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所掛牌的第一天,雖然沒有什么生意,但這事務所的名聲卻一下子在濱湖大街附近傳開了,這一切,都多虧了夏平安的那個好鄰居瑪格麗特太太。
在知道夏平安會占卜之后,瑪格麗特太太在她早上去市場里買東西時,到裁縫店里試衣服時,還有下午到朋友家里喝下午茶的時候當做話題說起來,附近街上的那些家庭主婦們,還有瑪格麗特太太的朋友圈,就基本都知道了。
只是,眾人對夏平安的占卜能力依然還抱有很大的懷疑,一個個都還在觀望,特別是在從瑪格麗特太太口中知道了夏平安的年紀和他占卜一次的費用時,許多人的反應都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就有了各種不算友好的揣測。
“那個夏平安是瘋了么,或者,就是一個騙子!”
“誰知道呢,或許那個年輕人真的有點本事,但這么年輕的占卜師,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知道你們誰想去試試,茉拉,你不是一直想找個人給你占卜一下么!”喝著下午茶的瑪格麗特太太用貴婦的口吻對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婦人說道。
“算了吧,相比起這些剛剛出道的占卜師,我更相信安索菲爾這樣的大師,我已經加入了安索菲爾大師的心靈俱樂部,等安索菲爾大師下次再來柯蘭德,我就可以親自找安索菲爾大師占卜了,而且,這個夏平安的收費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新人,在這個行當,難道不是年齡越大的占卜師越有經驗么?”
“瑪格麗特,那個年輕的占卜師長得這么樣?”茶廳內,另外一個身材高挑豐滿面容姣好的婦人饒有興趣的開了口,她看了茉拉一眼,眉毛挑釁般的挑起,性感的嘴邊露出一絲笑意,“我和茉拉相反,只要是年輕人,我都有興趣,年輕的占卜師,我更喜歡,我身邊還沒有這樣的朋友呢,如果他有能力,我可以考慮讓他成為我的私人占卜師…”
這個開口的女人叫凱特琳,是一個穿著束腰的低胸裙的美麗婦人,脖子上掛著一串耀眼的鉆石項鏈,她有過三任丈夫,一個是商人,一個是銀行家,一個是礦主,但好巧不巧的是,她的三任丈夫和她結婚后都去世得比較早,也沒有和她生育孩子,所以她年紀不大三十多歲就繼承了她幾任丈夫的財富,成了成了柯蘭德最富有美麗的寡婦,在這樣的下午茶聚會中,也經常不知不覺就處于核心地位。
瑪格麗特太太用扇子遮口笑著,“嗯,那個夏平安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應該不到二十歲,身體鍛煉得非常好,身材挺拔,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發像夜空一樣的深邃迷人,我感覺他和一般的年輕人很不同,乍一看他或許算不上美男子,但再看的話,就能感覺到那個人應該是一個充滿吸引力的紳士!”
“聽你這么說,我都忍不住想要去見他了…”凱特琳笑了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凱特琳,你真應該找一個丈夫結婚了,上次的那個商行經理其實很不錯…”旁邊的一個婦人開口道。
凱特琳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可不這么想,做一個富有美麗的寡婦比做一個人的太太有意思多了,我如果結婚只能有一個丈夫,而我現在,卻可以隨時換男朋友,而且整個柯蘭德都知道我是黑寡婦,我知道我的名聲是什么樣的,那些敢冒著危險和我結婚的男人,喜歡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我的財富,與其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不如我一個人還自由一些…”
夏平安這次的占卜費用,他訂下來的標準,一次占卜解夢的費用是100塔勒。
100塔勒,這個費用對有錢人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對普通的工薪階層來說,就是一筆不小的錢,就像夏平安之前干酒店保安的時候,他一年掙的錢也就是100多塔勒。
這個價格,普通人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當然,夏平安也沒有準備去掙普通人的生活費,他開事務所的原因是想要賺錢買界珠獲得修煉資源,所以這個事務所一開始的定位走的就是高端路線,為土豪服務的,夏平安也知道,這樣的事務所,一開始生意不會很好,但是一旦打出名聲,有了固定的顧客和口碑,那要賺錢的話就簡單了。
只是希望,這次的事務所可別像上次的周公樓一樣,還沒怎么營業就被迫關門。
事務所雖然已經掛牌,夏平安心中始終有些惴惴和擔憂,因為他不知道主宰魔神對他的追殺令在諸天神域是否依然有效,是否依然有一群恐怖的召喚師在滿世界的找他,而且他現在的名字依然是叫夏平安,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宿命,實在太顯眼了。
如果主宰魔神對他的追殺令依然存在,那么,危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到來,所以,無論如何,現在放在夏平安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要不惜一切代價想盡辦法盡快獲得界珠提高實力,只有實力才是自己生存下去的依仗。
事務所掛牌這一天,夏平安去理了發,又到一個知名的裁縫店給自己訂制了幾套有些昂貴的衣服,到帽子店里去訂制了禮帽,皮鞋,既然準備割土豪們的韭菜,在行頭和賣相上可千萬別讓那些土豪覺得廉價才行,自己穿在身上的東西,可不能比100塔勒便宜。
事務所開業的第二天一大早,今天天氣不錯,夏平安穿戴整齊衣冠楚楚的走出了濱湖大街169號出了門,順手在門外掛上了一個“有事外出”的牌子之后,然后把郵箱里的《勃蘭迪日報》取了出來,隨后來到外面的路上,叫了一輛出租馬車,就上了車。
今天是硬幣先生見面的日子,他也會迎來自己成為守夜人的第一個任務,夏平安對這個任務很重視,守夜人干好了,才能和硬幣先生談待遇。
“看來自己不管是花錢雇傭還是用神力召喚都要盡快弄一個仆役了,不然事務所沒有人守著也不行啊,對了,還應該再買一輛馬車出行才方便,一次占卜收費100塔勒的占卜師,出行沒有私人馬車給人感覺像騙子,要馬車的話就要再雇傭或者召喚一個車夫,哎呀,還真有些傷腦筋…”坐在出租馬車上的夏平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看著馬車車窗外面的街景,感覺萬事紛雜,如今真是一切從頭。
就在夏平安剛剛離開濱湖大街169號不到二十分鐘,一輛由兩匹白色的馬拉著的華麗的白色馬車停在了169號的門前。
駕車的車夫個子不高,但身體強壯如熊,留著濃密的胡須,左邊的臉頰上有一道淡淡刀疤,車夫停下了車,上了臺階,來到門前,才注意到掛在門前的“有事外出”的牌子,隨后車夫來到馬車的車廂旁邊,輕輕敲了敲車門,“夫人,這個事務所沒有人,門上掛著有事外出的牌子…”
車窗的窗簾拉開了一點,露出了凱特琳夫人那精心修飾過的面容,凱特琳夫人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神色略微有一絲失望,“那就算了,我們去主宰神廟吧…”
“是,夫人!”
車夫重新上了車,一抖韁繩,白色的馬車就朝著主宰神廟而去。
四十多分鐘后,夏平安乘坐的出租馬車停下,車夫為夏平安打開了車門,在付了車資之后,夏平安才打量著眼前這棟堪稱柯蘭德最古老也是最宏偉的建筑——主宰神廟。
神廟面前就是一個廣場,從廣場到進入神廟,有九十九級的臺階,臺階之上,一排巨柱烘托著一座氣勢恢宏充滿了歷史感的建筑。
在那建筑的正門的最高處,還有一尊六翼鵬王的浮雕展開巨大的羽翼矗立著,俯視著所有進入神廟中的人。
看到那一只六翼鵬王的雕像,夏平安心中不免涌起一種特殊的感覺。
諸天神域是一個允許有多種信仰存在的世界,就拿瑞德羅恩共和國來說,在這個國家內,有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神廟,但在這個世界所有的神廟和信仰之中,主宰神廟卻絕對是居于統治地位的最重要的信仰。
進出神廟的人很多,有不少人風塵仆仆,一看就是遠道而來的,對很多虔誠的信徒來說,他們在神廟之外就開始行五體投地的大禮禮拜,然后從臺階上一路禮拜進入神廟。
夏平安隨著禮拜的人群上了99級的臺階,最后走入到那巨大的神廟之中。
神廟內,矗立著一尊高大的主宰神像,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主宰神像的一只手上,拿著一顆小樹,按照諸天神域內的說法,主宰神像手上的那顆小樹,就象征著整個宇宙星空和萬物的因果規律,這一切都在那最高主宰的掌握之中。
神廟的門口放著香燭,夏平安隨著其他那些虔誠的信徒,點了香,在上香之后,就朝著里面走去。
夏平安沒有去參加禮拜,而是朝著廟宇中的一排懺悔室走了過去,那懺悔室有三十多間,外面不少人在等著進入其中懺悔,夏平安排著隊,等了十多分鐘之后,他前面的懺悔室的門打開,在里面懺悔的一個老婦人紅著眼睛走了出來,夏平安接著就進入了懺悔室,把懺悔室的門關了起來。
懺悔室里的面積不足一平米,里面有一個凳子,剛好可以讓人坐下,這里就像一間小黑屋,這房間經過特殊的構造,有神力和陣法的氣息,隔絕了里面和外面的所有聲音和探測,一進入懺悔室,就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就像來到無人的漆黑曠野之中,讓人一下子就能安靜下來,可以敞開自己的心扉。
懺悔室里只有一個巴掌大小帶著紗窗的小窗戶,可以讓人聽到懺悔室另外一邊神廟內的神父們的話,這里是絕對隱私的所在。
夏平安進入懺悔室剛剛坐下幾秒鐘,他就感覺懺悔室的另外一邊,也進來了一個人,好像穿著神父的長袍,就坐在那小窗戶的對面,但卻看不清面容。
“阿遮羅,來了么?”小窗戶對面終于傳來了一個溫和而又熟悉的聲音。
是硬幣先生!夏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氣,這硬幣先生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在主宰神廟中都能來去自如,不知道他在這里是有具體的職位還是只是可以借助這里的設施。
“是的,我來了,請問有什么任務?”夏平安平靜的說道,他沒有問硬幣先生的身份,因為這沒必要,也不合規矩。
“你認識西格斯卡奈爾?”硬幣先生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不認識,這個人是誰?”夏平安面不改色的說道,他不清楚這個問題是試探還是硬幣先生知道了什么。
“這個人是一個殺手,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情報,在你前往安第斯堡的途中,這個人被人雇傭,要殺了你…”硬幣先生的聲音依然沒有半分波瀾。
“哦,原來那個人就是西格斯卡奈爾!”夏平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在來安第斯堡的火車上遭遇過一次刺殺,但那個殺手被我殺了!”
“呵呵…”硬幣先生在那邊笑了笑,“那個殺手的尸體呢?”
“當時是在火車車廂里,尸體不好處理,未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煩,我在途中,就把那尸體丟到了車廂外的深谷之中!”夏平安說的是真話,所以格外鎮定。
“不錯,看來守夜人沒有看錯人,能在進入安第斯堡受訓之前就能干掉西格斯卡奈爾這樣一個老練的殺手,你的確很出色!”
“能告訴我調查局是怎么知道這個情報的么,我這幾天正在調查這件事,想找出幕后的主謀,按照那個殺手臨死之前交代,是有人雇傭他來刺殺我!”
“你自己覺得是誰會想要雇傭殺手來刺殺你?”硬幣反問。
“我得罪過的人中,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實力,那個人叫弗蘭哥彼得拉克,是我以前在酒店做保安的時候得罪的一個很有錢的客人,我覺醒為神眷者的過程也可能和這個人有關…”夏平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