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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 這馬,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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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陽,就算你是六境大宗師,也不可能真的免疫六品劇毒,你…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雖然白元霜將鍋甩給了大玄九皇子,可他心中清楚,玄鏡給他們的六品劇毒絕不會有假,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白元霜其實并非毒師,而是一名五品醫師,當時玄鏡在給他劇毒的時候,他還仔細研究過一番,那種猛烈毒性,讓得他小心翼翼之極。

  由此可以肯定,六品劇毒絕對是六品劇毒,哪怕是一個六境巔峰的武師,恐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陸明陽才剛剛突破到六境沒多久。

  這就讓白元百思不得其解了,他不能理解,一個純粹武師,怎么能抗衡六品劇毒?

  “你猜本王會不會告訴你?”

  陸明陽有些厭惡地瞥了白元霜一眼,感應著自己大哥的狀態,他對這老家伙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而在說著這話的時候,陸明陽的腦海之中,也同樣浮現出一道黑衣身影,那是他的次子陸尋,眼前的一幕,正是因為陸尋的未卜先知。

  說起來陸明陽還真有些后怕,若是沒有陸尋的提醒,說不定還真會著了顏朝露幾人的道兒。

  六品劇毒,那是他事先也沒有想到的。

  畢竟顏氏一族并沒有六品毒師,甚至是沒有六境修士。

  可誰知道那位卑鄙的大玄九皇子,竟然會贈予一種六品劇毒,差點讓鎮東王一方陰溝里翻船。

  當此一刻,陸明陽不由更加佩服陸尋的運籌帷幄了。

  這一仗能勝,最大的功臣不是他鎮東王,也不是宰相趙啟東,而是那個才回歸半年多時間的小小少年。

  “顏朝露,這些沒用的手段就不要再用了吧,還是那句話,放了大哥,饒你一條賤命!”

  將腦海之中那些念頭甩出去之后,陸明陽重新將目光轉回顏朝露身上,這舊事重提的話語,讓得后者的臉色,再也無法平靜。

  原本以為拖延時間,能讓陸明陽等人盡數身中劇毒,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個笑話,對方早有防備,甚至可能早早服了解藥。

  似乎自己所有的算計,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想到這些,顏朝露不由有些頹然,但又在下一刻化為了憤怒,只覺老天極其不公。

  “不,我不甘心,我為了這一天做了如此之多,為何要讓我功虧一簣?”

  顏朝露心頭瘋狂咆哮,然后她眼角余光瞥到龍椅之上的國君陸明山,頓時眼前一亮,吼道:“對,我還有陸明山,我還有最后一張王牌!”

  心中念頭轉過,顏朝露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短匕,見得她斜跨一步,將刃鋒對準陸明山的脖頸,讓得下首的陸明陽臉色大變。

  “顏朝露,你敢!”

  宰相趙啟東大喝一聲,卻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心頭有些著急,因為他并不認為顏朝露會直接殺了陸明山,那樣對方可就真沒任何退路了。

  趙啟東擔心的是顏朝露這樣做,會讓陸明陽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難不成今日真要遂了顏朝露的意,讓其逃得一命嗎?

  “呵呵,事到如今,本宮還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顏朝露果然沒有第一時間下殺手,而是冷笑一聲,然后看著鎮東王說道:“陸明陽,你不是自詡重情重義嗎?今日本宮就要讓天下人看看,你是否真的如此?”

  鎮東王陰沉著臉,沉聲接口問道:“顏朝露,你待怎樣?”

  大哥性命操于人物,就算已然是一具身中劇毒的傀儡,但只要還有一息尚存,陸明陽就不能坐視不理,這讓得鎮東王一方眾人的臉色都是極度陰沉。

  眼看大勝在望,偏偏對方掌控了一個最重要的人物,哪怕最終只是讓顏朝露逃得一命,他們心頭也是極為不甘。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不能真的勸陸明陽不管不顧。

  那位可是鎮東王的親大哥,是玄陽國的一國之君,不是可有可無的阿貓阿貓。

  一直都說皇家無親情,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對兄弟的感情卻是極其深厚,這讓得諸多跟著鎮東王的文臣武將們,心情極度復雜。

  他們一方面希望鎮東王以大局為重,不要輕易被顏朝露左右;另外一方面,重情重義的鎮東王,不才是他們甘心追隨的主上嗎?

  若陸明陽真是一個薄情寡義之輩,恐怕他們就又是另外一種想法了。

  自古以來,帝王家最無情,難得在鎮東王的身上看到這一份情意,這可是極為難得,這一刻趙啟東他們都不知道如何去勸說了。

  “退軍,將收編的顏氏精銳歸還本宮,從此玄陽劃地而治,你陸氏和我顏氏,共掌玄陽天下!”

  顏朝露眼珠轉動,她知道讓鎮東王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因此退而求其次,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自認已經很給對方面子了。

  只是此言一出,鎮東王府諸將都是冷笑連連。

  你顏朝露還真是異想天開,如此末路之下,竟然還想要一半的玄陽國土?

  “怎么?玄陽一國之君的性命,還及不上半國之地嗎?”

  顏朝露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太過分,聽得她這個比較,不少人若有所思。

  至于陸明山的性命,能不能比得上半國之地,那就見仁見智了。

  一時之間,鎮東王只是盯著顏朝露沒有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說,可是王府一方的文臣武將們,心頭都有些著急。

  這位極重情義的鎮東王爺,不會真答應顏朝露的非分要求吧?

  太和殿中的氣氛陷入了一種異樣的僵持,顏朝露手中的鋒利匕首,依舊靠在陸明山的脖頸之上,仿佛只要輕輕一劃,這位玄陽國君就要魂飛天外。

  這是一個難以決定的選擇,大多數人心中,都認為陸明陽已經做到了最好,就算此刻做出不管陸明山的決定,也無可厚非。

  可若是陸明陽真的這樣做了,即便是拿下了這玄陽一國江山,恐怕此后也會遭人詬病。

  謠言的力量,有時候是很大的。

  在這一刻,也沒有人敢替陸明陽做決定,哪怕他們更傾向于某一個選擇,可誰知道事后會不會被拿來背黑鍋呢?

  顏朝露心頭著急,面上卻是只能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她這是在賭命,賭陸明陽極重手足之情,一旦賭輸了,就是萬劫不復。

  旁邊洛無虛和白元霜的額頭,也在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種等待無疑是最難熬的,鎮東王的那個決定,不僅會決定顏朝露的命運,也會決定他們二人的命運。

  踏踏踏…

  就在這安靜而凝重的氣氛之中,太和殿的門口忽然傳出一道異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這一看之下,臉色各有不同。

  只見在大殿門口,一匹全身雪白的高頭大馬越級而上,一個縱躍,便是跳入了太和大殿之中,讓得眾人都有一種熟悉之感。

  高頭白馬的背上,端坐著一個意氣風發的黑衣少年,其手中持著一柄青龍偃月刀,這更讓不少人心生異樣了。

  “這馬,這刀,好像有些眼熟啊!”

  一名須發皆已花白的老臣喃喃出聲,得到他的提醒,不少人的腦海之中,都是浮現出半年多以前,在這太和殿發生的那一幕了。

  更有少部分人將目光轉到了某處,在那里,一灘已經發黑的血跡,這一刻仿佛有了生命,向眾人述說著當日的那樁驚天冤屈。

  那一日的太和殿大朝會,大司馬顏榮道踏馬上殿,一言不和便一刀斬了吏部尚書徐明風的腦袋。

  顏氏威風,登臨山巔。

  當時徐明風被斬,沒有一人敢多言,甚至是無人敢替那位吏部尚書收尸,讓其尸身在這太和殿中凄凄涼涼地躺了一日一夜。

  那灘發黑的血跡,就是當日之事的最佳見證。

  而此刻看到一個黑衣少年手持青龍偃月刀踏馬上殿時,所有經歷過那一次大朝會的人都是心頭一凜。

  因為除了那個黑衣少年的形貌,和當初的大司馬顏榮道截然不同之外,無論是那匹白馬,還是那柄青龍偃月刀,好像都是顏榮道之物。

  可眾人又都知道,如今的顏氏家主,曾經的大司馬,已經死在了天陽城的東門城墻之上。

  天已經變了,馬上的人,也變了。

  “好像是鎮東王府的二公子,陸尋!”

  短暫的失神之后,一些眼尖之人終于是認出了馬背少年的身份,當下臉色各有不同。

  更多人的眼眸深處,則是生出一抹鄙夷,哪怕是鎮東王府這邊的文臣武將。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無論是十年之前的孩童陸尋,還是重新回歸鎮東王府的少年陸尋,都只是一個紈绔罷了。

  自渡邊城之戰起,這位王府二公子陸尋,好像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每每在大戰收尾的時候,才冒出來搶功。

  因此無論是那些墻頭草的官員,還是鎮東王府的武將們,除了少數幾人之外,都認為這位王府二公子,又要在今日這種大場合,來彰顯自己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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