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了，我不治。”趙爸眼神堅定。
“爸，這個時候您的脾氣得收收。”老趙回到。
“這件事情沒的商量，晚期治和不治差不了幾天，我年紀大了，不想遭那個罪，高高興興的離開挺好。”趙爸說著就又吃了一個小籠包。
“爸！”老趙皺起眉頭。
“這事沒得商量，就這樣，盡快給我辦出院。”趙爸閉眼安排到。
“爸！”老趙嗓門一下子就提了上去。
也就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直接把病房門口的傲雪給招了進去。
“怎么了這是，老趙你怎么還跟叔叔吵起來了！”傲雪下意識的瞪了老趙一眼。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我跟傲雪聊兩句。”趙爸安排到。
“爸！”老趙有點想著急。
“爸什么爸，耳朵沒聾，我想吃西瓜，你去買點。”趙爸命令到。
看著眼前的趙氏父子倆馬上就僵局，傲雪趕緊跳出來。
“那個，老趙，去給叔叔買個西瓜，我跟叔叔聊兩句。”傲雪沖著老趙眨眨眼睛。
看老趙的微表情，顯然傲雪的話比他老爹的好使，囑咐了兩句也就出去了。
病房里也就剩下傲雪和趙爸兩人，傲雪下意識的把早點的盒子給收拾干凈。
趙爸看著傲雪，一臉的滿意。
“傲雪，叔問你，你現在是一個人還是？”
“我和女兒過，孩子她爸前幾年出車禍走了。”傲雪回到。
趙爸聽到這，又想到剛剛那小子的表情，心里立馬就知道了些什么。
“傲雪不怕你笑話，叔年輕的時候沒少犯渾，那小子跟著我也沒少受罪，老了老了，那小子也算是仁義，還管我。”趙爸說到。
其實，趙家父子的事情，傲雪也聽妮妮說過那么一嘴，心里大體也就知道趙爸說的是什么渾事，但是人家的家事，對方主動說，但她傲雪可不能主動接茬。
所以，傲雪也就只能點點頭，也算是回應了。
“這小子會疼人，脾氣也好，隨他媽，也多虧隨了他媽。”趙爸自顧自的念叨著，傲雪也搭不上什么話，也就安安靜靜的聽著。
“這些年，這孩子也沒結婚，多半是被我這個當爸的害的，給孩子留下陰影了！”趙爸說到這里，眼淚就跟著下來了。
這下該傲雪慌了，長輩哭了，這…好大的事情。
“叔，您別激動，給您紙巾。”傲雪趕緊把紙巾遞過去。
“傲雪，我看那小子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他，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即便是配合治療，也多活不了幾天，自己還受不少罪，所以我不準備住院治療，也活不了幾個月了，讓我舒舒服服的走。”趙爸對著傲雪說到。
這請求，確實是有點為人所難了，這要是在公司，要是有人給傲雪出這難題，她三下五除二就給懟回去，但是面前的是長輩，說的又是生死大事，這不能懟。
“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一會兒那小子回來，傲雪你就去說說，這醫院我是真住不了，心煩的很。”趙爸微皺眉頭。
“叔叔，這種事情…”
“傲雪，我都是將死之人了，你還忍心拒絕我！”趙爸說著就順勢咳嗽了兩聲。
“不是不是，行行行，我答應您了，我好好想想，一會兒老趙回來，我跟他聊聊。”傲雪趕忙認慫，得，姜還是老的辣，即便是她在人資部混了二十年。
說曹操曹操就到，老趙提著個大西瓜進來，趙爸沖傲雪遞個眼色。
“爸，都給切好了，您少吃點，西瓜涼。”老趙把切好的西瓜擺好。
“知道了知道了。”趙爸不耐煩的擺擺手。
“那個老趙，你出來一下。”傲雪喊到。
“怎么了？”老趙反應到。
“你出來一下！”當著老爺子的面兒，傲雪也不好意思說。
“你這小子，人家傲雪都讓你出去了，你怎么這么多事，出去。”趙爸助攻到。
就買個西瓜的空檔，眼前倆人就一唱一和起來，老趙瞬間有點懵，就這么跟著傲雪走出病房。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傲雪停了下來，坐在一旁的長椅上，老趙也順勢坐下。
“老趙，剛剛叔叔安排我些事情…”傲雪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委婉的開場白，所以也就只能開門見山。
“我爸安排你什么了？沒事傲雪，你直說。”老趙反應到。
“叔叔不想住院治療，說自己身體扛不住再遭罪，想人生最后這段時間，開開心心的度過，而不是躺在醫院里。”傲雪說到。
果然，和老趙剛剛預想的一樣。
其實，去買西瓜的這一路上，老趙也沒少想剛剛父親說的事情，再結合上醫生說的，他也想了很久。
“其實，即便是傾家蕩產，我都要救他，可是，癌細胞已經擴散開了，還是晚期。”老趙說到這里，眼圈又紅了。
“當一件事情不好決定時，尊重當事人的想法。”傲雪回到。
老趙看著傲雪，心里也就明白了。
等老趙再次回到病房時，趙爸趕忙放下手里的瓜。
“怎么樣？是不是傲雪說話比我好使？”趙爸問到。
“收拾收拾出院回家。”老趙安排到。
“嘿，別說，傲雪真神了。”趙爸回到。
“對了，我家里煤氣費用你幫我交一下，不然就不能做飯了。”趙爸邊換衣服邊說到。
“回我住的地方。”老趙邊收拾邊說到。
“回你住的地方？不行，添麻煩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做了。”趙爸這老爺子可真的是死倔死倔的。
“這事就算你再把傲雪搬出來，那也沒得商量，不然你就住院治療，兩個只能選一個。”老趙一臉的堅決。
“好好好，去你家就去你家。”趙爸服軟。
拿上保守治療的藥，提上行李，傲雪負責開車，往老趙住的地方駛去。
一晚上著急沒合眼的老趙，上車就睡著了，趙爸看著自己這大小子，眼眶忍不住紅了，順手把毯子給老趙蓋好。
從后視鏡看清這一幕的傲雪，鼻頭微酸，生活中的有些事情，真真的是不打任何招呼的不請自來。
“老了老了，還這么造孽，苦了我的兒啊…”趙爸嘆氣的小聲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