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輔導班出來，妮妮走往地鐵站的一路上，頭都是不自覺的低著的。
而且，這一路上，妮妮走在前面，何夕走在后面。
其實，每個人的一生中都要經歷這種時刻，一個有上進心的人，意識到自己和別人差距的一刻。
而這一刻，對于一個備戰高考的高三女孩來說，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丟丟的殘忍。
“妮妮，這是今天的課堂筆記，你拿回去看看，有不懂的地方聯系我。”
眼瞅著快要到地鐵站，何夕拿出筆記本說到。
“謝謝。”妮妮輕聲回到，還伴隨著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
好家伙，這明顯的是魂兒還飄著呢！
何夕嘆了口氣，抓住了想先走一步的妮妮。
“怎么了？”妮妮的眼神滿是空洞。
“這點人就把你嚇到了？我認識的白妮妮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何夕質問到。
“對，我確實被嚇到了，我這才知道，以我的現在的成績，想要考上復旦，也就可以直接等同于癡人說夢，你看今兒上課的一屋子人，一多半都比我優秀，他們都不敢考復旦，我憑什么？就憑一腔熱血？”妮妮噼里啪啦就是一頓回懟，愣是把壓在心底好幾個小時的話全部輸出。
別說，說出來的那一刻，憋著心里的委屈也就清空了一半。
“你不光有一腔熱血，還有我。”何夕忽然盯著妮妮輕聲說到。
什么玩意？
這話？
幾個意思？
有沒有潛在的臺詞挖掘？
意識到有那么一丟丟尷尬的氣氛要滲透出來，何夕趕緊用咳嗽掩飾。
“不光有我，還有思澤唐淼安然，我們肯定不會眼看著你成績一直差下去的。”何夕秒秒鐘拉來工具人。
話是好話，但是聽著怎么這么刺耳，這不是再次跟妮妮強調，你成績不好，坐等帶飛就是了。
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妮妮簡單的回了兩句，就秒秒鐘閃進了地鐵站。
看著妮妮急匆匆的身影，何夕撓撓頭。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嘿，小哥，說沒說錯你心里沒點數嗎？
算了，這種覺悟確實是得一點點的積攢，別急別急，慢慢就好了。
回家的地鐵上，妮妮翻開何夕做的課堂筆記。
瞅瞅瞅瞅，為什么人家學習那么好，為什么人家能回回考全校第一，那都是有原因的。
簡單的過了遍何夕的課堂筆記，本來云里霧里的課堂聽后感，明顯的輕了很多，而且還有成型成套路的趨勢。
這種感覺不錯，妮妮喜歡。
但是，妮妮不知道的是，家門口還有一出大戲等著她去開幕。
本來上了一天的輔導班就夠累的了，妮妮本想著回家飯都不吃，倒頭就睡。
可是，心里安排的再好，也抗不過生活這場大戲的接連開場。
進小區，上電梯，出電梯，霍，卡點卡的夠準的啊！
“老趙你瘋啦，別想趁著我一天中戰斗實力最弱的時刻偷襲我。”妮妮迅速的調整模式，眼瞅著分分鐘就要升級到戰斗狀態。
不是妮妮小題大做，你要看到老趙現在的狀態，你只能反應的更夸張。
老趙圍著圍裙，手里提著個大個榴蓮，再加上老趙此刻那一臉無法描述的表情，妮妮不得不的把榴蓮看成武器。
好家伙，這么一大個榴蓮，這么疙瘩琉球的外殼，這要是被砸一下，妮妮秒秒鐘都得落地成盒才是。
后悔，后悔早上隔著門板，妮妮的話語太過囂張。
“那個…老趙…”
此刻的妮妮，滿腦子都裝滿了認慫的話語。
“妮妮回來了，你說多巧，咱倆還是有緣分的，走走走，進屋進屋…”
不容遲疑，妮妮就被老趙拉進了屋里。
也不說妮妮不想反抗，確實是對方手里有個重量級的武器，對，榴蓮大錘，真心不敢掙扎。
“老趙，那個我早上確實有點過激了，您…”妮妮和蚊子嗡嗡一般的念叨著真心話。
不夸張，這一刻妮妮都想主動給傲雪打電話了，畢竟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還真的是家人。
“來妮妮，看看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老趙一個閃身，一大桌子菜躍然眼前。
蒼了個天，這豪華程度，那真的是一點點都不亞于大飯。
這場面，再加上老趙此刻一臉的笑容，這不是要找茬的節奏，誰找茬給你做這么一桌好吃的。
“這些…我都能吃？”
前后環境切換太快，妮妮一時間還沒轉換過來。
“當然，打包盒我都準備好了，你就可勁兒吃，吃不完一會兒我全給你打包帶走。”老趙邊說邊比劃。
“這…”妮妮倒吸一口涼氣，幸虧剛剛認慫遲了那么一秒，不然現在的氣氛就尷尬了。
“對對對，你媽提過，你最愛吃榴蓮，等著，老師給你搞一盤。”老趙說著就提著榴蓮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妮妮你先吃，那個輔導班的事情，確實是老師跟你媽媽建議的，雖說是為你好，但也該提前征求你同意才是，越過你直接找你媽，老師這點做的確實是不地道…”廚房里的老趙，邊扒榴蓮邊說到。
不得不承認，老趙認錯的態度確實是誠懇的挑不出什么毛病，飯菜也是確確實實的好吃。
“吃，敞開了吃，那個，老師能不能問問，這第一天上輔導班，什么感受？”老趙在一旁負責給妮妮夾菜，問這問題，那也是小心翼翼的拍觸動雷區。
“老趙…”妮妮一個白眼。
果然，還是觸動雷區了。
“好好好，老師話碎了，吃飯吃飯，來塊榴蓮。”老趙招呼到。
可是，就在老趙放棄能問出點什么的時候，妮妮倒是自己開口了。
“老趙，說實話，以前我不感覺自己多不好，但是今兒一去那輔導班，立馬感覺自己就是個渣渣，還大言不慚的整天嚷嚷著要去考復旦，我真心有點不自量力了。”妮妮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喪到不行的調調。
果然，和老趙擔心的差不多，妮妮這輔導班上的，確確實實是出現問題了。
沒事沒事，老師是干什么使的，就是用來解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