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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九十四 何必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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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

  先是一道骨裂之聲傳進各人耳中,緊接著所有人都是看到姬尚的一個身體直接倒飛而出,最終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噗嗤!”

  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姬尚口中狂噴而出,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萎靡直下,僅僅是一招之間,他就已經身受重傷了。

  這一下簡直將旁觀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是這樣的結果,一個剛剛突破到七境的陸尋,怎么可能如此強力?

  “不是陸尋!”

  還得是那些百戰榜前列的天才感應最為敏銳。

  當他們看到陸尋的身旁多出一只手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臉上的不可思議之色,更加濃郁了幾分。

  “好像是棋院的羅夫子!”

  當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陸尋身旁那道已然現身的身影之時,他們都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正是棋院夫子羅頌。

  只是眾人千算萬想,都沒有想過竟然是一位金丹夫子出手,這讓他們莫名其妙的同時,又有著一種特殊的情緒升騰。

  “姬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以七境圓滿的修為,竟然敢在棋院對一個初入七境的師弟先行出手,該當何罪?”

  作為棋院夫子,羅頌這個時候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聽得他口中的厲喝聲,眾人才明白自己剛才心中的異樣,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由于陸尋已經是百戰榜第一人,先前幾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真正的修為,事實上這位才只是一個剛剛突破到七境的修士。

  學院規矩,是低境低段的天才,挑戰高境高段的天才,對方不能拒絕,只能接受挑戰,反之則可以拒絕。

  也就是說姬尚若是想要對陸尋出手的話,就必須得先發出挑戰,等陸尋接受了,雙方才能上到擂臺戰斗,否則就是破壞院規。

  可因為陸尋這一年時間來的表現,讓得眾人忽略了他本身的修為,總覺得這是一個跟當初柳三清一樣的半步八境,被姬尚挑戰也無可厚非。

  然而事實并非他們想像的那般,陸尋剛才的一動不動,就是想要激得姬尚先動手,這樣就是對方破壞院規了。

  想來夫子羅頌早就已經注意到這邊的狀況了,偏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姬尚,被陸尋拿出來的鐵證誘惑,想要第一時間毀滅鐵證,沒想到就此上了對方的大當。

  想通這些之后,眾人都不由再次佩服那黑衣少年的心智。

  不費自己半點的力氣,就能讓姬尚身受重傷,這是將學院規運用到了極致啊。

  “我…我…噗嗤!”

  摔倒在地的姬尚,似乎是想要撐著從地上爬起來,但僅僅只爬到了一半,便再次摔倒,而且又噴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剛才羅頌的出手,恐怕沒有太多的手下留情,差不多已經將姬尚的全身修為生生打散,比上次傷得還要重。

  全身血脈被吞噬,姬尚還能靠著不老長春訣恢復過來,而且重新恢復到了巔峰。

  可是此時此刻,感應到自己正在漸漸消散的力量氣息,姬尚才終于真正驚惶起來。

  他知道從今日開始,恐怕再也不會是文師學院的醫道天才了。

  “聽為師一句勸,別再去招惹陸尋!”

  當此一刻,姬尚的腦海之中,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句話。

  這是他恢復到巔峰之后,師父辜鴻對他的勸誡,當時他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那個時候的姬尚,覺得陸尋奪得百戰榜第一又如何,自己現在也是百戰榜第一的戰力,謹慎一些的話,未必便不能收拾陸尋。

  沒想到這才出關第一天,就因為齊廷的事跟陸尋對上,如今落得個修為盡失的下場。

  這對姬尚來說,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一件事。

  直到此時此刻,姬尚才知道師父的勸誡有多中肯,他的心頭,第一次涌現出一抹極致的后悔。

  當然,姬尚后悔的并不是來找陸尋的麻煩,而是他覺得自己準備得不夠充分,又被陸尋這么一激,這才悍然出手,忽略了學院的某些規則。

  就算是此時,姬尚也不覺得自己就真不是陸尋的對手,這小子算計來算計去,不就是害怕跟自己正面交戰嗎?

  但現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他姬尚破壞學院規則在先,而且是先后破壞了兩次,棋院夫子羅頌的出手,根本找不出半點的問題。

  可姬尚心中不甘啊,若是敗在陸尋的手中,那他也就認了。

  但是現在,陸尋連手都沒出,他就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失去了修煉根基,他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辜鴻座師,既然早就來了,那就請現身吧!”

  就在姬尚胸口不斷起伏,所有旁觀眾人心情復雜之時,那個黑衣少年突然將目光轉到某處,直接高喝出聲。

  這一道高喝之聲,讓眾人又是心頭一動,暗想原來姬尚那位師父早就已經到了嗎,可為什么沒有阻止羅頌的出手呢?

  “師…師父!”

  正處于絕望關頭的姬尚,驟然聽到陸尋的高聲,不由升騰起一絲希望。

  哪怕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已經不可能再恢復了,但至少能保住這一條小命不是?

  現在棋院不過只是一個九境金丹的夫子現身,姬尚相信只要師父選擇保護自己,自己就一定能全身而退,再圖來日好了。

  “唉,陸尋,本座不想現身的,何必要逼我呢?”

  在姬尚目光四下打量的同時,一道嘆息之聲傳進各人的耳中,讓得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姬尚更是心頭一沉。

  原來自己的師父早就已經躲在一邊了嗎?那為什么剛才沒有及時出手阻止羅頌呢?

  這一刻姬尚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覺得自己視為依靠的這個靠山,在自己閉關兩月的時間內,已經變得極為陌生了。

  以前的辜鴻極其護短,只要自己的弟子受了什么委屈,哪怕是無理也要辯上三分,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對方先傷他弟子的事情了。

  但聽辜鴻的說法,原本是不想現身的,是被陸尋一語道破,這才不好意思再隱藏下去,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在辜鴻現身的第一時間,新月酒樓的房頂之上,同樣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棋院新晉上五境強者桂東南。

  很顯然桂東南也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情況,說不定那位棋院院長也在暗中關注。

  這讓姬尚有一種極度的憋屈,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陸尋的算計之中嗎?

  桂東南之所以現身,自然是為了震懾辜鴻。

  他可是知道這個老家伙脾氣極為古怪,當初在長春宮別院,也曾不要臉不要皮對陸尋出過手。

  雖然這里是學院內部,可誰知道這老怪物會不會為了給自己弟子出氣,選擇對陸尋出手。

  真到了那個時候才現身,未必就能救得了陸尋。

  只是桂東南選擇性的忽略了某些事情,當初辜鴻可是親自前來新月酒樓給陸尋道過歉,相比起長春宮別院之時,對方的態度或許早已大改。

  “師父,他…他們都欺負弟子,您可得為弟子作主啊!”

  此時的姬尚,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連滾帶爬地奔到辜鴻的身旁,就差沒有抱著師父的大腿哭訴了。

  看到這一幕,所有學院天才都是心生古怪。

  恐怕在他們加入文師學院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姬尚如此狼狽不堪的一面吧?

  一直以來,姬尚表現在外人面前的,都是一種瀟灑傲然,看起來和煦近人,實則那骨子里的傲氣,從來都掩藏不住。

  這樣的人,一向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如今這副模樣,顯然是被陸尋給逼急了。

  他唯一的靠山就是辜鴻,必須得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哪怕在姬尚的心中,已經對自己的師父生出了一絲怨恨之意,但他這個時候明顯不可能表現出來。

  有些東西,還是深埋心底的好。

  “作主?你讓為師如何替你作主?”

  辜鴻轉過頭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這個曾經最為寶貝的弟子,其老眼深處閃過一絲怒火,這小崽子怎么就這么不聽勸呢?

  “姬尚,是你自己殘殺同門在先,而且想要毀滅證據,要對一個修為比自己低的師弟出手,這樁樁件件,都是院規所不容的啊!”

  早就隱藏在暗中的辜鴻,自然是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是他不想救姬尚,是他知道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在鐵證如山之下,哪怕自己是學院座師,也根本救不了。

  文師學院的院規不是擺設,也不僅僅是一張廢紙,那是所有人都必須要遵守的。

  若是辜鴻因為護短,而選擇鐵了心維護姬尚,不管他能不能一手遮天,都必然會受到院會的制裁。

  更別說這里乃是棋院,是擁有兩尊上五境強者的地方。

  辜鴻如今算是孤家寡人,連醫師院院長都不會再幫他,他又怎么可能自尋絕路呢?

  因此在姬尚對陸尋出手,而棋院羅頌又一擊得手之后,辜鴻心中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放棄這個之前最為得意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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