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男爵的聲音在一片掌聲之中顯得既突兀又刺耳,隨著他的聲音響起,掌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梅耶男爵。
夏平安則面帶微笑,臉色一點都不變,只是平靜的看著那個生命在倒計時的家伙,看他還能折騰出什么幺蛾子。
“梅耶男爵,請問你反對的理由是什么?”康德拉堡的管家也沒有激動,而是依然溫文有禮的看著梅耶男爵,“剛才的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夏平安先生的預測結果比你的更詳細精準,其他人預測的結果也沒有比這個更準確的,所以按照這場游戲的規則,最終的獲勝者,就是夏平安先生!”
梅耶男爵冷笑著看了一眼夏平安,環顧一周,然后大聲說道,“大家也許還不太清楚,據我所知,這位夏平安先生,剛剛從安第斯堡畢業不久,我并非有意貶低安第斯堡的實力,作為一名外交官,我也一直很尊重瑞德羅恩共和國的神眷者和調查局,只是現在的情況未免也太巧合了,一個剛剛從安第斯堡畢業不久的新晉召喚師,在這么多的資深神眷者召喚師參加的游戲之中,連續獲勝兩次,大家不覺得奇怪么?”
原本大廳之中的許多人并不太清楚夏平安的身份,現在梅耶男爵這么一蠱惑,不少人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也感覺有些奇怪。
康德拉堡的管家眉頭微皺,“梅耶男爵,你應該明白,神眷者的能力各不相同,從神眷者覺醒的那一刻起,不同的神眷者有可能就掌握著不同的強大術法,這和神眷者的資歷并沒有任何關系,剛才的活動和游戲都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公開進行的,你的質疑沒有任何根據!”
看到眾人的情緒已經被他帶起,梅耶男爵的聲音更高亢了兩分,“是的,不同的神眷者一覺醒過來就有可能掌握著不同的強大術法,所以,情況很明顯,我懷疑在這兩次的游戲之中,這個夏平安一定在利用我們不知道的某些術法在作弊,所以才能獲勝!”
這個家伙總算沒有利令智昏指責康德拉家族是自己的同謀,而是指責自己用術法作弊,夏平安暗暗撇了撇嘴。
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夏平安終于平靜的開了口,“男爵先生,請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是在用術法作弊?”
梅耶男爵眼神閃了閃,然后霸道而又無禮的說道,“你的秘密壇城中有什么只有你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我需要證明什么,而是你需要向我們證明你的清白!”
“看來男爵先生外交官做得太久了,連基本的法理常識都不知道么,誰主張,誰舉證,這是最基本的法理常識,難道錫蘭帝國的外交官沒有經受過基本的法律常識的學習么,既然是你指責我作弊,那么,應該拿出證據的是你而不是我,如果這樣的事情都可以顛倒黑白,需要我自己來證明,那么,我現在也可以懷疑你的身份,因為昨天我遇到一個乞丐,那個乞丐說男爵先生是他的私生子,不是外交官,現在我也請男爵先生你證明一下你不是那個乞丐的私生子,哦,對了,那個乞丐說完這話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叫什么名字,請男爵先生開始證明吧!”
不少賓客一下子笑了起來,梅耶男爵的臉色更黑,用危險的目光看著夏平安,“年輕人,你剛剛在侮辱一個錫蘭帝國的貴族!”
夏平安微笑著,氣度非凡,“東方有一句哲言,叫做一個人只有自己先侮辱了自己,別人才能侮辱他,男爵先生你覺得先侮辱你的人是我還是你自己呢?而且,我覺得,一個真正的貴族,并非來自于他的血緣,而是來自于他的高尚的精神和品行,一個貴族的家庭傳承的除了財富和地位,更重要的傳承其實是家族的精神,是那些無法用錢財來衡量的無形的東西,你覺得呢?”
周圍的那些賓客也悄悄議論起來,不少人對夏平安的話紛紛點頭,一些瑞德羅恩共和國的賓客,直接鼓起掌來,瑞德羅恩是共和國的國體,是沒有貴族的,但這個國家的不少人都把自己當成了無形的貴族,所以夏平安的話很讓人有共鳴。
此刻兩人交鋒,夏平安的睿智和氣度,看起來更像一個貴族,而梅耶男爵明顯落在了下風,反而像一個無賴,梅耶男爵被夏平安說得一時之間找不出話來。
“當然,男爵先生的心情和懷疑我也可以理解,既然男爵先生指責我在作弊,所以現在我可以給男爵先生一個拆穿我的機會,我們可以把各自的占卜師再召喚出來,讓我們兩人的占卜師當眾在這里較量一番各自的占卜能力,如果我召喚出來的占卜師輸了,我就給男爵先生10萬塔勒和10顆界珠,并放棄今晚兩次游戲的所有獎勵,如果男爵先生你召喚的占卜師輸了,那么,請男爵先生為你剛才的指責向我道歉,同時也要賠償我10萬塔勒和10顆界珠。”
這種送上門來的韭菜要是不割一把,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夏平安直接開始激將,把梅耶男爵逼到了墻角。
一聽夏平安這么說,大廳內的賓客,瞬間就來了興趣,剛才的游戲雖然有趣,但夏平安的提議更有趣。
梅耶男爵一聽夏平安的話,就微微有些猶豫。
夏平安笑了笑,用略帶鄙夷的目光看著梅耶男爵,“如果男爵先生不敢為自己說的話負責,要放棄這種拆穿我的機會,或者是經濟困難拿不出這么多錢和界珠,那就算了,我這個人很大度,對失敗者的污蔑不會在意…”
梅耶男爵咬了咬牙,他是真的不相信夏平安召喚的占卜師比他召喚的占卜師更厲害,他覺得夏平安不可能連續勝利兩次,一定是用了其他手段才獲得的勝利,于是直接問道,“你還沒有說怎么讓我們召喚的占卜師進行比試,我很難確定這是不是你的又一個騙人的把戲?”
“占卜師較量的方式可以由梅耶男爵你提出來,只要公平公正就可以,我任何較量方式都能接受!”夏平安自信的說道。
“好,那就讓我們的占卜師來這里進行一場撲克對決,撲克的玩法就是變色龍,一局定勝負!”
變色龍是一種復雜高階的撲克玩法,52張牌,每個玩家開始的時候發5張牌,其余的牌在中央做補牌和罰牌所用,其玩法變化多端,有花色牌,禁制牌,反向牌,調轉牌,萬能牌,絕殺牌,神諭牌穿插其中,不同的牌打出就意味著有不同的應對變化,用這種撲克玩法來考驗召喚師的占卜能力,的確算是公平。
“好,沒問題!”夏平安直接點頭。
看到夏平安答應得這么爽快,梅耶男爵心中咯噔一下,怕夏平安玩什么花招,立刻又說道,“我們兩人都必須遠離各自的召喚師十米之外,同時兩個召喚師對決的時候,需要在術法隔絕屏障內進行,徹底隔絕外面的干預!”
“好!”
兩人決定比試一番,那些看熱鬧的賓客們一下子興奮起來,康德拉堡的管家也沒有廢話,直接讓人搬來打牌的桌子椅子放在大廳中間,又拿來一副新的撲克牌,讓夏平安和梅耶男爵同時檢查過沒有問題。
然后夏平安和梅耶男爵各自又召喚出了自己的召喚師。
梅耶男爵的召喚師早就熟悉變色龍撲克牌的玩法,而崔浩還不知道這規則怎么玩,召喚出來之后,夏平安現場告訴崔浩變色龍撲克的規則。
隨后,兩個占卜師就坐到了大廳中間的牌桌的兩邊,康德拉堡的一個召喚師直接在現場拿出了一個術法隔絕屏障,把牌桌中的兩個占卜師隔絕了起來。
所謂的術法隔絕屏障,就是四個晶瑩的小塔,當被神力激活之后,那小塔上會出現一個透明的能量屏障,那能量屏障可以隔絕術法感應,如果有術法穿過屏障,屏障會顯露出異樣。
在確認沒有問題之后,撲克桌上的機器自動洗牌,崔浩和梅耶男爵的召喚師的較量就開始了。
在雙方開始較量的第一分鐘內,兩個占卜師似乎勢均力敵,但一分鐘后,隨著在場賓客的一陣陣驚呼,桌面上的牌局的形勢完全朝著崔浩這邊一邊倒,梅耶男爵召喚出來的那個召喚師無論出什么牌,無論牌面上有什么變化,一定被崔浩的牌克制,就像早在崔浩的預料之中。
打到最后,梅耶男爵召喚出來的那個占卜師徹底輸光了桌面上的所有牌,一張牌都沒有贏,最后那個占卜師直接吐出一口血,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蠟黃,原本漆黑的頭發變成了灰色,整個人瞬間蒼老幾十歲,對著崔浩拱手行了一禮之后,直接化為光點消散在術法隔絕屏障內。
“啊,那個輸牌的占卜師怎么消失了?”圍觀的賓客中有不少賓客驚訝的問道。
“那個占卜師的心力已經徹底耗干,相當于戰士流干了鮮血,只能死亡,這說明被召喚出出來的那兩個占卜師的實力,懸殊太巨大了!”有召喚師解釋道。
所有人看向梅耶男爵,梅耶男爵目光呆滯,臉色煞白,整個人的身形搖搖欲墜,嘴里一直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梅耶男爵突然用一只手捂住胸口,然后也是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整個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賓客中錫蘭帝國領事館的人連忙就朝著梅耶男爵沖了過去,把梅耶男爵帶出了大廳,灰頭土臉,匆匆離去。
這變化,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所有人都以為梅耶男爵是被氣得吐血,只有夏平安知道,這個家伙是身體氣機紊亂,精神失守,讓身體功能失調,身體內部猶如破城,引得蓖麻毒素的影響提前爆發出來,這一倒下,梅耶男爵估計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了。
至于賭注,夏平安也不用擔心拿不回來,這么多大人物和名流在現場看著,就算梅耶男爵死了,錫蘭帝國的領事館也必須把賭注拿出來,要不然,整個錫蘭帝國都會成為勃蘭迪省的笑柄,以后錫蘭帝國的外交官也不用再抬頭做人了。
所有這一切,只相當于今晚酒會的小插曲而已…
等到酒會的大廳之中重新恢復熱鬧,夏平安突然感覺有一雙銳利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他一轉頭,就看到大廳的一角,一個老頭正凝神注視著他,臉上的神色說不清道不明,看似平靜,但又像很激動,對了,那個老頭好像是來參加酒會的拉伯雷家族的長老。
夏平安對著那個老頭輕輕舉了舉手上的酒杯,那個老頭卻微微后退一步,低下頭,對著夏平安行了一個撫胸禮。
咦,拉伯雷家族的人不是桀驁不馴不好惹么,怎么這么客氣,也太隆重了吧,讓夏平安都有些受寵若驚。
夏平安也連忙低頭回了一個撫胸禮,而等夏平安抬起頭,卻發現拉伯雷家族的那個長老已經消失了。
這就是氣運強大的好處啊,自己都不用去找界珠,完全是那些界珠在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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