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午時(上午11點到下午1點之間),劉府之內真是熱鬧非凡,好幾百名賓客如流水般涌到,一時間大廳之上相互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王斌本該坐在了上位,不過他暫時可不想引人注意,只是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泡了兩壺清茶。
他是昨晚才來到笑傲江湖的副本世界里面,除了少數幾十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認識他。又見他身上背著一把奇大無比的刀,看起來自帶殺氣,自是少有人來和他打招呼,王斌也樂得清閑。
午時已到,只見劉正風笑嘻嘻地走到大廳之中,抱拳團團一揖,群雄都站起來還禮。
果然,劉正風說完一長溜的套話之后,最后又說:“從今而后,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金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絕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
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一柄長劍,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段后,隨手一扔,短劍就插入了青磚之內。
隨后,劉正風面露微笑,捋起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之中。
忽然,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王斌的嘴角露出了笑意,輕撫著手里的斬首大刀:“嘿......活來了!”
只見門外走進來四個身穿黃杉的漢子。這四個人一進門,分別向兩邊一站,接著,又有一個身材甚高的黃杉漢子大步走了進來。這人手里高舉著一面五色錦旗,旗子上鑲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就發出燦爛金光。
那人昂首走進大廳正中,高聲喝道:“劉師叔,奉五岳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后!”
緊接著,猛然聽到屋頂上、大廳外、角落里出來幾十個人的齊聲大喊:“嵩山派弟子參見劉師叔!”
這幾十個人顯然是早就混了進來的,現在猛地一起發聲,聲音著實響亮。
隨后,后堂又走出來幾十個人,卻是一些老幼婦孺,都被人用匕首抵住了后心,顯然,這些都是劉正風的家眷,也被控制住了。
劉正風胖乎乎的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但是臉頰上的肌肉已經微微發顫,雖然他料想到有人會搗亂,顯然他沒有想到嵩山派會來這一手。來了這么多人,還挾持了自己的家眷,可真是出其不意啊!
定逸師太也是十分驚愕:“這......左盟主是什么意思?”
劉正風本來就一心想要金盆洗手,眼見此時局勢已成威逼之勢。他雖然看起來笑瞇瞇的十分和善,但是骨子里還有著自己的一番傲氣。若非如此,也彈不出來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笑傲江湖曲來。
衡山派的武功本以奇幻見長,此刻眾人更是大開眼界。只見劉正風前趨后退,如同耍戲法一般,左腿反踢,右手反抓,部位既準,動作又快,擋在金盆年前的嵩山弟子根本就不堪一擊。幾個起落之間,已經到了金盆前面。
他一伸臂,雙手便向金盆伸去。
眼見這一次再也無人能夠阻攔他,突然銀光一閃,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只聽得叮得一聲輕響,金盆傾倒,盆底朝天,滿盆清水都潑到了地上。
同時黃影一閃,從屋頂上落下一人,右足踩下,一只金盆頓時變成了平平的一片。
金盆都已經沒了,那今天的洗手儀式說什么也辦不成了。
屋頂的東邊西邊又各自有人喊了一聲:“費師哥好俊的功夫!”黃影閃動,又有兩個人來到了廳口,這身輕功。看起來和剛才那人一模一樣。
群雄頓時嘩然,頓時議論紛紛。
王斌只知道這些身著黃杉的人都是嵩山派的高手,但是具體叫什么都不記得,只是從周圍人的嘀咕聲得知,這三人分別是費斌、丁勉和陸柏,是左冷禪的師弟。
這三人的功夫和劉正風都在伯仲之間,看來嵩山派這次是志在必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劉正風。
王斌冷哼一聲,瞇著眼睛看著那些用匕首頂住劉正風家眷的嵩山弟子們,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只見費斌突然高舉令旗,森然看著劉正風:“左盟主有令,讓我們查明,劉正風你到底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有什么勾結?設下了什么陰謀詭計,來對付我們五岳劍派及一眾武林同道?”
劉正風卻絲毫不懼:“我從未見過東方不敗,又哪來的什么勾結?”
陸柏忽然細聲細語地瞧著劉正風:“那魔教的護法長老曲洋呢?”
劉正風本來十分鎮定,可是聽到曲洋之后卻是閉口不語,并不答話。
良久,終于長嘆一聲,一字一頓地說道:“不錯,曲洋曲大哥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一生中唯一的知己!”
啥時間,就像打開了一個火藥桶一樣,本來鴉雀無聲的大廳中嘈雜一片,議論紛紛。
眾人誰都沒想到,劉正風居然真的承認了他和魔教的關系,而且聽他的口氣,異常堅決,毫無悔意!
費斌和丁勉、陸柏三人對視一眼,均感得意。
陸柏陰森森地看著劉正風:“不過左盟主寬宏大量,給你一條生路:限你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長老曲洋,提頭來見,那么過往不究,以后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兄弟!”
劉正風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凄涼的笑容,卻又堅決地搖了搖頭。
丁勉舔了舔嘴唇,血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劉正風的家眷:“那他們呢?”
劉正風慘然一笑:“孩兒,你怕不怕死?”
一個十歲左右的兒童搖了搖頭:“孩兒聽爹爹的話,不怕!”
費斌忽然笑了,露出了森森的白牙,揮了揮手:“那就別怪我們!殺了!!”
嵩山派的弟子紛紛應是,手中匕首用勁,向前輕送。
剎那間,血光四濺,鮮血順著匕首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在地上匯成了好大一灘。
忽然,一名嵩山弟子驚聲大呼,原來他猛然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斷了!
右手連著匕首,如同一塊腐爛的番薯一般,掉在地上,一動不動。
地上留著的血,是他自己的血!
很快,嵩山弟子們反映過來,紛紛大聲慘呼,有的人甚至放聲大哭。
在他們右手邊的墻柱上,牢牢地釘著一把巨大的長刀!
刀鋒上兀自滴著血,不過血很快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