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么嚴重啊。”
徐扉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打鼓。
貪欲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誰敢說一定能控制好呢。
即使是大起大落看透世間滄桑的老人,在面對巨大利益時都不一定把持的住,何況他這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小伙子。
徐扉別的不敢說,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求知欲放大數十倍…”
皺眉喃喃自語了一句,覺得這事風險太高,完全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徐扉開始考慮,還要不要繼續進行下去。
可是,看向眼前那一臉認真忙碌著的漂亮少女…
作為老爺們兒,怎么能在心愛的女孩面前表露出懦弱,實在不好意思臨陣打退堂鼓。
“扉,怎么了…”蕾音抬起頭疑惑問道。
“沒事,蕾音你繼續,我剛剛在想事情。”徐扉艱難擠出笑容。
奇怪的眨了眨眼睛,蕾音再次牽起他的另一只手,快速刻畫咒文。
捫心自問,徐扉認為他的自控力還挺強的。
但那也只是和普通老百姓中的同齡人相比而已。
真要摳細節的話,他具體能做到:
玩游戲時突然接到工作,立刻放下手柄或手機開始干活。
團建旅行時怕影響到別人,忍住一星期不抽煙。
怕加班影響健康,堅持天天鍛煉身體。
為了漲工資,二十多歲依然刻苦學習新知識。
以上,沒了。
別小看這些生活中的小堅持,大多數人還真做不到。
可那又怎樣,跟目前的情況比好像不值一提啊。
進入魔法陣之后,能不能冷靜下來還真不好說。
畢竟是包含整個人類史的大數據擺在面前,誰能沒點好奇心?
然后再被魔法陣數十倍放大這種心理…
“扉,人類的集體意識中雖然包含了海量信息,但卻是雜亂無章的…”
“除非類似于語言這種,擁有固有邏輯并且在悠久的歷史長河中被普遍使用的知識,其他的基本都無法提取出來…”
“與其想盡方法將凌亂的信息梳理成體系,不如從新學習的速度更快…”蕾音開始循序漸進的勸導起來。
這套說辭是師傅伊露卡曾經教導過她的。
第一次接觸到這個禁忌魔法時,年幼的蕾音也同樣產生了畏懼、好奇等心理。
當伊露卡將她丟進魔法陣的前一刻,將本質闡明后,她便豁然開朗了。
在整個過程中,始終保持著一顆平和的心理。
現在,蕾音認為這個方法對徐扉也一定同樣奏效。
因為在相同的年紀時,徐扉的心態比她更好。
“所以…并不需要產生好奇心,因為那沒有意義…”
“扉?”
蕾音看向對方歪了歪腦袋。
徐扉此刻正在雙眼無神的思考著什么。
“啊?蕾音怎么了?”
“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當然在聽,放心吧,我都明白。”
徐扉哈哈一笑,將眼珠子斜向一邊。
他剛才的思緒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啥都沒聽進去。
“嗯…”
蕾音微微點頭,掀開對方的衣領,繼續在其脖頸周圍也刻畫起咒文。
不行!得做個風險評估!性命遠比丟人重要!
一定是因為我以前裝的太狠,給蕾音造成一種性格無比堅韌的假象。
再加上身為千年一遇的人族神體,她才會對我這么放心!
關鍵實際上并不是啊,咱就一普通小老百姓心態。
遇到她之前沒經歷過啥大風大浪,哪有那么高的心里素質!
閉上眼睛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徐扉準備完全憑良心做一個自控力的模擬實驗。
現場有一盒從下水溝掏出來的淤泥拌飯,保證絕對沒有病毒細菌殘留的前提下,某家國際知名企業愿意支付巨額酬勞叫他吃下去。
如果,酬勞為五百塊時,他的真實心里狀態是什么…
答:吃下水道污垢?你們特么是不是腦瓜子有泡,信不信我直接呼你一臉奧利給。
酬勞一千塊…
你家祖墳在哪?我手中的洛陽鏟早已饑渴難耐。
酬勞五千塊…
我是你爸爸,兒子快來玩泥巴。
酬勞一萬塊…
兄弟當個人吧,整天那么跳小心哪天上火星。
酬勞一百萬…
一盒太多了,我們商量下一口怎么樣?
酬勞五百萬…
有香蕉味的嗎?我會認真考慮。
酬勞五千萬…
看不起誰呢?吃泥那是家常便飯,您不知道我上輩子是牛頭人?
酬勞一個億…
剛才吃的有點猛,服務員再來杯卡布基諾扮淤泥。
酬勞十個億…
我要吃十碗!整個世界都攔不住,我說的。
酬勞一百億…
下水道是我家,我與淤泥共存亡。
五百億…
身為小蓮花,吃泥就是我的人生信仰!
豁然睜開雙眼,徐扉心頭一驚,面頰上浮現出密集的汗水。
完蛋,就自己現在這種定力,進去妥妥的禁不住誘惑!
得跟蕾音好好商量下,此事還是打住吧,太危險了!
“內個,蕾音啊,我…”
“扉,別動不要說話…”
剛想開口,卻少女直接打斷。
蕾音微微噘起小嘴,有些不悅的望向徐扉。
她揮動小手,快速抹除掉剛在對方喉結處刻畫的咒文。
由于徐扉突然說話,她畫錯了一筆,需要再次重新來過。
五分鐘后,蕾音輕輕吐了口氣,替徐扉重新整理好衣領。
禁忌咒文要求太過細致,極為消耗精力,即便是她也感到了疲憊。
“扉,我在你身上刻畫三道特殊咒文,當感知到你意識混亂時,便會強行終止真理之樹的運轉…”
“所以不必擔心有生命危險…”
徐扉張了張嘴,把準備要說出的話又憋了回去。
原來沒有生命危險啊?那還怕個球!
我身為人族神體,這種小事必然手到擒來。
嗯,剛才有些失態,不能讓蕾音覺得我在緊張。
想到這里,徐扉立刻換了副嘴臉,一本正經說道:“放心吧蕾音,我從來就沒有擔心過這些小事。”
瀟灑的轉身走向魔法陣,微微一笑:“你知道嗎,華夏有句老話,當心愛的女人站在身旁時,男人將無所畏懼。”
聽到心愛兩個字,蕾音臉頰有些泛紅,不自覺的偏過頭去。
下一刻,她有些不安的望向徐扉的背影。
剛才刻畫咒文時,她看的很清楚。
徐扉滿頭大汗,呼吸急促,手指也在不時顫抖。
扉…一定很害怕吧,為了不讓我擔心在強裝鎮定…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失敗,會對意識造成輕微傷害,從而使人精神恍惚…”蕾音抿了抿嘴補充道,決定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他比較好。
徐扉聞言頓時定住腳步,一滴冷汗從下巴滑落。
人這種生物除了怕死外,還有一項十分畏懼的東西。
“不、不會像上次解開眉心鎖時那樣抽瘋吧?”徐扉忐忑問道。
那種事這輩子經歷一次真就夠了,再來的話他估計至少兩三年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回想起當時的尷尬情況,蕾音也有不好意思。
纖細的手指卷起一縷長發,她輕聲解釋道:“沒有那么嚴重,大約一兩天內會持續頭疼和思維變慢…”
“哦…那就好。”徐扉松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叮咚,短信提示音響起。
打開手機一看,原來是阿朱發來的。
‘扉哥扉哥,滄老師飛機延遲半小時,我可能要四點回家,你多等會唄。’
徐扉關上手機,將其放到附近的小石桌上。
心想,阿朱這家伙道是提醒自己了。
一會連接集體意識的時候,萬一被手機打擾到就不好了。
不過…
滄老師?
哪個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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