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去的話，那就真的是潑出去的水啊！
但凡有一丁點辦法，他老趙就不該口出狂言，咣咣打臉。
一張長桌，何夕唐淼思澤，妮妮安然，滿滿當當，五小只相對而坐。
嗯，你沒看錯，補習的五小只此刻都結結實實的坐在老趙家。
干什么呢？
還能干什么，
蹭飯必須得把認真的態度擺在桌面上。
“今天數學老師講的這個題，我沒有聽懂。”安然拿出課本。
“你呢！”何夕問了一下眼神聚焦廚房的妮妮。
“什么？”妮妮腦子里全是老趙做的飯，愣是沒聽清楚何夕問的是什么。
“今天數學老師講的題，你哪道沒聽懂？”何夕輕聲的問到。
“數學老師？哦，除了第一道都沒聽懂。”妮妮回答的倒是爽快，不過…說的也是實話。
“白妮妮，都沒聽明白你也好意思拉我們來蹭飯！”思澤壓低聲音說到。
妮妮一皺眉頭，剛想丟出幾句爆炸性言論。
“先吃飯，吃飽飯才能動腦子不是！”唐淼把話接了過來。
“李思澤，你就該跟人家唐淼好好學學，成績不如人也就得了，這嘴也比不上。”妮妮樂呵呵的回懟到。
“我…”思澤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先別聊了，紅燒肉來了。”老趙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都別坐著了，去幫忙啊！”思澤說著就沖進廚房，別說，這小崽子除了嘴碎了點，眼力見還是可以的。
六個菜一個湯，老趙的開心全都擺在桌面上。
“在老師家對門補課，這頓飯就算是老師給你們助力了。”老趙笑呵呵的說到。
“老趙，這話怎么聽著…吃了這頓就沒下頓的感覺！”妮妮這個小機靈鬼。
這可以理解，這么一群半大崽子，要是真在老趙這扎點吃飯，好家伙，那可真不是兩袋大米能解決的。
“妮妮咱得理解一下老師，老師工資…養不起我們的，不過別擔心，只要有我在，頓頓吃海鮮。”
得，唐淼還真的是，三句話不離海鮮。
“停停停，你們幾個小崽子，句句給我挖坑，個個都在鋪路，不就是一頓飯，盡管來，坐等你們吃垮我。”老趙回懟的間隙，還不忘了給何夕他們夾菜。
別說，老趙做的飯真心好吃。
確實，幾個小崽子飯量也是真心足夠。
一通大快朵頤，光盤的同時都吃撐了。
何夕思澤和唐淼，三個男生負責把碗筷洗漱干凈。
再次坐回桌子的時候，幾個人已經到了妮妮家，傲雪自然是還沒回家。
“全當自己家，隨意。”妮妮招呼到。
“我們還是先從數學開始，安然，剛剛給你挑出來的題，你先做一下，白妮妮。”何夕安排完安然后，抬頭看向一旁吃著橘子的妮妮。
這突然被點名，差點沒嗆死妮妮，一旁的唐淼趕緊給妮妮拍背。
何夕的眼神落在拍背的手上。
“白妮妮，六道題只聽懂一道，你要拼運氣考復旦嗎！”
霍，何夕可以啊，輕輕的一句話，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妮妮手里的橘子瞬間不甜了。
“何夕沒必要吧，對一個女孩子說這么重的話。”唐淼反駁到。
然后，
接下來，呵呵。
“不重不重，都是為了讓我提成績，都別動氣，不會的題目多聽幾遍，唐淼你給我再講講。”妮妮乖乖的翻開習題冊。
得，人家當事人都說了，唐淼也就不好再追究什么。
只有一旁的思澤微皺眉頭，這幾個人之間的氛圍…有點怪怪的。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幾小只學的那叫一個認真，尤其是最開始被何夕敲點過的妮妮。
補習要結束的時候，傲雪也正好回來。
“阿姨沒打擾你們補習吧！”傲雪邊換鞋邊說到。
“沒有阿姨，我們也正好結束。”何夕起身說到。
“結束了，那餓了吧，正好，阿姨買了排骨，跟你們燉湯喝。”傲雪招呼到。
“阿姨我們在趙老師家吃過飯了。”安然背上書包說到。
“天晚了，阿姨開車送你們回去吧！”說著傲雪又要穿上高跟鞋。
“不用不用阿姨，我和安然順路，何夕和唐淼家離的近，回去都有伴兒的，阿姨明天見。”思澤給大家遞個眼神。
“阿姨明天見。”
“阿姨明天見。”
大家陸陸續續的散場，家里就只剩下傲雪和妮妮兩個人。
傲雪看著自家閨女正盯著練習冊出神，也不敢出動靜，怕對方大晚上的再來個自爆。
“我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妮妮這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等著傲雪的回復。
思來想去，清了清嗓子。
“你前期的基礎差，雖然現在確實一心撲在學習上，但是接受起來，肯定是吃力的。不過你也別灰心，別的科目先不說，你的英語不就很優秀，這就證明你的智商在學習這方面是完全夠用的。”傲雪盡量讓自己的語言柔和，沒有一丟丟攻擊的味道。
就自家閨女這性格，
保不齊就得被反咬一口。
然后，
一片寂靜維持了五秒。
“誰問你了，自作多情。”妮妮穿上外套，這是要出門的節奏。
“這么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傲雪擔心。
“小區溜溜，靜靜腦子。”扔下一句話，妮妮就出了門。
“這孩子，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不走遠就好。”傲雪嘟嘟囔囔的往廚房走去，加班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飯。
翻了翻存貨，好在泡面這個東西在家里算是充足的。
補習過程中，其他小伙伴一遍就能聽懂的內容，妮妮就算是聽上三遍仍舊留有疑問。
也不算是嫉妒吧，只是別人都能懂，只剩她不懂的感覺不是太好受。
小區樓下，妮妮一圈圈的轉著，心情就和這步伐一樣，毫無章法，心亂如麻。
“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考復旦，你倒是口氣挺大，人家復旦能要你？”
“也就是說這話的時候風不大，不然非得把你舌頭閃了不成。”
“白妮妮啊白妮妮，你看你平時聰明的很，怎么一到學習的事情上，整個人就和傻子一樣，唉喲，好難啊！”
妮妮這邊溜達邊嘟囔，雖然路過的人看著畫面挺清奇，但是其中的煩惱也就只有妮妮自己最清楚。
自言自語的好處就是，起碼能把心里的煩悶說出來，多多少少的也能起到排解壓力的作用。
至于這些苦悶，妮妮為什么不跟傲雪說。
哎，母女倆之間的交流，已經好幾年不怎么走心了。
就在妮妮不知道走了多少圈的時候，迎面撞上了剛從超市采購回來的老趙。
“老趙，你買這么多東西是準備冬眠嗎！”妮妮打趣到。
也不怪妮妮夸張，就老趙手里的兩個加大的購物袋，塞的滿滿當當，白蘿卜就差自己長腳走路了。
“冬什么眠，我倒是想冬眠，你們幾個小崽子不得來蹭飯啊！”老趙回到。
“哦。”妮妮簡單的應了一聲，又接著一圈圈的溜達。
瞅著白妮妮略帶落寞的背影，還是現在的時間點，就老趙這么多年當老師的經驗，這孩子肯定是遇到什么心理問題了。
就他對這母女倆的了解，一個不想說，一個不敢問，那所有的問題都得自行消化。
消化了還算好，那消化不了的可就存在了心里，這些東西，存的多了存的久了，心理不出毛病才怪。
老趙低頭瞅了瞅手里的兩個大購物袋，又轉頭看了看妮妮稍顯落寞的身影。
“白妮妮，過來…”
“老趙你又想干什么？”
“被你們吃光了存貨，我心情不好，你帶的頭就得負責。”
“老趙，矯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