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浩乾說的有些道理，但是王凡良心依然在備受煎熬。
畢竟《武經》也是自己搞出來的，若是沒有這東西，也就不會有武林盟主之爭。
喬摩多的計劃，若是在往屆武林大會上，根本沒有機會實施。
王凡留下大部分銀票后，離開了司會廳，返回自己的武威堂。
江湖莊足夠大，光是武威堂占地就有上百畝，作為主事長老，府邸在武威堂里并不奇怪。
此時王凡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如何減少百姓傷亡。
當他露過演武場，看著其中生龍活虎的這些年輕俠士時，突然眼前一亮。
“既然俠以武犯禁，我為什么要用普通人的眼光來看待這場戰爭。”
王凡內心突然豁然開朗。
這場戰爭，別人或許無法阻止，但王凡作為“乾坤道”的弟子，卻已經掌握著停止戰爭的辦法。
“手握金山而不自知，說的大概就是我這樣的吧。”
王凡在心里自嘲了一聲。
心里有了計劃，王凡一掃心事重重的樣子，回到府邸時，清子和徒弟鮑春立刻粘了上來。
“主人，事情處理完了嗎？有空的話你教我那個嘛。”
她們大概是從之前演武場上的一眾女俠那里得到了靈感。
不過對付清子，摸頭殺比什么都好用，將她當成貓完全沒有問題。
清子瞬間被安撫下來，王凡看向鮑春，將曼兒也招了過來。
“接下來我要出一趟遠門，你們先在江湖莊里乖乖等我，鮑春你也是，有什么不懂的請教曼兒就行。”
“哥哥，不帶我去嗎？”曼兒頓時一臉失落道。
“嗯，一個人去比較方便。”
王凡話音剛落，頓時馮蓉和屠百仞同時看了過來：“連我們也不帶嗎？”
“我不知道要去多長時間，你們在曼兒身邊保護她。”
“我呢我呢？”清子連忙指著自己問道。
“你當然也要留下來保護曼兒。”
交代好以后，王凡雖然準備離開，但也要做一些先期準備。
無論是向江湖莊知會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還是要提前準備情報以及地圖，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三天后，王凡還沒有做好準備工作，江湖莊迎來了各大派的掌門，終于正式宣布建立。
而在各種儀式結束后，武林盟主玄嘆立刻用掉了自己作為盟主僅能發動一次的武林號集令。
這三天，北方的戰事已經漸漸傳播開來，在場大多數門派掌門都知道了北方被入侵的事。
但吐蕃的動靜卻少有人知，當玄嘆宣布要號召天下共抗吐蕃時，許多人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幾個平日里不怎么顯眼的幫派首領，此時突然默契地對視了幾眼。
“盟主，此舉還請三思，我等闖江湖之人，向來不參與朝綱與戰事，若是貿然集結，恐怕會立刻引起朝廷的猜忌。”
“沒錯，我們這些人好勇斗狠，單打獨斗或許有些本事，但要聚集起來和組成軍陣的軍隊對抗，難免死傷慘重。”
“江湖莊的建立，聽聞早就引起朝廷的不滿了，若是盟主下令，恐怕我們第一個要面對的，將是大明的軍陣和高手啊。”
海沙幫、白濤幫、墜日會的幫主分別上前勸說道。
隨著三人的話，其他門派的掌門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之前這些事情未必沒有人考慮，但是敢當場說出來，駁武林盟主面子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武林門派不少都與朝廷有些恩怨，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來為朝廷守江山，本來就有許多人不愿意。
隨著三人出來挑動，頓時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
而守在玄嘆身邊的十名親衛，雖然嘴里不說，但顯然也有人不滿，因為比較年輕，從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沒有料到會遇到如此之多的反對，玄嘆的表情頓時有些難看。
事實上，反對的幾乎都是些中小門派，而大派幾乎沒有人表示出反對。
玄嘆顯然失算了，作為第一任武林盟主，他考慮問題依然是從原本的大派角度去思考。
少林武當這些名門正派，不但弟子門人多，而且弟子普遍的實力也比較強。
即使有個萬一送去抗擊吐蕃的弟子全軍覆沒，以他們的名氣，也能很快招收足夠多的弟子恢復元氣。
而中小門派則要凄慘許多，門人弟子稀少不說，實力也不怎么樣，很容易死在戰場中。
他們一旦死的人太多，基本上很難再恢復過來，基本就可以宣布滅門了。
但是，江湖中在數量上占據絕大多數的，就是這些中小門派。
哪怕絕頂高手中來自這些中小門派的只有一小半，但不算絕頂高手的話，中小門派的人至少占據江湖總人數的九成。
沒有這些中小門派的支持，僅靠名門大派那點人去抗擊吐蕃大軍，說是螳臂當車也不為過。
王凡看著有些進行不下去的大會，默默退了出去。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武林盟主的出現，對自己有利時，大家都會一致擁戴。
但玄嘆才剛上任，還沒有給所有人看到甜頭，就先要所有人付出巨大代價。
“太過理想主義。”
王凡默默評價道。
回到府邸，曼兒和其他人立刻圍了上來：“哥哥，這么快結束了嗎？結果怎么樣？”
這些天，關于北方三國入侵以及吐蕃動靜的事，她們也知道了。
“還沒有決定下來，不過應該是沒戲了。”王凡平淡地回答道。
“怎么會這樣，這樣不是會死很多人嗎？”鮑春和鮑荀姐弟倆喃喃說道。
“嗯，會死很多人。”王凡點頭，抓起自己的行李向馬廄方向走去。
“哥哥，你要離開了嗎？”沒想到王凡居然立刻就走，曼兒連忙追上來問道。
“嗯。”
曼兒沉默了片刻，突然抱了抱王凡，輕聲說道：
“哥哥，要活著回來。”
說完，她轉頭就跑走了。
自己并沒有告訴眾人自己離開要去做什么，但曼兒似乎覺察到了什么。
王凡看著她的背影，默默點頭道：“我不會死的。”
在馬廄挑了一匹威脅度最高的駿馬，王凡背影很快消失于天壇湖如畫的景色中。
“這小子。”
云煙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江湖莊門外，看著王凡背影消失的方向輕輕搖頭嘆氣。
江湖莊的事情并沒有被特意隱瞞。
事情傳開得很快，武林越來越多人也知道了玄嘆發布了武林召集令。
而他的提議被大多數門派反對的事，也很快被傳開。
江湖的這種大事，基本會被很快被傳到民間。
一時間對于玄嘆的評價，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
普通人大多數人都覺得他不愧為一代神僧，對他推崇備至，在普通人之間的聲望一時無兩。
但是江湖中，大多數人都對玄嘆產生了質疑，而且經過這次的事件，武林盟主的威望也被削弱了不少。
相應的，也有些一腔熱血的俠士，因此對玄嘆佩服萬分。
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靠著這些人，也難以挽回局面。
玄嘆的武林召集令，最終以大多數人的反對而草草收場。
王凡在幾天后已經來到了三千里外的雍州府。
即使在這里，他也聽到了這些消息。
對此他也沒什么反應，只是拍了拍身下有些累得虛脫的馬兒。
馬兒速度極快，但在連續趕路幾天后，它也累得快要支撐不住了。
“你走吧！”
王凡跳下馬，取下馬兒的鞍和轡頭，輕輕一拍，馬兒回頭看了他幾眼，最后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取出地圖看了一會，王凡運起輕功向西南方向飛去。
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是進入吐蕃前最后一個城鎮了。
在這個城里，王凡進行著最后的補給。
這里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邊關，正常要去吐蕃，從這里根本走不通，因為根本沒有路。
雖然距離吐蕃很近，但去往吐蕃的方向被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所阻隔。
王凡沒有通關文牒，因此本來就沒有打算走正常路去吐蕃。
即使在這樣一個小城，也能聽見關于江湖莊的事。
對于可能會東進的吐蕃，這個小城中的百姓表現的還算淡定。
西邊連綿不知多少里的崇山峻嶺不僅僅阻隔普通百姓入吐蕃的路，也阻止了吐蕃軍隊。
王凡在包裹里裝了足夠多的補給品后，正準備離開這座小城，卻在城門處被叫住。
“白公子請留步！”
叫住他的是一個陌生人，見王凡投來一絲警惕的眼神，那個男人立刻自我介紹道：“我是萬通商行在本城的管事劉雨，已經等候白公子多時了。”
“等我多時？你有事嗎？”
既然是萬通商行，和天下第一莊穿一條褲子，他們知道自己的行蹤就不稀奇了。
畢竟他離開江湖莊前與陸浩乾等人提前打過招呼，以天下第一莊的情報，猜到自己的行蹤并不困難。
“上官莊主委托我們將這個交給你。”
劉雨遞過來一封信件和一個包裹。
看著他離開，王凡才拆開信件。
里面是上官飛雪寫的信。
而包裹中則是一張易容面具以及幾本小冊子。
王凡打開一看，頓時心中一暖。
有一本詳細的吐蕃城鎮地圖和風土人情指南，一本通關文牒，以及一本天下第一莊在吐蕃的勢力以及眼線分布圖以及接頭暗號。
上官飛雪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