生,就更別說是對小孩子們的威力了。
這個籠子里的是一只幼年滾滾。
長樂公主伸手想要去摸它,卻看到它懶洋洋的滾到了另一邊,不搭理小公主。
“嘻嘻,真是好玩!”
長樂公主來了興趣。
眼看著她想要跑下去摸它,柳銘淇趕緊抱緊了小丫頭,“念妤啊,它們剛剛才被抓回來,野性未脫,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教,才能變得溫柔好玩,你現在可別忙著和它們近距離接觸。”
“哦,我就摸摸它的毛都不行嗎?”長樂公主有點嘟嘴了。
“現在還是不要了。”柳銘淇彈了彈她的小腦袋瓜子,“現在你就遠遠的看著,過段時間,你就讓兩個小崽崽陪你玩兒。”
“好吧”
長樂公主并不是不通人情的人,相反的她還很溫和,喜歡替別人著想。
更別說講這話的是自己的淇叔兒,一定沒有錯。
夜晚時分,湖北境內,一處小城外面,竟然扎營了數百個帳篷。
旗號打得非常多,除了有羽林衛之外,還有驍騎衛、虎賁衛的旗號。
即便是夜里,數百名斥候還是放出了十里以外的距離。
營地外面千步之內,沒有半點的阻礙物。
營地中間還有一群群的侍衛們在不斷的巡邏。
在這個時候,一只信鴿趁著夜色,悄悄的降落在一個帳篷的外面。
不一會兒,一個瘦削的書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悄悄的把信鴿帶回了自己的帳篷。
片刻之后,里面傳來一陣壓抑之極的叫聲。
聲音里面包含的情緒之多,竟然拿不出半個詞語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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