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洞天!”
輪轉鬼神面露羨慕之色。
仙佛強者追求的東西已經極少,洞天絕對排在前列,比仙器還要罕見。
煉成一方洞天,妙用無窮。
譬如現在,縱使上古殺陣也難困死的鬼神,落入洞天當真逃無可逃。
其他諸如培養靈藥之類的反而不重要,能讓仙佛入眼的靈物太過罕見,真正好處是可以安心修行,輕易不會有人打擾。
躲進洞天,管他滄海桑田。
大家修仙成佛不是為了斗法廝殺,而是長生久視。
周易疑惑道:“道友似乎不怕?”
輪轉鬼神說道:“本座自億萬鬼族中殺出來,若是還會恐懼,早已死一百次了!”
鬼族修行之初,免不了吞噬煉化其他鬼族,一代鬼神從來是踩著億萬尸骨登頂,中間少有差池,就成了其他鬼族盤中餐。
魂魄在鬼族,與靈石之于人族相似,是修行資糧。
“更何況本座與道友并無深仇大恨,何必打生打死。。道友想做什么盡可說,即使將陰界鬼族賣了,本座也沒有意見。”
輪轉鬼神的語氣,與白蓮邪佛一般無二。
周易輕輕搖頭,仙佛已經不是人,鬼神亦不是鬼。
“貧道只想送道友入輪回!”
輪轉鬼神看周易不似在說笑,疑惑道:“何至于此?”
周易說道:“直接緣由,是為金華數萬人族復仇!”
“這也是仇??”
輪轉鬼神一臉疑惑,在它看來,金華之事明明是它丟了面皮!
仙佛面皮,可比十數萬陰兵數萬凡人重要多了。
“貧道看來,這就是深仇大恨!”
周易頭頂杏黃旗,手托落魂鐘,此寶專門針對魂魄,正克陰界鬼神。
“多寶真仙威名,本座在陰界也有所耳聞,果然如傳聞般不近人情!”
輪轉鬼神感應至寶神威,森然道:“道友既然如此在意那些螻蟻,就不怕本座輪回歸來,吞個百八十萬,舒緩心中郁氣?”
周易不急不緩說道:“那便再殺一次!”
“好大殺性!”
輪轉鬼神冷哼一聲:“如此招惹天下妖魔神佛,早晚有一天,人族因你而滅。”
“此事簡單,只需將妖魔神佛,殺到不敢露頭即可!”
周易笑道:“那白蓮邪佛自持真靈寄托大道,如今一樣躲在忘川河中,不敢出來。”
輪轉鬼神看著眼前道人,淡然自若的神色,忽的心底發寒。
仙佛神魔并非不死,真靈寄托大道之前,每次落入忘川河都有概率將真靈沖刷干凈。
如此一來,即使轉世之身再次證道,回憶起前世今生,也不是自己了。
“瘋子!”
輪轉鬼神忽然后悔,當初不該放狠話。
這多寶真仙完全是個瘋子,也不知怎么得道成仙,完全不遵守仙佛之間的潛規則,肆意妄為,不當人子!
“貧道神志清醒的很!”
周易笑著揮手,數百上千道雷法轟過去。
雷法至剛至陽,天然克制鬼族,掌控五雷神通正好用來對付輪轉鬼神。
“本座未必會敗!”
輪轉鬼神身形一晃,化作漆黑天幕,千里洞天瞬間化作漆黑。
黑暗中影影綽綽,數之不盡的鬼影,生的奇形怪狀,并沒有撲向周易,而是按照玄奧規律飄飛。
鬼影越來越多,一齊飄飛,匯聚成漆黑鬼魂河流。
魂河當中鬼影沉沉浮浮,掙扎怪叫,從支流匯聚主干,又四散分作支流。
周易看著在洞天流淌的魂河,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忘川河!”
“桀桀桀!道友眼力不錯,本座枯坐忘川河邊三百年,領悟無上神通!”
輪轉鬼神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吞噬煉化百萬鬼魂,化作小忘川河,眾生輪回皆入其中,縱使仙佛也難逃…”
話音落下,魂河流向一轉,攜百萬鬼魂之力沖刷而來。
河流翻滾,浪花翻騰。
水面是密密麻麻的鬼魂頭顱,紛紛張牙舞爪,隨魂河沖刷之力抓向周易。
“當真煉成忘川河,貧道還忌憚一二!空有形而無神,一擊可破!”
周易法力運轉,落魂鐘化作十數丈大小的巨鐘,表面銘文個個巴掌大小,閃耀璀璨靈光。
恐怖音波掃蕩方圓百里,范圍內所有鬼魂,瞬間化作虛無。
洛魂鐘鳴,仙佛魂散。
區區兇魂厲鬼,即使經過輪轉鬼神煉化,也遭不住一聲。
當當當…
一連九聲鐘鳴,聲勢浩大的魂河,斷成數截。
轉瞬湮滅數十萬鬼魂,化作磅礴魂力海洋,充斥整個日月洞天。
輪轉鬼神忍不住驚駭,早就聽聞多寶真仙威名,見面更勝聞名,那銅鐘至寶對鬼族克制太甚。
百萬分魂湮滅小半,輪轉鬼神損失慘重,只得張口吞吸魂力,氣息迅速增長。
十數根翠綠桃枝,探入磅礴魂力當中,吞噬魂力速度不若鬼神。
“仙株?”
漆黑天幕當中,探出巨爪抓向仙桃枝。
周易揮手數百道雷霆,將巨爪轟碎,沒有繼續催動落魂鐘,而是施展天罡道法掌控五雷,持續不斷的轟向輪轉鬼神,讓它難以安心煉化魂力。
又有十數根枝條,探入魂力海洋,如同水泵一般抽取。
魂力屬陰,與月桂仙株相合,吞噬速度比仙桃樹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肆!”
輪轉鬼神收起神通,漆黑天幕倒卷,試圖將魂力一口吞盡。縱使身死入輪回,也不能將辛苦上千年,煉化百萬鬼魂便宜了仇敵。
“道友怎么這般小氣!”
周易拋出二氣瓶,瓶口生出恐怖吸力,瞬間將魂力吞噬一空。
輪轉鬼神怒冷哼一聲,天幕化作無數鬼爪,結果抓在玄黃神光上,一絲漣漪都未掀起。
周易頭頂神光,先天立于不敗。
或施雷法,或催動落魂鐘。
方圓千里空間,用于仙佛斗法顯得太過狹小,雷海、音波這等范圍神通避無可避,,將輪轉鬼神打的狼狽不堪。
周易不急著施展殺手锏,他在天機殿卜算過吉日,需斗法半月之久。
輪轉鬼神覺察出異樣,多寶真仙又號稱一剪沒,至今未施展那件殺伐至寶,然而它無力探究緣由,難道問你為何不讓我快些死?
拖延時間,對輪轉鬼神有利。
陰界遺留的鬼神分身,已經去呼朋喚友,不求反殺周易,只要能活著逃離即可。
一個靜等時機,一個有心拖延。
于是真仙壓著鬼神暴打,實則各自有所保留。
雷震子早已經蛻變完成,面色靛青,紫發披散,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盤扎,雙翅振動雷鳴聲不斷。
短短時日,從俊俏小道童化作可怖惡漢,可謂顏盡于此!
“牛爺,仙長何事斬殺此獠?”
雷震子對自己相貌沒有任何意見,大就是美,強就是好,更何況多了些上古神圣的記憶碎片。
上古時候統治天地的神明,長相幾乎不成人形。
神牛叫了一聲,算算時日,差不多了。
這時。
場中斗法生出變化,周易全力催動落魂中。
鐘聲入耳,神魂恍惚混沌,輪轉鬼神從空中一頭栽倒。
“吉時已至,送道友上路!”
周易手腕上飛出兩道金光,在空中首尾糾纏化作金蛟剪,對著鬼神頭顱咔嚓剪去。
輪轉鬼神手掐法訣,面對金蛟剪竟然不閃不避,任由斬過。
鬼神之軀轟然破碎,元神湮滅,只剩一點米粒大小的黑色神光。
“忘川河中孤單,本座邀道友共赴!”
黑光中傳出輪轉鬼神念頭,隨后迅速飄向周易。
“裝神弄鬼!”
周易十指連彈,揮灑數百道雷霆法術。
黑光仿佛不存于此世,任由雷霆轟炸,兩不相關互不影響,徑自融入玄黃神光,
詭異波動,自周易心底升起,隨后就是無盡黑暗。
空中傳來一聲怪笑:“桀桀桀!傳說中的兇人,元神竟然如此薄弱,合該死在本座咒…呃?”
只見魂飛魄散的周易身旁,又出現一道身影,兩者生的一般無二。
“此等咒法,貧道第一次見!”
周易揮手收起玄黃分身,笑道:“可惜,鬼神以性命為咒,只湮滅了貧道一縷分神。”
“吼…”
一聲不甘怒吼,輪轉鬼神身死道消。
周易見到妖魔圖鑒翻動,才徹底放心,鬼族術法以詭異難纏著稱,說不準有什么替死神通。
第三百二十七頁,出現輪轉鬼神圖鑒。
漆黑一片,不見任何模樣,僅有兩顆赤紅雙眸攝人心魄。
輪轉鬼神出生在陰界,上萬年記憶堪稱海量,周易通過記憶碎片,有了一個模糊認知。
五方鬼帝,數十鬼神,無窮無盡鬼魂,不愧是曾經統治天地的鬼族。
同時知道了輪轉鬼神最后施展的咒術,名為舍身咒,是它觀忘川河數百年領悟的拼命神通。
咒術以鬼神性命為祭,看似在此界,實則通過忘川河直達目標真靈,避無可避。
獲得獎勵:九龍神火罩!
周易手中出現一只搖鈴大小的金鐘,銘刻有九條火龍圖案,個個噴吐金光烈焰。
“此寶,正好用來了結因果!”
青丘福地。
丘陵起伏如波,遍布奇花異草。
東面邊緣處有一大片屋舍,有狐族大妖把守,仔細盤查進進出出的人族。
濃郁醉人的酒香從屋舍中飄出,讓值守的狐妖,忍不住舔嘴唇。
當中一處小院,院中擺放軟塌,美艷狐女躺在上面,雙腮暈紅似是醉了。
張誠赤著上半身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的飲悶酒,面帶憂愁之色。
狐女從身后抱住張誠,說道:“牧哥哥,妾身不如酒美么?”
由于陳英的名字在青丘爛透了,甚至連姓陳都遭到狐妖抵制防備,張誠只得化名“李牧”,繼續降妖除魔的大業。
這名狐女名為胡酈,僅有五尾修為,卻執掌狐仙宮靈酒釀造。張誠精通靈酒釀造,配合俊朗外表,再施展御女神技,很快與胡酈關系突破底線。
張誠攬住狐女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酈兒,你是最美的,丹青都不能繪出你的美!”
胡酈面帶羞澀,她自幼在狐仙宮中侍奉,哪經過這等陣仗,頓時陷入甜言蜜語當中。
“那牧哥哥還一臉不高興,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
“牧哥哥放心,酈兒絕不相信那群賤婢,竟然誣蔑牧哥哥勾引她們!”
張誠臉不紅心不跳,滿眼柔情的說:“酈兒你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不過我一介外人,莫要影響了你們的姐妹感情!”
胡酈感動道:“牧哥哥太善良了,酈兒只要你,與她們不熟!”
“唉…”
張誠忽然嘆息一聲,說道:“如果能與酈兒天長地久,那就太好了!”
“為什么不能?”
胡酈鄭重道:“過些時日,我便請求狐仙,為我們倆賜婚。狐仙曾經是半妖,定然不會反對我們。”
“酈兒,你久居福地,又少出狐仙宮,對外面的事不清楚。”
張誠一臉擔憂的說:“青丘已經傳遍了,北面云洲人族,集結數百萬大軍南下,要覆滅青丘妖族。說句喪氣話,大多數妖族,認為此戰必敗!”
“青丘戰敗,我們只能流離失所了!”
胡酈聞言,雙目通紅:“牧哥哥,只要有你在,住在福地也好荒山也好酈兒都愿意!”
張誠沉聲道:“酈兒放心,以我實力定能護你周全!”
“牧哥哥!”
“酈兒!”
一人一狐四目對視,慢慢倒在了軟塌上。
數個時辰后,軟塌停止晃動。
胡酈慵懶的躺在張誠懷中,有氣無力的說道:“牧哥哥,你放心,青丘一定不會戰敗!”
“希望如此!”
張誠恨聲道:“區區人族,仗著實力強大,竟敢以下犯上,當誅!”
“牧哥哥別擔心,前幾日宮中舉行宴會,酈兒聽到大王們議事。”
胡酈附耳輕聲道:“這一戰青丘必勝,云洲那邊有人,與咱們妖族是同盟。”
“真的?”
張誠一臉喜色,笑道:“那就太好了,酈兒,過些時日我們便結親!”
同時心中迅速思索,那人與青丘是同盟關系,必然是身處高位,否則頂多算是探子內奸,極有可能就在南征軍中。
如此一來,青丘對大乾軍卒布置一清二楚,即使不能戰勝,也能造成大量傷亡。
張誠嘴上說著甜言蜜語,心中已經在思索,如何將消息傳出去。
大乾與青丘福地遠隔數十萬里,傳訊符篆、飛劍都難以到達,必須趕回云洲或者青丘北疆。
“必須盡快尋個理由,擺脫這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