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內,呂渭綸講的十分投入,下面也聽的如癡如醉,竟比聽經時還認真!
當他在堂上講的正嗨時,一個教習悄悄的進來,嘴型微張,說了些什么。
你跟我這玩唇語呢!
呂渭綸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他說的什么,只知道他開始嘴型說的應該是“山長”。
那教習急得又用手比劃著,指了指外面,這樣呂渭綸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該下課了!
于是他站在講堂上,拿起了自己的經書,笑道,“今日我就講到此了,他日有空再來!”
眾學子故事聽的正爽呢,他們哪里愿意?
幾乎是全體學子都站了起來,聲稱要讓山長留下來繼續講,場面一度失控。
幾個教習一看這情況,都欲進來勸解,呂渭綸擺了擺手,示意教習們不用進來。
隨后補充道,“我這故事很長,即使今日都呆在這里也講不完,于是便有機會再講,走了罷!”
“山長!!”
“山長!”
......
眾生在后邊呼喊。
幾個教習一看這情況,心里都有些嫉妒,他們講課時,這些臭孩子們可沒有這種表現,有睡覺的,有說話的,有跑神的,甚至有恨不得立馬下課的!
之后,學子們依依不舍的再次行禮,這算是恭送山長了,有點像現代那種“老師好”“老師再見”,但這里的禮行的都很大。
且若是以后有新生入書院,需得向院長和山長三叩首才行。
呂渭綸出了書閣后看到幾個教習在忙活,有些奇怪,其中兩張桌子上還有宣紙,上寫的都是自己講課時的內容,包括長生殿的故事內容。
“這是作何?”
“哈哈哈,是我讓他們記得!”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院長自書閣后方緩緩走出,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書童。
幾個教習紛紛讓路。
“院長,您一直在聽?”
“不錯!自你講課起,我就在了。”
院長拿起一張宣紙,看了上面的內容,笑瞇瞇的看著呂渭綸,“果然,我沒看錯人!”
這時因為下課,學生們也都從書閣中出來了,他們都圍著呂渭綸,像一幫小迷弟。
院長撫須道,“既然是新的山長,按規矩自然是要為書院提一副對聯的,不如就今日吧?”
提對聯!
幾個教習受了命令,將宣紙攤在桌子上,又將筆墨紙硯備好,“山長,請!”
這么快?
學生們眼神里充滿了期待,現在不僅能見識到山長的書法,更能看他提對聯的現場發揮!
呂渭綸有些像是被逼上梁山了!
他拂袖起,拿起毛筆仔細打量,這毛筆沒有翰林院的精致!
心里不由得想起自己幼時被迫練毛筆的景象,若不是父親逼自己,自己如今用毛筆還真寫不出來什么名頭!
那是自己上小學時,父親的原話是,“必須練毛筆字!我不祈求你給我拿毛筆大賽的什么獎了,只是你必須會!你太爺爺會,你爺爺會,你老子我也會,不能到你這里,連個毛筆字也不會寫了!”
......
呂渭綸將毛筆蘸墨,雖說自己是被迫學的,但也算是小有所成,拿了個省級毛筆書法大賽的二等獎。
此時心里想起來,頗有感觸。
還好前兩日在翰林院里寫過,又重新熟悉了些,他想著自己怎么寫,也不至于太爛才是......
端起毛筆后,他計劃寫行楷,雖然學的是楷書,比賽也是寫的楷書,但私下里,他還是最喜歡寫行楷。
至于寫什么,他心里亦早有打算。
在眾人的期待下,呂渭綸終于下筆。
胖學生宛童開口道,“第一個字是世!”
另一學生冬青趕忙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別說話,一會兒影響山長了!”
另有學生佩服起山長這書法,心里偷偷贊揚一番,“山長這樣的寫法倒是第一次見,但看起來卻覺得大氣磅礴,不落俗套!”
院長也在一旁看著,等呂渭綸寫出上聯后,他的表情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在擔心,因為此上聯不可謂不是劍走偏鋒,若是下聯接不好就糟糕了!
院長不愧是院長,幾個教習看到此上聯后根本就看不到那么遠,只是單純的敬佩,這種水平的上聯,他們臨場是寫不出來的!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呂渭綸再次動筆,下聯一氣呵成!
整體看,他寫的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院長臉上的喜悅之情已經掩蓋不住了,“好!收的好啊!”
其他教習細細品味之,“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對聯用在我大儒書院正合適啊!”
“是啊,山長字寫的好,對聯也寫的好啊!”
......
一些學生看的云里霧里,潞王也一樣,但能聽到院長和幾個教習的肯定,那必然是寫的極好了。
開玩笑!這對聯能不好嗎?
這可是......曹雪芹老師的人生經驗總結,有當代著名學者說過。
“因為曹雪芹的紅樓夢以其深邃的思想、精湛的藝術和永恒的魅力,可以與世界上任何一部文學經典相媲美而毫不遜色,它永遠矗立在世界文學的珠穆朗瑪峰上,是中華民族的驕傲。”
院長大喜,立馬吩咐一個教習,命他去將此做成牌匾,他要掛在大儒書院的門面處,說這對聯以后就是我大儒書院的招牌了!
隨后,學子們又到了上課時間,他們無奈的撅著小嘴被趕回了書閣,因為下節課是一個教習給他們講經釋注,在他們看來是極其無聊的。
那些學生雖然人坐了回去,但心卻都被山長勾走了,他們還從來沒聽過這么有趣的課,更沒見過這么有學識的年輕山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