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玉鼎仙門上萬里起起伏伏的山脈之中。
清晨橘紅的陽光下,一根根半人高的野草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露珠。
突然,一處野草劇烈搖晃起來,露珠紛紛墜落。
不多時,有什么東西猛地揚了起來,接著又放下去,隱約可以聽到一些響聲。
過了大概有一刻鐘,那個東西又抬了起來,煮熟的蝦米一樣彎曲后,又放了下去。接下來如剛才一樣傳出一些聲音。
許久,許康從草叢里站起來,謫仙一樣的臉有點紅。氣有點喘,額頭點綴著許多汗珠,這一夜可把他累得不輕。
先是追月神主導的師叔一路,后是打了一架。推平了幾座連在一起說是山脈也不夸張的山,蒸干一片綿延好幾百里渺無人煙的沼澤湖。
消停了不過半個時辰,又和月神打了一架,沒控制住,打傷了月神,然后療傷,再然后,師叔靈魂歸來,說自己害怕云云,可憐兮兮的樣子,惹人憐愛。
許康忍不住做了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
坑爹的是,中間月神又回歸了。不可避免又打了起來,沒打一會兒月神又走了,許康繼續,師叔為了緩解恐慌,展現了以往從沒有的戰力。
再然后就是一會兒師叔主導一會兒月神主導,許康的心情跟過山車一樣。就這樣一直到了早上。師叔精疲力竭,許康也精疲力竭。
“再歇一歇”
許康重新臥倒。
安閉月看了許康一眼,又閉上眼睛。
許康正想說話,腰間突然被狠狠的掐了一下。
“你干什么?”
“我被綠了”
安閉月氣道。
你早就被綠了。
還不止一次。
許康心說。
嘴上寬慰道:“精神上的事,不算”
安閉月還是覺得好虧。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安閉月起身穿好衣服,跑到附近的一個溫泉里。
許康追上去,想做點什么,被黑著臉的安閉月趕走了。
兩刻鐘后,安閉月洗完澡,帶著臟衣服來到潺潺流淌的溪水邊,親自動手洗衣服。蹲在那里的背影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許康控制不住走了過去。恰好旁邊有一塊大石頭,然后順利,個屁。
安閉月捶打了許康十幾下,才罷手。
兩人快結束第二次交手的時候,月神又占據了主導。又是一番打斗,許康戰勝月神后,繼續之前沒打完的架。
斗了一晚上,早上又打一次,許康跟前世的許康長得又一模一樣,月神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許久,一切歸于沉寂。
“等我恢復了,不會放過你的”
清醒過來的月神怒道。
緊接著暈了過去。
許康釋放出神念感受了一下。
臉色微變,才幾個時辰的功夫,月神的神念就恢復到了虛境中期的水平。
加以時日,還得了。
這時,安閉月醒了,臉立刻黑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安閉月不搭理許康。
雖然許康說精神上不算,她還是接受不了。
許康估計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別想跟師叔打架了。
藏經峰,剛剛采藥回來的秋俞靜扶著水蛇一樣的細腰坐在門前的臺階上,伸出臟兮兮的手揉了揉蒼白的鵝蛋小臉。
最近厄運的力量越來越強烈了,不但影響她的身體,還有影響周圍的跡象。她低頭看向臺階,上面布滿了蛛網一樣的裂紋,她抬頭看向房梁。正在快速的朽壞,如果不是有很多陣法禁制加固,房子已經倒塌了。
呲啦一聲,她的儲物袋掉在地上,一堆她辛苦采的藥材從里面滾了出來。
其中不少需要小心保管的藥材當場摔爛,把她心疼的不得了。
她正要伸手去撿,氣血一陣翻騰,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她連忙坐下,眼前一黑一黑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不過一會兒,她吐出了一口發黑的鮮血,臉色蒼白的跟白紙一樣。
一晃,倒在地上。
濃濃的厄運之力,從她身上冒了出來。
周圍立刻發生了災難性的劇變。
這時,有幾個新加入的弟子從藏經峰上方飛過。突然不知道怎么搞的墜落了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幾個弟子誤以為山上有人攻擊自己,大怒,上山討個公道,還沒靠近秋俞靜就紛紛走火入魔,滾了下去。
幾個弟子爬起來后,滿臉驚恐的離開。
沒過多長時間,好幾個神境長老趕來,還沒飛到半山腰,就都墜落了下來。
“看,那是什么?”
其中一個長老指著山頂一大團灰色的氣體說道。
“是厄運之力”
一個長老變了臉色。
其他長老瞬間臉色變得很難看。
轟的一聲,大團灰色的氣體正從山上蔓延下來,所過之處,花草樹木盡皆枯萎。巖石土地片片皸裂,守護山峰的禁止陣法,一個個崩潰解體,仿佛到了末日。
幾個長老轉身就跑,跑得比較慢的一個長老口吐鮮血不止。
寧竹和董譽及時趕到,才把這個長老救了。之后兩人嘗試上山,沒有成功。
董譽還要嘗試。
“你冷靜點”
穩重的寧竹說道。
“上面的是我妹妹,你讓我怎么冷靜”
董譽急道。
“什么,秋俞靜也是你妹妹”
寧竹驚訝道。
董譽沒搭理他。
“你不要上去,我去找門主。”
寧竹說道。
董譽焦急的等待了一陣后,寧竹返回:“門主不在”
“管不了那么多了”
董譽再次闖山。
山上,以秋俞靜為中心,房屋全部倒塌,大地龜裂,秋俞靜躺在一個裂縫之中,被濃郁的厄運之氣籠罩,呼吸若有若無。
“我要死了嘛”
秋俞靜腦海里浮現和許康過往,點點滴滴,幸福又悲傷。
“妹妹”
隱約的聲音傳來。
秋俞靜身子一震,許康來救她了。
“妹妹。”
聲音再次響起。
不是許康,是自己的哥哥董譽。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拼命喊,聲音低的自己都聽不清楚。
她使出全身力氣,剛爬起來一點,又倒了下去。
失去了意識。
龜裂坍塌的山路上,董譽趴在地上,口鼻噴血。在強大的厄運之力面前。他虛境巔峰的修為。沒有任何用處,不多時,他吐了一大口血,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