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妮妮，看題。”
“白妮妮，別走神。”
“白妮妮，薯片交上來。”
霍，這一句一句的，搞的妮妮都快精神分裂了。
補習比上課還嚴厲，只怪自己答應的太草率，年輕人，有些坑是逃不掉的。
“白妮妮，不是我說你，你能不能跟人家安然學學，文文靜靜，女神氣息十足。”思澤這個分秒鐘倒戈的渣渣。
“今天就到這吧，天也是比較晚了。”何夕安排到。
“那行，我送安然回去，白妮妮歸你了。”思澤這后半句話明顯的一臉嫌棄。
“不用，我自己認得家。”妮妮氣呼呼的背起書包就沖了出去。
不生氣才怪呢，白天在學校上了一天課，晚上還要補習，補習也就算了，何夕這邊還定了一籃子的規矩，不能走神，不能打瞌睡，還不能吃東西，坐姿要板正。
蒼了個天，這是在補習嗎，這可比軍訓累人多了。
進地鐵站，等，出地鐵站，何夕都不遠不近的跟著。
妮妮當然能感覺到，但是她塞了一肚子的氣，根本就不想搭理。
眼瞅著目的地就要到了。
“白妮妮…”
何夕突然喊到。
嗯，聲音還挺大，怎么的，要趁著月黑風高夜，比試比試？
不過，生氣歸生氣，這個同桌何夕還是挺盡職盡責的，所有妮妮停了下來，何夕快走幾步跟上。
“白妮妮，今天是我的錯，確實嚴厲了些。”何夕輕聲說到。
“你有什么錯啊，錯在我，我要不是全校倒數第三，也不用在這受這個罪。”妮妮這話明顯的陰陽怪氣了，不過可以理解，女生確實是情緒化了一些。
“白妮妮，你…想過要考上哪個大學嗎？”何夕問到。
我的個乖乖？
大學？
妮妮可是全校倒數第三？
新型侮辱人的段子？
“您太看得起了，要不是王傲雪非得讓我完成九年義務教育，我才懶得去學校。”妮妮這話倒是真心的。
“我要考復旦。”何夕回到。
“復旦？不遠，幾站地鐵就到。”妮妮反映到。
“你早點休息。”何夕說完轉身離開。
不是，這人有病是吧，問一些有的沒的，回答一些有的沒的，這腦子學習學壞了吧！
上樓，開門，換鞋。
“妮妮回來了，來，媽媽給你帶了禮物。”傲雪把當地的編織非遺的手環遞給了妮妮，兩個，很漂亮。
見妮妮沒有很強烈的拒絕，傲雪順勢給妮妮戴上一個，另一個塞妮妮書包里。
“這另外一個送給玩得好的同學。”傲雪安排到。
然后，妮妮依然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散發出討厭的氣息。
“我煮了粥，來一碗吧，你最喜歡的八寶粥。”傲雪拉著妮妮入座。
從進門到喝粥，自家閨女都表現出了反常的安靜。
這太不對勁兒了這，這腦門上就刻著三個字：有心事。
“我不在的這一周，學校有沒有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傲雪開始循循善誘了。
“你沒有紅杏出墻吧！”妮妮突然說。
霍，這話的力度，傲雪心里直接咯噔了一下。
“什么紅杏出墻，這個季節哪來的紅杏，還有不是你鬧的，豆豆跟我去的，我現在還在琢磨，明天怎么跟人家小李解釋。”傲雪一點都不打哏的把這段話說出，這和自家閨女過招，一些小細節還是要注意。
“那你想過我考哪個大學嗎？”妮妮突然問到。
大學？
天哪，傲雪都沒有想到過考大學這個詞匯能從妮妮嘴里出來。
“大學…不強求，能上最好，考不上再走別的路就是。”傲雪一激動就愛打哏的毛病也是不好改的。
“我吃飽了。”妮妮起身就要回屋。
明明還沒吃幾口，看來是對傲雪剛剛的回答不是很滿意。
“等等。”傲雪叫停。
“其實，你爸爸一直有個心愿，你沒出生的時候我們倆說過。”傲雪輕聲的說到。
一提起過世的丈夫，整個家里的氣氛都會降到零下八度，怎一個冷字了得。
“爸爸？”妮妮轉過身的剎那，眼圈就紅了。
可想而知，當年的事情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也不怪這些年她變著法的折騰傲雪。
“對，當年我懷著你的時候，你爸爸提過，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不用多高的成就，能考上和他同一所大學就好，到時候他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孩子上課。”傲雪說著眼前也紅了。
傲雪爸爸當年就是復旦大學的老師，本來很溫馨的家庭，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完全打破。
然后妮妮什么也沒說，轉身回房。
回憶被調動起來的傲雪，
眼淚控制不住刷刷往下掉。
“我當時為什么要跟他吵架！不吵架他也不會生氣的開車出去，也就不會遇到那場車禍。”傲雪不斷的重復，不斷的自責。
一門之隔，臥室的妮妮哭成淚人。
一是，對爸爸的思念。
二是，一點都不搞笑，爸爸這不經意給拋出的目標也太高了。
“今兒怎么就和復旦過不去了呢！爸爸，您這目標太高了，我可是全校倒數第三啊！”妮妮這邊擦眼淚邊嘟囔。
“該怎么辦啊，復旦好難啊，考大學好難啊！”妮妮邊擦眼淚邊從書包里把練習冊拿出來。
也是第一次，妮妮在沒有任何外力逼迫的情況下主動學習。
爸爸對她很重要，所以只要是爸爸希望的，妮妮都想去努力拼一把。
可是，真心好難啊，對于現在的妮妮來說，就算是等同于癡人說夢的級別。
妮妮房間的燈一直到了凌晨一點才關上，然后第二天，傲雪那還沒起來，妮妮就早早的拿著兩個白水煮雞蛋，背上書包，往學校的方向奔去。
也許，有的時候，人的沖勁兒都是在一瞬間被激發出來的，而打開這個開關的，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個動作，也許就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
傲雪醒來的時候，妮妮房間已經空了，廚房顯然是被人用過的痕跡，簡單了收拾了一下，傲雪就趕緊往公司趕去，出差回來好多工作在等著她，抓緊時間的同時更不能亂了方寸。
換鞋，提包，開車，到公司，新的一天在有序和忙碌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