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尋,可敢跟我比一場機關術?”
在自己的師父面前,寧文忌自然是不會退縮的,聽得他大喝出聲,卻是讓不少人撇了撇嘴。
這一次寧文忌所說的比試,可不是之前在外院廣場之上,陸尋和茍情之間的那種比試,這是真正的機關之術比試。
而陸尋只有五境修為,也就是說他的機關品階最多也就是五品。
你一個七品機關師的寧文忌,要和一個五品機關師比試機關之術,這是連臉都不要了吧?
“跟你比多沒意思,不如我跟這位方院長比一比如何?”
然而從陸尋口中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是讓所有人當場凌亂了,原本認為寧文忌欺負人的想法,也在這一瞬間煙消云散。
這個叫陸尋的家伙,也太狂妄了吧?
孔七方那是誰,那可是機關院的院長,堂堂的仙品機關師,更是一位上五境的強者,甚至可以說是整個大玄王朝的第一機關師。
你陸尋不過是一個下五境的毛頭小子,機關之術最多也就五品,竟然大言不慚,要和仙品機關師的孔七方比試機關之術?
就連醫師院院長歐陽樞,還和兵師院院長御沖霄,也覺得陸尋是失心瘋了,要不就是年少氣盛,想要出風頭,這才在這里說胡話。
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可是轉念一想,就算陸尋是自取其辱,今日過后,也算是年輕弟子之中,唯一能和機關院院長切磋機關之術的存在了。
當下眾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鄙夷,他們認為這小子就是想要嘩眾取寵,想用這樣的方法,來讓自己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你小子今日出的風頭不不夠嗎?用得著如此變本加厲?
“你想怎么比?”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孔七方不會讓陸尋“陰謀”得逞之時,從這位機關院院長的口中,卻是問出這樣一句話來,讓得他們都是齊齊一愣。
“若是我輸了,便不再堵寧門的大門,暫時放他們一馬!”
陸尋伸手朝著寧門總部一指,口中說出來的話很有些古怪,讓得寧文忌等人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事實上陸尋依舊是五境的修為,他只是占了可以越境對戰的便宜,真要死戰的話,寧門這些七境強者,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將他碾壓。
現在卻被陸尋說得好像饒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一般,這是寧文忌他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偏偏又說不出什么話來反駁,郁悶之極。
“要是孔師輸了呢?”
旁邊的孔心月自然不待見孔七方,不過當她此話問出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古怪,尤其是那邊寧門的年輕機關師們。
哪怕是和孔七方一直不對付的御沖霄,也微微搖了搖頭,暗道這樣的事怎么可能會發生,心月這話問得可有些天馬行空了。
“開什么玩笑,我師父怎么可能會輸?”
寧文忌第一個冷笑出聲,算道明了機關院天才們的心聲。
堂堂仙品機關師,在機關一道上,能輸給一個下五境的毛頭小子?
“凡事總有個萬一嘛!”
陸尋臉上笑嘻嘻,先是隨意說了一句,然后將目光轉到孔七方身上,說道:“若是我贏了,直接將寧文忌逐出師門如何?”
安靜!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聽著陸尋所說的這個賭注,都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這是要將寧文忌往死里坑啊,這得有多大的仇?
雖然眾人完全不認為陸尋能贏,但他們這個時候都想看看孔七方的選擇,誠如陸尋所說,萬一呢?
“這種條件本座可不會答應你,這樣罷,若是你贏了,本座再不管你們這些破事!”
哪知道孔七方竟然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過聽到他后頭的一句話,陸尋不由撇了撇嘴。
“孔院長不會是怕了吧?”
陸尋口氣有些嘲諷,然后說道:“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就算我不比,難道你還能對我出手不成?”
聽得陸尋之言,眾人腦海之中都冒出“空手套白狼”這五個字。
因為陸尋所說乃是事實,一個學院座師,根本不能對一個新晉弟子出手。
更何況旁邊還有兩位分院院長看著呢,若孔七方真的敢動手,那才是真正破壞了學院的規則,甚至可能會被院會彈劾。
“那這樣吧,我拿出一件仙品機關…”
“成交!”
孔七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說法,不會讓這個心智不俗的小子就范,因此他換了一個說法,話還沒說完,陸尋已經出聲答應。
“要是孔院長輸了,可不要賴賬!”
陸尋敲磚釘腳,讓得各人面面相覷,難道這小子真的以為自己能贏嗎?
事實上旁觀眾人,都清楚孔七方會拿出一件仙品機關作為賭注,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這位仙品機關師是不會輸的。
至少在孔七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無論自己拿出來的賭注是什么,反正都不可能被陸尋拿走,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沒有答應陸尋之前所提的第一個條件,那并不是因為孔七方怕輸,而是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子寧文忌失望。
無論結果如何,只要孔七方將寧文忌拿來做了賭注,在這個弟子心中,肯定會留下一些陰影的,他不愿看到這樣的結果。
一件仙品機關,孔七方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他今日來此,其實并不是來招攬陸尋的,而是要替自己的這個寶貝弟子,解決一切麻煩。
既然陸尋主動將機會送上門來,那孔七方怎么可能不笑納呢?
“陸尋,也別說本座占你的便宜,想要怎么比,只要不脫離機關一道的范疇,都由你來決定,如何?”
這一刻的孔七方顯得極其大度,只是這樣的話聽在旁觀眾人的耳中,都是不由自主撇了撇嘴,暗道你占的便宜還不夠大嗎?
“那就多謝孔院長了!”
陸尋等的就是孔七方這句話,見得他話落之后,已是伸手在腕間一抹,一個四四方方如同木方一樣的東西,便是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這是我閑來無事所做的一個小玩意兒!”
陸尋口中說著話,然后將那木方直接扔給了孔七方,然后又道:“只要孔院長能在天亮之前,將各個零件完美拆卸下來,而且不損傷任何一個零件,便算我輸如何?”
聽到陸尋所說的這個賭局模式,不少人都是看了一眼寧門的茍情,日間在外院廣場之上,好像兩人就是用這樣的比試方法吧?
此時眾人都看著被陸尋拋給孔七方的那個木方,看起來約莫有著數寸大小,單從外表看的話,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咦?”
然而孔七方剛剛接過那個木方之時,眼前卻是一亮。
身為仙品機關師,他一眼就看出這木方的與眾不同,更能從中看到一些屬于機關之道的精妙。
“這東西可有名字?”
孔七方轉了幾圈手中的木方,然后抬起頭來看向那個黑衣少年,竟然開口問了出來,讓得眾人都是心下一動。
“我暫時叫它魯班鎖!”
陸尋腦海之中回想起最后一世在地球的某些記憶,并沒有改變這木方的名字,讓得那孔七方微微點頭,不再多問了。
事實上這和地球之上的魯班鎖,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底子確實是因為魯班鎖的原理。
再加上師兄的一些機關之術,在被陸尋改良過后,也就有了這個特殊的木方。
嚴格說起來,這一個小小的木方,并沒有什么攻擊力,也不像飛行木鳶那般有用。
但在組裝和拆卸的過程之中,對一名機關師的啟發卻是無與倫比的,這也是孔七方一上手,就知道這機關不簡單的原因所在。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孔七方也沒有祭出什么機關讓陸尋去解,而是直接走到一旁坐下,開始了對這所謂魯班鎖的研究。
這樣的等待無疑很是無聊,可是眾人都想要看一個結果,因此沒有任何一人離去。
包括醫師院和兵師院的兩大院長,眼眸之中都噙著一抹期待。
到得這個時候,還是沒有人會認為陸尋能贏,就算那邊的孔七方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但那畢竟是一位仙品機關師啊。
從陸尋身上拿出來的東西,又能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因此眾人都覺得這一次的等待,并不會太久,卻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夜。
天穹夜幕,如果沒有寧門總部的燈火通明,此刻應該是黎明到來前最后的黑暗,也是一日之中最暗的時候。
而此時此刻,寧門那些機關師的心都揪緊了。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從陸尋手中拿出來的那什么魯班鎖,竟然真的讓機關院的院長研究了整整一夜。
而且看起來孔七方經過一夜的研究之后,依舊沒有什么頭緒,其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口唇微動,似乎念念有詞,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
“不對,這樣不對,這樣也不對,到底應該怎樣?”
孔七方拿著手中四四方方的木頭,如果有人在他身旁的話,就會聽到他口中的聲音,來來去去就是這么幾句,總之是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