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
就在姬尚想要抽身而退,脫離血色長槍的刺擊之時,從對面黑衣少年的口中,再一次傳出一道輕喝之聲。
這讓得他就算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是心頭狂震。
緊接著的下一刻,姬尚便明白陸尋口中二字的含義了,這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其他有著一抹恐懼。
因為他發現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牽引,正在蜂擁朝著自己的左肩狂涌而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遲滯。
姬尚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一柄本命之器,擁有破甲這種特殊效果已經是極其難得了,現在竟然還能吞噬人身血脈,簡直駭人聽聞。
這豈不是說陸尋那柄本命長槍,只要是刺進敵人的身體,就能將一名修士或是武師的血脈吞噬殆盡?
想著自己即將到來的那個結局,姬尚自成為文師學院第一醫師天才以來,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懼。
這也將他的一身傲氣,打擊得絲毫不剩。
當所有的傲氣都不復存在之后,姬尚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何保住這一條性命。
可是那血色長槍中的吞噬之力,讓得他全身的血液,正在急速消失。
“這…”
除開姬尚這個當事人之外,旁觀諸人的臉色也在這一刻大變。
他們忽然發現,無論自己再高看那個黑衣少年,依舊還是小看了。
說起來之前魏修遠和寧文忌的重傷,其實跟陸尋本身并沒有多大關系。
他們一則是被大妖黑貓轟擊,再自爆陣旗導致重傷;
另外一位寧門門主,則是被文師學院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偷襲所致。
這就給了眾人一種錯覺,認為陸尋之所以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更大的底牌還是那些外力。
拋開這些外力之后,根本不可能是一尊七境圓滿修士的對手。
姬尚在學院之中雖然是以醫道天賦聞名,可是那百戰榜排名第六的名頭,卻是昭示著他的戰斗力,恐怕還要在寧文忌之上。
然而此時此刻,堂堂百戰榜第六的姬尚,卻是在大占上風的情況下,在施展了劫火焚殺這樣的強橫火屬性術法之后,被陸尋生生擊敗了。
這豈不是說剛剛加入文師學院才半年多時間的陸尋,已經擁有了百戰榜前五的戰力,這簡直太過天方夜譚了。
一時之間,無論是寧文忌還是魏修遠,包括那些還活著的三大勢力天才,甚至是學院年輕一輩第一人的柳三清,都是生生改變了心中的想法。
原來陸尋以前所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僅僅是冰山一角嗎?
原來拋開那些所謂的外力幫手,陸尋本身的實力,竟然也能做到如此逆天嗎?
其實陸尋能在六境圓滿的層次,力戰初入七境而不敗,已經足夠驚才絕艷了,可此時此刻他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明顯遠遠超出了這個范疇。
以六境圓滿對戰七境圓滿,不僅之前只是落一點點的下風,現在靠著本命之器的血色長槍,僅僅一招之間就將姬尚的防御轟破了。
看姬尚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柳三清他們都明白,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他的一身血脈,都得被那血色長槍吞噬殆盡。
吞噬了一尊七境圓滿天才的不少血液之后,破軍顯得更加殷殷血紅,看起來有一種異樣的美感,卻是給了所有人極大的恐懼。
“魏兄,此間之事已不可為,想辦法離開吧!”
寧文忌的傷勢要比魏修遠輕上許多,此刻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陣法氣息,勉強提了口氣,緩緩走到了魏修遠的身旁,輕聲開口。
說實話魏修遠的心頭極其不甘,今日不僅是他自己身受重傷,還可能傷了修煉根基,那些元門的絕對高層,差不多也已經死傷殆盡了。
可以說今日就是元門土崩瓦解的一天,就算魏修遠還能恢復,他想要重新組建元門,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相對來說,寧門和尚醫盟的那些高層倒還保留了不少,這么一對比之下,魏修遠無疑是更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了。
可無論他如何不想接受,現在都不得不慎重考慮寧文忌之言。
因為再不想辦法,恐怕陸尋在收拾了姬尚之后,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柳三清,應該不會再出手!”
看到魏修遠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那邊的柳三清,這一刻寧文忌卻是無比肯定地說了一句,甚至是讓那邊的柳三清微微點頭。
事實上柳三清出手一次,已經算是完成對孔心月的承諾了,甚至他如果只選擇袖手旁觀,到時候孔心月也不會多說什么。
寧文忌并不傻,他能看出柳三清先前之所以出手,只是為了孔心月,絕對不是跟陸尋有什么交情,甚至是巴不得陸尋就此被姬尚擊殺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柳三清其實并不想陸尋今日將這些敵人全部殺光,那樣以后陸尋在學院內部就更難壓制了。
“你們跟緊我,不要走錯一步!”
聽得寧文忌這么一說,魏修遠大大松了口氣,又轉過目光看了一眼那邊的戰局,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此言一出,寧文忌跟其他人不由大喜。
他們現在最擔心的是走不出這大陣,也就是莊園的范圍,若是能出去,那便天高任鳥飛了。
不管怎么說,魏修遠也參與過這門大陣的布置。
如今大陣的控制權雖然已經落入陸尋手中,但這位元門門主僅僅是帶他們走出大陣,應該不是什么太難的事吧?
實際上魏修遠也是因為那邊陸尋正在收拾姬尚,無暇顧及他們這些人,這才能生出一絲希望。
要不然陸尋直接變陣,那連他都要抓瞎了。
當下在魏修遠的帶領之下,寧文忌一眾人,包括尚醫盟的齊廷等人,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朝某個方向走去。
在此期間,柳三清果然一動不動,只是不時拿眼看向那邊的陸尋和姬尚,想要看看那個黑衣少年,到底會不會輕易放過這些家伙。
只是柳三清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的陸尋,已經是全面催發了破軍的噬血之效,根本沒有余暇來管其他人。
姬尚畢竟是一尊七境圓滿的修士天才,陸尋跟他差了足足一重大境界,如果不出盡全力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對方掙脫。
為了保命,這一段時間的姬尚,用了數不盡的辦法,想要脫離陸尋那桿黑色長槍的吞噬,卻始終沒有能奏效。
可以說這是雙方的一種極端博弈,陸尋知道這是自己最重要的機會,更可能是唯一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未必就還有下一次。
相對來說,對于幾個已經嚇破了膽的學院天才,這個時候的陸尋可沒有心思去管。
這些家伙的狗命,哪有靈兒的性命重要?
陸尋相信經過今日一事之后,寧文忌和魏修遠固然還是恨自己入骨,可對方再想對自己,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會不會步姬尚的后塵了。
更何況陸尋手段齊出之后,根本不會怕這些個七境圓滿的學院天才,想要找機會將這些人收拾,也不是太過困難之事。
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因此哪怕陸尋知道寧文忌等要逃,他也不會分心。
不將姬尚的全身血脈吞噬殆盡,他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感應著那邊陸尋沒有太多的動靜,一直提心吊膽的寧文忌等人,終于是大大松了口氣。
魏修遠速度極快,未免夜長夢多,他必須要第一時間脫離大陣。
呼呼呼…
約莫半柱香之后,魏修遠終于是帶著眾人來到了某處。
而就在這一刻,整個莊園大陣,竟然都消散而開,讓得他們隔著這么遠,也能看到遠處的幾道身影。
一道破風之聲傳將過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魏修遠眼睛忽然就紅了,明顯是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陳夫子,你總算來了!”
死里逃生的魏修遠,就差沒有直接哭出來了,原來剛剛趕到這里的,正是陣師院的夫子陳立言,也是一尊九品金丹強者。
值得一提的是,這座位于長春宮莊園內的八方巽風陣,正是陳立言為主,魏修遠為輔布置出來的,因此他才會第一時間趕到。
當時魏修遠在請陳立言幫忙的時候,并沒有說是要對付誰,而今日的陳立言,明顯是感到了大陣接連被破,這才過來看一看究竟。
“發生什么事了?”
陳立言對這個陣師院的第一天才還是相當看重的,此刻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魏修遠身上極其嚴重的傷勢,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要知道以魏修遠的實力,至少八境之下的修士,是絕對不可能傷得到他的。
再加上有大陣之助,這中間的因果,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陳立言是猜測魏修遠是無意間得罪了哪位八境強者,這才被人堵在了莊園之內。
他目光遠眺而去,隱隱能看到莊園內幾道熟悉的身影。
而聽得陳立言發問,魏修遠和寧文忌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一抹決然。
他們的心中,都油然而生一種相同的辯解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