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夜色,月上枝頭。
雙月的清輝灑落大地照耀在學員們臉上,顯露出他們苦澀的表情。
此刻已經是凌晨一點,爬了整整一天卻毫無成果。
七人四狗外加一頭怪物身心疲憊,正橫七豎八的躺在崖底休憩。
棄了,棄了…
這玩意根本就不是臨陣磨槍能完成的事情…
每個人都耷拉著眼皮,消極的等待著即將降臨的可怕懲罰。
說來也怪,或許是被席瑞拉虐習慣了,此時反倒是很好奇那個所謂‘貫穿身心’的懲罰是什么。
其實在所有人當中,身為體修的上官日天還是有機會登上崖頂的。
可惜他嘴欠,如今僅憑兩個腳指頭加一口利齒同樣不可能爬上去了。
按照上官日天的說法,除非大家能做到通過視、聽、觸、味、嗅常規五感感知到能量體的振動變化從而判斷石壁表層物質結構,否則絕不可能完成這次訓練。
什么叫做通過常規五感感知能量?
舉個例子,在地星的傳說故事中,不是經常有人宣稱自己能看到人體輝光嗎?
這就是能夠通過視覺感應能量體振動的一種表現。
對于超凡者來說,五感的鍛煉并不困難,無數年來已經積攢了大量成體系的修行方法,通常三五年左右就可以掌握一種感官的進階。
但是,除了體修之外絕大多數超凡者都不會進行五感修習。
因為相比意識感知來說,此類技能就顯得有些雞肋了。
搞不懂席瑞拉為什么要鍛煉他們這個…
聽完上官日天的解釋,眾人沉默不語。
三五年…
開玩笑,有這時間都不如去研究普通人的攀巖心得來的更快。
“話說…咱們的‘母獅’教官怎么還不來啊?”
阿朱呈大字形躺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誰知道呢,那位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付哲星有氣無力的回應了句。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算是服氣了。
這輩子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斡旋于名利場中,什么貨色沒見過?
可席瑞拉的思維模式根本不能以常理揣摩,或者說拿‘人’的標準去定義她這件事本身就錯了。
“最好教官今天來大姨媽,肚子疼什么的別過來了,哈哈哈哈,唉…”
暮拉爾自暴自棄般大笑起來,隨后側躺在地上哭喪著臉,用手指撥弄著一株剛冒出頭的小草。
最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一年半前繼承家業就好了,為什么要腦子犯抽四處尋找傳說中的圣都之門。
結果運氣是真的好,圣門找到了,然后傳送到異大陸受虐…
“得了吧,早晚都要罰,早罰早超生。”
“就像寫暑假作業似的,放假前三天痛苦完,后面就舒坦了。”
徐扉仰望星空,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復雜。
五感在逐漸恢復這是好事,可相對的…痛感也在持續恢復,這么算來還不如保持亡靈狀態呢。
以前常道長三人為他用大鍋鍛體,感覺痛不欲生。
現在想想,那些都是弟弟…
每天生不如死的感覺持續久了,竟然有點習慣了,人性真是好奇怪。
回想起以前蕾音教自己劍術的時候,一股溫馨感涌上心頭。
唉,還是自家老婆溫柔阿。
只要不拿她的力氣和食量開玩笑,蕾音在教學時總是輕聲細語的,從來沒讓自己受傷過。
“教官大人外表青春漂亮,但聽說已經在圣域任職了悠久的歲月。所以鄙人認為以教官大人的年紀,夜里會更加嗜睡,今晚不會過來了。”
糍粑怪一邊陳述想法一邊咕嚕咕嚕滾到上官日天身邊,熱心的幫對方清理掉臉上的污垢。
倒不是它有多好心,日常搜集強者的身體組織碎片是糍粑調整身體基因的重要參考是想。
“汪!教官實力強大身體機能可以時刻保持活性汪,我覺得年紀再大也會來大姨媽的汪。”
烏爾作為狗人四兄弟中的大哥說出了自己的反對想法。
拉普多和維克托跟著連連點頭,只有老四哈奇在對著月亮嚎叫完全沒有去聽大家的聊天內容。
聞言,上官日天睜開雙眼義正言辭的斥責道:
“教官大人何許人也?怎會因為區區大姨媽而有所懈怠!我認為是更年期記憶力下降,偶爾把我等之事忘記了而已。”
“內個…你們這么說席瑞拉小姐不好吧…她可能會知道到的。”
星婭靠在一塊大石塊旁邊,臉上掛著擔憂的苦笑。
她身下的輪椅此時只剩下半個輪子。
其他學員不了解,但星婭卻是知道席瑞拉真正實力的。
隔著幾十公里竊聽對于對方來說輕而易舉。
剛才的對話是否會傳入席瑞拉耳中,只取決于她是否對此處的情況感興趣。
“放心啦,星婭。拉莎姐不會告密的。”
暮拉爾毫不在意的搖了搖手,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與拉莎相識有一段時間了,對于這位溫柔大姐姐的性格,大家心里都有數。
“不是的…我是指以席瑞拉小姐的實力,即使隔著很遠距離也能聽到…”
星婭躊躇道,知道大家誤解了她的意思。
“““…”””眾人沉默。
誰都不是傻子,被點撥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
“咳,說起來這段時間教官一直都在通過極限訓練讓我們自然提升實力,沒教過什么具體內容。”
徐扉開始轉移話題,不敢再繼續埋汰席瑞拉。
“鄙人聽說其他幾位神騎士已經開始教導學員元素魔法和精靈魔法了。不知道我們日后能否得到席瑞拉大人的指點。”
糍粑怪十分人性化的挑起粗眉毛,對未來有些期待。
進化成為智慧生命體已經渡過了幾十年的歲月。
從東躲西藏生活在下水溝中,直至擁有足以自保的實力才敢于暴露在陽光之下。
糍粑怪有了新的愿望,那就是進化為人形生命體。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它迫切需要提升實力。
所以才會聽從‘母親’的話,跋山涉水來到尼姆布恩德圣域。
“嗯汪,在下也不明白教官為什么不教導戰斗技巧,圖書館那些書僅僅背下來是沒有用的,我們對其中的很多內容都一知半解汪。”
烏爾用爪尖戳了戳后腿上的封印,露出不解的神色。
拉普多和維克托再次點頭。哈奇由于肚子餓趴在地上皺眉,依然沒有關注大家的聊天內容。
“那個恐怖的女人…”
付哲星撇了撇嘴不小心說出了心里話,反應過來后立刻改口道:
“教官大人應該是希望我們提前適應戰場上各種類極端情況。在她眼里,如果學員在未來輕易戰死等同于教導無方,或許這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情,還有…”
正當付哲星想要進一步闡述觀點的時候。
席瑞拉那慵懶而冷漠的聲音在所有人腦海中響起。
“一群蠢蛋,都想錯了,原因很簡單…”
現場的空氣瞬間凝固,除了星婭和拉莎之外其余人臉上都滲出冷汗。
“你們太弱,弱小到令人想吐,弱小到在我眼里和蚊蟲沒有區別。”
“所以,在你們能夠正式進入我的視野之前,沒有資格得到教導。”
“至于教導無方?呵呵…只要將無能的學員抹殺,就永遠不會存在我教導出無能之人的事實。”
“好了,現在是午夜一點十五分,你們總共超時735分鐘,按照約定每人接受735次貫穿身心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