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死城掌事堂對崔離發出的通緝令,前段時間已經發到了我們這里,按照通緝令上的說法,崔離是剛剛加入不死城的外門弟子,在一起行動中,和他一起在深淵獵殺蟲族的另外兩名外門弟子一起發現了一件極品的魂器,崔離為了獨占魂器,就殺人奪寶,然后逃竄,性質極為惡劣,所以這通緝令上懸賞了200萬金幣來捉拿他,在被通緝之后,崔離就逃亡消失,再也沒有露過面…”
昏暗的小酒館內,桌子上一燈如豆,一個穿著灰色斗篷把自己藏在燈光的陰影中的召喚師把一張不算嶄新的通緝令放在桌上,遞給了柳一簽。
兩人面前放著一個小酒壺,兩個酒杯,桌子上有幾碟下酒的小菜,整個酒館內酒客寥寥無幾,只有靠近門口的附近兩張桌子上,還有幾個客人在喝著酒。
大家都施展了靜音結界,談論的內容,外人都聽不到。
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街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就連擺攤的那些鮫人都回到海里去了。
果然!
柳一簽看了一眼通緝令上的內容,完全和崔離說的一模一樣,看來那個崔離的確沒有騙自己。
柳一簽滿意的點了點頭,從空間裝備之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遞了過去。
那個穿著灰色斗篷的男人接過藥瓶,看了看里面的丹藥,點了點頭,“作為我們萬寶堂的老顧客,我還可以免費告訴你一個消息,萬神宗的不死城昨日已經被深淵蟲王摧毀,可能用不了多長時間,萬神宗在不死海的地下要塞,就會撤出,不死海的幾位九陽境強者,都會有些動作,不會允許深淵蟲王來到地面,萬神宗的兩位長老,已經朝著不死海趕來…”
柳一簽眼睛瞇著,“好的,多謝,我知道了…”
穿著灰色斗篷的男人收起瓶子,然后就起身離開,走出小酒館的大門,眨眼的功夫就沒入到了外面黑暗的街道上,失去了蹤影。
桌子上就只剩下柳一簽一個人。
柳一簽自飲自酌,一直到把酒喝完,這才在桌子上丟下幾個金幣,走出小酒館。
這個時候的街上,行人稀疏,柳一簽也沒有再吆喝了,雖然這是一座不夜的城市,不過大多數的召喚師還是有晚上休息的習慣。
“200萬金幣,那個崔離的變身秘法有大用,遠遠不止200萬金幣這么簡單啊…”走在街上的柳一簽喃喃自語。
之前他也沒有完全相信崔離的話,不過不要緊,崔離已經中了他的奪魂蠱,以后就不可能再逃出他的手心了,只能成為他的棋子之一,是生是死都由自己說了算。
崔離的變身秘法來自于一顆從來沒有人融合過的秘軌界珠,他變身的能力,讓自己都看不出半點破綻來,可謂非常恐怖。
那顆秘軌界珠這無數年來,聽說無人能夠融合成功,那個崔離卻融合成功了,這也太巧了,所以那小子未必和自己說了實話,那小子肚子里還有不少秘密,以后可以慢慢像榨油一樣把那個小子身上的秘密和價值都榨出來。
嗯,至于現在么,那小子的變身秘法還有大用,讓自己想想…
多情谷的少主當年被自己暗算,死于非命,這些年來多情谷群龍無首,要是讓崔離那個小子變身成多情谷的少主返回多情谷,不知道能不能把多情谷的產業給奪過來呢?多情谷可是把守著一處五陽境的神泉呢…
還有天牛州獨孤家族的家主獨孤信瘋瘋癲癲,上次進入虛空秘境之后就音信全無,要是讓那個小子變身成獨孤信,不知道能不能把獨孤家的秘庫給搞到手。
柳一簽的腦袋里在盤算著各種可能,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世人笑他太落魄潦倒,可誰又知道他柳一簽一直手掌乾坤,棋子無數,別說一點區區的金幣,未來封神路上,就會有他柳一簽留下的足跡。
心里想著,柳一簽就來到了春風樓。
春風樓是一個大客棧,也是一個大酒樓,這里是城內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因為消費相對便宜,所以沒有多少錢的召喚師們最喜歡住在這種又能住又能吃的地方。
兩串紅燈籠掛在春風樓的門口,大半夜,春風樓內依然還有人在吃酒,不時有人在這里進進出出。
“哈,柳半仙來了,今日在城中掙了不少錢吧…”春風樓的掌柜看到柳一簽回來,都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柳一簽眨眼就變了一副面孔,“慚愧,慚愧,就掙了一點酒錢,剛才已經喝到肚子里去了,掌柜你要不要來上一卦,我給你打七折,只需要抵我幾天房金就好…”
“哈哈,我就不算了,不算了…”掌柜的連忙搖手。
“可惜,可惜…”柳一簽搖頭晃腦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柳一簽給自己倒了一點茶水喝著,一邊捏起一個指決,催動起崔離肚子里的奪魂蠱來。
在柳一簽看來,他一催動,崔離腹痛如絞,難以忍受,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火急火燎的跑到春風樓來見自己。
他其實也沒想要和崔離交代什么,只是純粹要讓崔離養成對自己敬畏服從的習慣而已,就像熬鷹,只有讓崔離時時刻刻明白他的小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乖乖認命,以后才好支使,這是用奪魂蠱御人的手段,柳一簽早已經駕輕就熟。
催動了兩分鐘后,柳一簽沒有再催動了,他就安靜的喝著茶等著。
只是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后,桌上的茶水都喝光了,還是不見崔離到來,柳一簽的臉色微變,他閉起眼睛,感應了一下奪魂蠱,那奪魂蠱還在他的感應之中,距離他這里就幾十里,就在東南邊,并不算遠啊。
怎么回事?難道是剛才自己催動奪魂蠱的力度還不夠,要是普通的召喚師,剛剛那一下,已經足以讓人在地上打滾了。
柳一簽沉下臉,繼續催動了一分鐘,疼痛翻倍,還要讓崔離頭痛欲裂,然后他坐著等著,如此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崔離還是沒有來,柳一簽再次閉眼和那只奪魂蠱感應了一下。
這一下,柳一簽的臉色徹底變了。
奪魂蠱所在的方位,和剛才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怎么回事?
柳一簽臉色陰沉,在房間里背著手踱步走了兩圈,最后打開房間的窗戶,整個人化為一道輕煙,直接飄出窗戶,朝著他感應到的奪魂蠱所在的地方飛了過去,路上還用秘法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島上幾十里的路程,對他來說其實并不遠,柳一簽一邊感應著奪魂蠱所在的方位,一邊朝著那個方位飛去,只是飛著飛著,柳一簽的臉色就再次變了,因為,奪魂蠱所在的方位,似乎和血魔教在云島上的盤踞的那個地方距離有些近,他之前盯梢著血魔教那些人的行蹤,自然知道血魔教的人聚集在哪里。
或許,這是巧合。
柳一簽如此安慰著自己,繼續前飛。
數分鐘后,站在距離血魔教盤踞的那個山莊四五千米外的天空之中,柳一簽的身形如遭雷擊,徹底呆住了,在這個距離內,他已經可以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奪魂蠱,就在血魔教盤踞的山莊的方向,兩者的位置完全是重合的。
這代表什么意思?
崔離為什么會來到血魔教所在的山莊內呢,而且居然連自己催動奪魂蠱,讓他痛不欲生他都沒有離開?
如果崔離行動自由,那種疼痛,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咬著牙忍受。
除非…除非崔離行動不自由,身體完全被限制,已經完全無法動彈,無法離開血魔教盤踞的山莊,只有這一個可能。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血魔教的人要無緣無故的把崔離拘押起來呢。
柳一簽想著想著,身體突然猛的一震,眼睛一下子瞪圓,綻放出兩道駭人的精光,盯著血魔教盤踞的那個山莊——除非…除非…崔離就是夏平安,血魔教的高手發現了夏平安,把夏平安給逮住了。
想起之前在街上他看到崔離在回避血魔教那幾個高手的場面,柳一簽感覺自己似乎一下子完全明白了過來,整個人的腦子里瞬間一個激靈。
“啪,你這個笨蛋,居然被一個小子騙了,陰溝里翻了船…”懊惱無比柳一簽重重給了自己一耳光,再次看向血魔教盤踞的那個山莊,雙眼一瞬間就像在充血一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此刻的柳一簽,就像一個鐵公雞和窮光蛋看著一張可以中一億金幣的彩票,原本是他買的,但卻被他隨手送了人,丟在了一邊。
奪魂蠱還能感應,說明崔離…不,是夏平安,說明夏平安還活著。
祖摩天還沒有到云島,那些血魔教的高手,有可能是想等著祖摩天到來后把夏平安交給祖摩天,但,這期間隨時可能會有意外發生,因為殺死和血祭夏平安能帶來的好處,幾乎沒有幾個召喚師能夠抵擋,那是封神和凝聚永生之軀的誘惑啊。
只要血祭夏平安,就能超過祖摩天,先一步封神,凝聚神輪,到時候,誰叫誰老祖,還不一定呢。
看守夏平安的那些人,隨時有可能把夏平安殺了或者血祭。
機會就在眼前,情況十萬火急,怎么辦?
看著遠處的血魔教盤踞的山莊,柳一簽的臉色越來越猙獰恐怖起來,心中全是封神的念頭…
在這里坐鎮的是金月殿的殿主,八陽境的強者,自己未必有能獲勝的可能。
但,如果一耽擱時間,眼前的機會有可能就完全錯過,此刻的金月殿殿主,說不定已經在準備血祭夏平安的儀式,所以才沒有及時離開云島。
哪怕只過一分鐘,這里的情況也可能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讓自己永遠錯失了這個機會。
機會只有一次,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