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源宗神準時的釋放了竹內建設。
“下雨了啊。”源宗神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而桌面上是幾年前關于建設部腐敗案件的檔案。
而另一份,則是一名檢察官的死亡證明。
沒錯,當年負責此案的特搜部檢察官在離開東京都后在一次鄉村偵查中被暴徒毆打致死。
由于當時政府權力極大,這件事情不了了之,暴徒被地方司法省帶走,但源宗神查閱了所有開庭資料,皆無開庭宣判文書。
“水野檢察官,感謝您對于檢察事業而獻出的生命。”源宗神嘆了一口氣,把文件放回了抽屜里。
源宗神去找過水野的家人了,他們拒絕提供任何關于這件事的線索,甚至不愿意與任何檢察廳的人接觸。
源宗神也沒有強求他們,而當初涉及到的官員,基本都退休離職了,源宗神不能以反腐名義去調查他們,想要他們自己開口無異于癡人說夢。
“源檢察官,我們收到東京四谷警署發來消息,嫌疑人竹內先生自殺身亡,目擊證人是…九條檢察官。”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什么?”源宗神皺眉:“馬上備車,去東京四谷警署。”
源宗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竹內為什么會死,殺人滅口?
不應該,如果是殺人滅口應該早就進行了,不可能拖到現在,幾年的時間內,竹內不止一次離開東京都。
如果說東京都不好下手,那現在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九條玲子為什么會在現場?誰叫她去的?還是她發現了什么,自己前往調查?
源宗神腦海中出現了幾種貪腐案件最常見的情況。
但實際只要到了現場詢問九條玲子才能知道。
“麻煩讓一下,東京都地檢檢察官!”源宗神擠開人群,這里已經滿是記者了。
“檢察官先生,您是九條檢察官的什么人,這次事件檢察廳怎么看?”源宗神擠入人群的一瞬間被記者包圍了。
“抱歉,無可奉告。”源宗神在羽仁五郎的幫助下終于擠進了警戒線旁邊,九條玲子剛剛在警察的幫助下做完筆錄。
“你先離開吧。”源宗神看了一眼九條玲子的助理檢察官,心中憤懣不平,九條玲子不懂事你也不知道嗎?
檢察官守則那么千叮萬囑,檢察官進行調查,會見嫌疑人,提審嫌疑人,必須嚴格避免單獨詢問到情況。
“是。”那個助理檢察官也是略帶愧疚,看見源宗神來了之后把傘遞給源宗神直接冒雨離開了。
“你們在干什么?還不趕快驅散記者?這里是警署,不是發布會現場!”警署的署長中村警視正走了出來罵到。
“是!我們馬上驅散。”
“給你們造成不便了。”源宗神看著中村抱歉的說到。
“沒關系,反正我和內人有矛盾,最近也回不去家,心煩意亂的,閑著反而想東想西,給我找點事做也好。”中村警視正笑了笑。
“那我們先離開了,如果有事情直接給地檢特搜部打內部電話就行。”源宗神摟住九條玲子顫抖的身子說到。
“行,但是按照規定,不要離開東京都。”中村點燃一支煙說到。
“我們明白。”源宗神點頭,扶著九條玲子上車。
不知道是九條玲子還在緩和期,還是因為羽仁五郎在場的原因,九條玲子一句話也沒說。
至于源宗神,現在只嫌棄羽仁五郎是電燈泡,還是賊亮那種,如果開的是源宗神那輛紅旗,源宗神就可以把駕駛位和后座隔開了。
一路無言…
“早點休息。”源宗神在告別羽仁五郎后扶著九條玲子上樓。
“誒?源檢?不需要送你回家嗎?”羽仁五郎詢問到。
“我和九條檢住的很近,不需要。”源宗神攙扶著九條玲子進入樓門。
然而,由于源宗神注意力都在九條玲子身上,直接拿自己的門卡刷開了玻璃自動門,而這一切都被羽仁五郎看在眼里。
“なに?”羽仁五郎看著源宗神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進度這么快嗎,直接住一起了?”
走入九條玲子居住的房間,源宗神把九條玲子放在沙發上:“喝水嗎?”
“不用了。”九條玲子的情緒已經緩和的差不多了,實際上九條玲子從始至終就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
至于從哪看見九條玲子情緒緩和的,源宗神表示,也許就是人類自帶的氣場感知能力了。
“說說吧,發生什么了?”源宗神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竹內先生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說明事實情況,要我去他家。”九條玲子說到。
“所以你就去了?”源宗神站起來:“為什么不通知我,哪怕不通知我找別的檢察官也可以啊。”
“當時我沒想那么多,只想著要給水野檢察官報仇!”九條玲子說到。
“等等…報仇…你知道?”源宗神看向九條玲子。
“是的。”九條玲子點頭:“大概是水野外調的一年半后,我受到了匿名信,信上是水野檢察官的死亡證明。”
“…你也知道了啊。”源宗神撓了撓頭:“算了…但是,九條,我們是檢察,實體正義我們很難做到!但是,至少你必須做到程序正義!”
“是,我明白。”九條玲子點頭。
“你不是一個人。”源宗神摸了摸九條玲子的腦袋:“東京地檢和最高檢永遠是你的后盾,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求助,知道嗎?”
“我不想繼續給各位填麻煩了而已。”這時源宗神才發現,九條玲子竟然流淚了,這是源宗神第一次看見九條玲子流淚。
九條玲子十分堅強,獨自面對了大大小小幾百次案件,加班,面對家屬不解,記者的言語,她都挺了過來,甚至兩次因公負傷,她都沒有流淚,全部都扛了過來。
但是誰能理解九條玲子的痛苦呢,從九條玲子身上,是整個檢察系統的縮影。
被告家屬的把他們當做殺害親人的仇人。
原告把他們當做不通人情,甚至徇私枉法的官僚。
警方一次次提上來的證據漏洞百出,認為他們不懂變通,只知道死法條。
黑道,商人,日本官邸勾結,對檢察施壓。
相比于其他檢察官,源宗神可以說的是極其幸福,壓力有整個源氏集團分擔,斷案有整個源氏協助。
源宗神嘆息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九條玲子已經睡著了,把九條玲子抱上床后返回了東京地檢。
“喂…德田有希檢察長嗎?很抱歉打擾你,請問竹內那個案子知道嗎?對對,就是那個,我希望那個案子能給我,手續我們這邊會準備齊全。”源宗神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