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平安臉色不變,沉默不語,房間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夏平安的身上。
“怎么樣,寡人身體如何?”秦武王開口問道。
秦武王這么一問,那個李醯的神情更是緊張,夏平安看到李醯喉嚨滑動,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夏平安放開了給秦武王把脈的手,略微一沉吟,目光不著痕跡的掃視了周圍一眼,特別是秦武王旁邊桌案上的那個獸首銅香爐,直接開口問道,“不知道之前是何人在為大人診治開藥?”
“我在宮中已經多年,之前都是我為大王看病診治開藥,大王一直都很好,你有什么問題么?”李醯直接開口,瞪著夏平安,氣勢洶洶,但細看卻有些色厲內荏。
大王一直都很好?強調就是心虛啊…
夏平安已經下定決心,這個時候反而越發的坦然起來,他笑著對著李醯拱了拱手,“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我乃大秦太醫令李醯!”李醯傲然的說道。
“啊,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李醯大人,我剛來大秦,就聽說李醯大人醫術超群,今日一見,大人果然不凡!”夏平安笑著說道。
李醯的目光閃過一道異色,他原本還以為夏平安會發難責問,但看夏平安的表情態度,似乎不是想要找他麻煩,也沒有發現秦武王身上的問題,這讓李醯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但李醯還是一臉矜持的表情,話里夾槍帶棒的說道,“好說好說,我常年在宮中,去的地方少,倒不比扁鵲你能游走列國,還能與那么多的平民百姓接觸,我聽說你之前是渤海郡的一個舍長,不知為何卻突然從醫了?”
李醯這話,表面是在詢問,實際上還是在貶低扁鵲的身份。
“我半途學醫,自然還有許多地方不太明白,李醯大人在宮中見多識廣,我現在剛好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李醯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醯用鼻子冷哼了一聲,一臉自傲的走到了夏平安的面前,昂著頭問道,“有什么問題?”
“不知李醯大人為何要對大王下毒?”夏平安一開口,滿室皆驚,所有人都一震。
李醯身體一顫,差點軟了下卻,“你…”
就在夏平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在眾人震驚的瞬間,夏平安已經一手就抄起了桌案上的那個銅制的香爐,就在李醯目瞪口呆身體發軟的瞬間,在旁邊的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夏平安拿出全身力氣,就把手上那七八斤重的銅香爐掄起,用銅香爐的爐耳,重重的砸在了李醯的太陽穴上…
李醯的腦袋當然沒有香爐那么硬。
只是咚的一聲,李醯的腦袋就被夏平安手上的銅香爐砸得七竅噴血,差不多連脖子都骨折了,一聲不吭,就倒在地上。
在一片刀劍出鞘之聲中,站在原地的夏平安還來不及動作,他的脖子上,就已經架上了幾把長劍,秦武王身邊的侍衛高手,一下子就把夏平安圍了起來,殺氣騰騰,一個個瞪著夏平安,只待秦武王一個眼神,就要把夏平安斬殺在地。
脖子上的青銅長劍,寒氣逼人,讓夏平安脖子上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腦漿迸裂灑在地上的那個李醯,夏平安哐啷一聲丟到手上的香爐,大笑起來,身心舒爽,先把這個垃圾干掉,果然爽。
這界珠中的歷史果然是可以改變的!
就算現在秦武王下令身邊的侍衛殺了自己,自己也提前一步殺了李醯這個垃圾,提前報了仇,這歷史也就變了。
當然,秦武王不會就這么把自己殺了,他至少要問清原因。
而李醯背后的人,看到李醯死得這么干凈利落,還沒有來得及把他們給供出來就死了,也會放下心來,為了撇清嫌疑,以后也不會跳出來針對自己,那樣就是不打自招了。
所以,李醯必須現在死,馬上死,死得干脆利落,不給他反咬的機會,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旁邊有侍衛立刻蹲下去檢查李醯的傷勢,那個蹲下的侍衛只是在李醯的鼻子下面和脖子兩邊摸了摸,就對著秦武王搖了搖頭,退到了一邊。
“扁鵲,你干什么,為何殺我太醫令?”秦武王驚怒,從床榻上一下子坐起來問道。
“啟稟陛下,看到這種打著大夫旗號卻給陛下下毒謀害陛下的卑鄙小人,我剛剛實在忍不住,恨不得把他的狗頭砸個稀爛!”夏平安平靜的對著秦武王說道。
聽到夏平安再次說自己中毒,那秦武王的臉色變了變,“你為何說他給我下毒,我中了什么毒?”
“大王身中之毒有二,一為心脈之毒,二為腎精之毒,大王所中心脈之毒,能讓大王心脈難以持久,若不及時救治,用不了多長時間,一旦被外力刺激過甚,大王心脈一斷,瞬間就會死于非命,而大王所中腎精之毒,則讓大王在后宮耕耘多年依然無子!”
心脈之毒讓秦武王有些懷疑,但夏平安所說的“后宮無子”這四個字卻一下子戳中了秦武王心中最害怕的那個地方。
帝王無后,那是大忌,有可能動搖大秦國本,自從登基以來,秦武王后宮佳麗如云,再加上他年輕體壯,后宮無數嬪妃佳麗日日爭寵獻媚,用盡手段,秦武王晚上幾乎就沒有一日是閑著的,但就算這樣,他耕耘數年,后宮佳麗卻無一人懷孕,這讓秦武王自己都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有難以啟齒的問題。
“寡人沒覺得自己的心臟有問題,而寡人后宮無子,宮中之人都知道,你又如何給寡人證明寡人中了毒?”
“陛下心脈因為中毒,時時處于亢奮之中,火氣大盛,如河上木橋,時時有牛車絡繹不絕載著重物從橋上通過一樣,這樣一來,那木橋勢必難以持久,陛下的心脈也是一理,陛下不是感覺不到自己心脈有問題,而是陛下感覺到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五臟與五情想通,心脈的問題,會反應到陛下的夢中,陛下晚上是不是多夢,而且在夢中常常處于憤怒之中,常常與人在夢中與人搏斗或是殺人…”
聽到夏平安說出自己做夢的情況,秦武王的臉色終于露出驚容,想讓被夏平安說中了。
秦武王不愧是秦國帝王,見過大場面的,他很快鎮定了下來,繼續問道,“你又如何確定是李醯下的毒?”
“大王之毒,根深日久,非一人一時所下,而是一定有大王身邊能夠主導大王飲食湯藥的人常年累月所下,李醯身為太醫令,日日在陛下身邊為陛下把脈問診,陛下心脈和腎臟所中之毒的問題,他不可能毫無察覺,而他瞞著陛下和所有人,那就只能說明,給陛下下毒的人正是他,陛下可以再回想一下,那李醯是不是一直阻止其他大夫和醫生為陛下診治,陛下平時所服湯藥,是不是每次都由李醯親自負責,從不假他人之手?”
秦武王臉上的神色,終于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眼中精光動了動,輕輕揮了揮手,把刀劍架在夏平安脖子上的幾個侍衛高手,立刻就收起刀劍退了下去。
“寡人這身體所中之毒,還能清除么?”
夏平安終于微微一笑,“只要我活著,我就能為大王一點點的清除體內之毒,把大王身體調理過來,只要三個月,就能讓大王有子!”
“只要三個月就能讓我有子,你此言可當真?”秦武王一下子激動得站了起來。
“若是大王三個月后還無子,大王可砍了我的腦袋!”
李醯之死,在咸陽城中,特別是王宮之中帶來一片腥風血雨,那些平日和李醯交往密切的宮女太監,還有李醯提拔的太醫,直接被秦武王被殺了一批,流放了一批。
而和李醯交好的幾個朝中官員也受到牽連,或調或貶,一時間,咸陽城中人心惶惶,風聲鶴唳。
因為李醯死的時候什么話都沒有供出來,所以秦武王的清洗范圍也有限,并沒有擴大多少,那把火也沒有引到宣太后等人身上。
而夏平安就在這氣氛中,被秦武王任命為大秦的太醫令。
秦武王還派了一隊親信侍衛,隨時貼身保護夏平安的安全,生怕夏平安被人暗殺了。
在夏平安的調理下,秦武王的身體日漸恢復,終于,三個月后,秦武王的后宮之中傳來喜訊,王后和兩個嬪妃同時有喜,被確認懷孕。
當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界珠的世界一下子粉碎。
這次得到的神力太多太多了,絕對超出了這顆界珠完美融合能達到的上限。
夏平安初步感覺了一下,融合這顆界珠自己得到了神力,達到了驚人的186點。
那洶涌而來的神力帶來的灌頂伐體的強大效果,一下子就把夏平安整個人的身體淹沒了,這神力灌頂伐體的效果,幾乎可以媲美神力超過210點后身體發生的那種變化。
這是什么情況?
似乎突破界珠人物的歷史宿命能得到額外的神力獎勵,而且這獎勵非常可觀。
深夜,黑暗中,公寓樓外,影影綽綽的不速之客悄然到來。
就在公寓樓外街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就像流浪狗一樣趴在陰影中的黑龍一下子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