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告訴各位吧,我談家早已想好了退路,我母之兄,乃是金風國當朝宰相嫡子,既然這玄陽國呆不下去了,那就只能轉投他國!”
既然大伙兒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談肖也知道不說出一些東西,這些人是不會相信自己的,因此他緊接著說出了一個極大的秘密。
“沒想到談兄還有這樣一重身份,真是讓人…意外!”
錦服青年微微一怔,然后便是接口出聲,當他說到“意外”二字的時候,其眼眸之中,卻是忍不住掠過一抹羨慕。
所謂的金風國,乃是玄陽國東北方向的一座鄰國,國力比玄陽國還要強盛幾分。
那位金風國君更是百年不遇的尚武之君,據說已經吞并了其北方的一個小國。
其中金風國的當朝宰相也是大名鼎鼎,正是這君臣佐使,才讓金風國如今如日中天,據說連大玄王朝,都對金風國極其重視。
只是以前的他們,都并不知道談家還有這一重關系,既然談肖母親的兄長是金風國宰相嫡子,豈不是說他自己就是金風國宰相的嫡親外孫了?
對于這么一條強大的退路,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即便鎮東王府真要算賬,只要搬出了這一層關系,想必就算是陸明陽也要忌憚幾分吧?
畢竟金風國君臣野心勃勃,這幾年陳兵玄陽國東北邊境,頗有一些要入侵的意思,這對于玄陽國來說,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嘿嘿,我金風對玄陽早就覬覦已久,如今玄陽國內亂,正是大好時機,若是此事能成,那陸明陽必然心神大亂,到時候我金風大軍長驅直入,小小玄陽,指日可破!”
談肖表明了身份之后,顯得有些興奮,甚至是不再以玄陽國民自居,說起金風國來都是“我金風怎么怎么樣”,很有著一種優越感。
而其口中所說也的確算是事實,如果說以前的玄陽國,還讓金風國無機可乘的話,那現在的玄陽國,就是主動將機會送到金風國的手中。
原本金風國就對玄陽國虎視眈眈,現如今玄陽國內亂打成一片,金風國再以雷霆之勢壓下,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在談肖看來,鎮東王陸明陽,就是如今玄陽國的定海神針,而一旦將其次子陸尋擊殺,必然會讓這位猛虎傷心欲絕,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諸位,談某保證,此事若成,你們都是我金風國的功臣,到時候論功行賞,必不會虧待了諸位!”
談肖侃侃而談,聽得他極盡蠱惑道:“而且,你們付出的,只是一點面子罷了,殺人的事由我來做,何樂而不為呢?”
話音落下,談肖笑意滿臉地掃了一圈,眼眸深處卻是有著一抹冷笑。
他可半點都不擔心這些人會走漏風聲,到時候殺幾個人,還能震懾一番呢。
“此事,我武家干了!”
沉默片刻之后,那錦服青年右拳重重擊在左掌之上,緊接著那灰衣青年也微微點頭。
到了這個時候,誰要是搖頭拒絕,恐怕走不出這間密室。
“談兄,咱們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給你了,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身影凝重開口,卻也知道自己沒有什么退路,之所以說這樣的話,只是為了讓談肖給出一個承諾罷了。
“放心,只要那位二公子敢來天香閣,必教他有來無回!”
談肖笑意滿臉,對于這樣的結果,他頗為滿意,想著為金風國立下這一件大功之后,談家必然水漲船高,他就很是志得意滿。
“如何讓那陸尋上鉤是關鍵,不如這樣…”
姓武的錦衣青年也開始出謀劃策,說實話,就連談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陸尋能去天香閣。
若是對方一直龜縮鎮東王府,他們謀劃再周密,也只是做無用功罷了。
天陽城,鎮東王府!
經過幾日的休整,鎮東王府已經不像之前那般雜草叢生,雖然依舊少了許多生氣,卻也重新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榮光。
“平炮,將軍,哈哈,祖父,你又輸了!”
一座磅礴的大殿之前,傳來一道略有些稚氣的大笑之聲,陸靈兒得意洋洋地手舞足蹈,讓得對面的鎮東王陸明陽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
他這個寶貝孫女,以前很少會有這種開懷大笑的時候,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他不由老懷大慰。
至于輸了幾局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唉,靈兒,你這棋藝是越來越厲害了,以前還有贏你一兩盤,以后恐怕是毫無機會嘍!”
陸明陽故作惆悵地站起身來,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陸靈兒小臉一皺,心中想著要不要讓祖父一把呢?
“要不…我來試試?”
就在陸靈兒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之前一直在旁邊看花的世子陸正,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這邊,突然的開口,讓得陸明陽祖孫二人都是微微一怔。
自上一次陸正指點陸明陽之后,他的狀態就有些特殊,也不像是以前那般沉默寡言了,有些時候還能和王妃說上幾句話。
不過像這樣主動要求下棋卻是從來沒有過,對此陸明陽當然不會拒絕,只是對面的陸靈兒,卻是苦起了臉。
“爹爹,你可得讓著我點!”
陸靈兒是領教過陸正棋術的,別看她這個父親癡癡傻傻,但下象棋的技術卻是鎮東王府數一數二,連陸尋都未必是對手。
“棋場無父子!”
哪知道陸靈兒話音剛落,陸正已是一本正經過接了一句,讓得旁邊的陸明陽都是一臉無奈。
他這個寶貝兒子,沒瘋之前就是一本正經的性子,和陸尋簡直是兩個極端。
如今癔癥漸漸好轉之后,這一本正經的狀態,似乎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連自己的女兒也沒有絲毫要相讓的意思。
“哼,我就不信了,爹爹真能比我厲害多少!”
陸靈兒小孩兒心性,此刻也被激起了一股傲氣,快速擺好棋盤,有心想要在祖父祖母的面前表現一下,這一刻小臉極其鎮重。
“喲,大哥這是要欺負靈兒啊,可有些勝之不武!”
就在陸靈兒嚴陣以待之時,一道輕笑聲突然傳來,將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一看之下,臉色各有不同。
“二叔!”
見狀陸靈兒一臉興奮地跳了起來,說實話她對上自己的爹爹沒有太多把握,可若是二叔能幫自己的話,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臭小子!”
陸明陽對當日太和殿上之事還有些耿耿于懷,雖然如今陸明山已然安葬,可畢竟是被陸尋一刀劈為兩截,那乃是他的親生大哥。
不過陸明陽現在已經知道陸明山早已身死,陸尋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幾日過后怒氣漸消,他總不可能跟自己的兒子嘔一輩子的氣吧。
“棋盤之上,各憑本事,沒有欺負一說!”
陸正則是依舊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剛才陸尋的話語,讓得幾人都有些無語。
那是你的女兒,一個還不到八歲的小女孩兒,讓一讓又怎么了?
“靈兒,好好下,輸了二叔幫你報仇!”
陸尋無語片刻,便是朝著陸靈兒揮了揮拳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陸靈兒的親生父親,這也讓后者升騰起無窮的信心。
父子二人在棋盤上展開廝殺,而陸尋的目光,則是轉到了旁邊的大殿之上,喃喃出聲道:“這座大殿…”
“跟我進來吧!”
不等陸尋把話說完,陸明陽已是出聲打斷,待得看了一眼正在下棋的陸正父女并無什么異樣之時,這才輕聲說道。
陸尋微微點頭,跟著陸明陽走進了大殿之中,后邊的王妃欲言又止,最終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將愛憐的目光,轉到了下棋的二人身上。
嘎吱!
身后的殿門輕輕合上,陸尋抬眼朝著大殿內部看去,只見外間威嚴的大殿,內里卻是一片狼藉,甚至還隱隱有著一絲血腥之氣。
“一年多以前,那位羅幽山圣女,就是在這里抽離了靈兒的血脈吧?”
陸尋踏步上前,走到某個地方,看著那里滴落在地,卻依舊鮮艷的幾滴血跡,口氣看似平談,卻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不愧是鴻蒙神血,時間過去這么久,竟然依舊蘊含著如此濃郁的血氣!”
腦海之中傳來師兄的聲音,倒是將陸尋心中的恨意強壓下幾分,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那幾滴血跡的不同尋常。
普通的血跡,別說是近兩年時間了,哪怕是數日之間,也會變得干涸漆黑,這才是正常血液的變化過程。
而面前這幾滴血跡呢,卻依舊如同剛剛滴落在地的鮮血一般鮮艷。
以陸尋如今的感應能力,在師兄的提醒之下,能清楚地感應到那血跡之中的活力。
由此也可以見得,那位羅幽山圣女如此覬覦鴻蒙神血,甚至不惜剝奪親生女兒的血脈,絕對是大有所圖。
“是啊,快兩年了,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就在陸尋沉思之時,陸明陽也已經走到這里,其口氣聽起來云淡風輕,事實上也在壓抑著那一抹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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