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門大街往西行,越走人煙越稀少,西街兩邊多有乞丐成群,或是手持長棍身上掛數破爛袋子,或是手持一舊碗嬉皮笑臉態度卑微......
這些似乎都代表了他們的地位。
呂渭綸覺得有峨嵋也應當有其他的,故直接猜測道,“趙大哥,這是丐幫的弟子吧?”
趙堅望向乞丐,“該是吧,丐幫我略有耳聞,只是具體不知,不光是我不知,估計就是順天府尹也不一定知道。”
“但陛下手下的東廠和錦衣衛肯定知曉京城的幫派勢力。”
呂渭綸微微一笑,“有點意思。”
......
兩人行走于西街,由于人不多,也沒有什么攤位,因此速度很快,十分鐘后,就到了大儒書院的正門附近。
呂渭綸目光停在一輛馬車之上,“殿下已經到了!”
“大哥,快些走吧!”
“好。”
......
進了大儒書院,熟悉的小書童一下就將呂渭綸認了出來。
“山長!潞王殿下已經在雅院等您了!”
雅苑是書院里的一個特殊部分,多為接待尊貴客人而使用,估計院長也已經在了。
他隨意看了兩眼,書院門前多出兩個侍衛,衣著一看就是潞王府的,他們和小書童一樣也對著呂渭綸行禮。
他看了眼小書童,“速速帶我去。”
......
等他到了雅苑之時,果不其然,潞王和院長都已經在了。
“殿下!院長!”呂渭綸依次行禮。
“哈哈哈,呂修撰,托你的福,這可是讓我的書院蓬蓽生輝了啊!”
院長大笑,看來應該和潞王聊的不錯。
趙堅跟著行了禮之后便站在一旁。
“先生,正要和你說,洋芋的種子,我已派人去種植了,可有農人說月余才能生芽。”
呂渭綸坐了下來,“殿下,農事,急不得,種子需經田,水,日等物的滋養方能長成!”
一邊的院長看了看兩人,站起身輕笑道,“既是呂修撰來了,那我這老頭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便轉身離去,呂渭綸自然是起身相送。
等他走后,呂渭綸看向后方,“殿下,這是新侍衛?”
潞王笑了笑,“不錯,先生,這是我新的貼身侍衛,文元。”
這新侍衛腰間也掛著一把劍,這點跟他以前的侍衛一樣,不過看起來要比他年輕多了。
因為年輕,猛看起來總覺得沒以前那個老侍衛靠譜。
文元走上前一步,“見過呂撰尊!”
行完禮后,潞王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殿下可準備好了?若是再無他事,我便準備上課了。”
“放心吧先生,可以開始了。”
呂渭綸將衣袍整理了一番,拿著經書便朝著書閣去了,潞王也同樣起身朝著那邊去。
書閣自然是教書的地方,今日,眾學子在室內遲遲沒等到教習,本還有些奇怪,之后有人似乎知道內情,說是因為新的山長來了,臨時決定讓山長授課。
山長,就相當于是書院的主教了,地位自然比一般的教習高的多了,相當于是僅此于院長了。
這也是院長的原話,六首狀元怎么可能當普通的教習?
......
書閣里,學子們大多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愛玩的歲數,只要教習不在,便吵鬧起來。
有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孩,率先起哄,“大家靜一靜!”
“你們猜猜這新山長是什么身份?”
另一胖小孩叫嚷道,“至少也要是進士吧!我們之前的山長就是嘉靖年間的進士了!”
“若是連進士都不是,我們定然要書院換一個來!”
“對!”
“要是連進士都不是,有什么資格教我們?”
......
正在他們激烈談論之時,書閣外,他們的教習走了進來,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出乎他們的意料,教習并沒有呵斥,而是彎腰微笑,伸手請他后面的人進。
那是個小男孩,但是從衣著就能看出來,不是一般的官宦子弟。
縱使這書閣里的眾學子或多或少都是些大富商,京官的孩子,但在這人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持劍的侍衛,在教習的引導下,小男孩坐在了書閣后方的上堂座,那是平時院長聽課之時坐的位置......
剛才起哄的幾個學子突然察覺今日的非同尋常,有大人物來了!
山長還未到,已經先有尊貴的人來了,看來這山長定然也不是一般人了!
......
門外的呂渭綸站在書閣不遠處,他心里還是有些壓力的,畢竟還沒當過老師,總會怕教的不好,或是馴服不了這幫孩子。
且這書院之前的山長是嘉靖年間的前戶部右侍郎,雖說他已經乞退,但年老持重,官場和學識上的經驗也豐厚,能夠給予學子們具有遠見的指導。
他覺得院長就是看上自己六首狀元的頭銜,且書院長期招不到合適的山長,才會讓這么年輕的一個官員去接替老山長,湊合湊合。
趙堅站在他身后,“渭綸,我去他處隨便逛逛。”
他點了點頭,目送著趙堅離去,重復做了幾次深呼吸,邁步走向書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