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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哈哈哈)

熊貓書庫    1979閑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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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經濟報就刊發了昨兒個上午獨家采訪駱濤的新聞。

  標題取的也是十分醒目——《駱濤談:西昌公司要做良心企業、民族企業》。

  “…我相信西昌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是一家良心企業,是一家民族企業…

  …在偉大的旗幟下,西昌絕不可能成為社會之蛀蟲,資本之走狗…

  …西昌一定會當好中國民營企業的排頭兵。

  今后的西昌不光要給社會提供大量工作崗位,還要在社會公益事業上作出表率…

  ……西昌必將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麻雀安知鯤鵬之志哉!”

  經濟報幾乎是一字不改把他的言論刊登了出去,足足占了當日報紙二分之一的篇幅。

  這是經濟報創刊以來第一次如此大篇幅報道一個人、一家企業。

  報紙中也夾帶了不少私貨,不過都是表揚和夸獎的話,這次經濟報采訪駱濤,多多少少是帶著任務。

  駱濤接受經濟報的采訪也正是明白這一點。

  “良心企業這話可就吹大了,西昌賣的東西可不是什么良心價?就拿那皮鞋來說吧,我在天橋買才幾十塊,去西昌買就得百八十塊。

  還有就前不久我去他們店里面想著給媳婦買一件羽絨服,…看著不錯,跟那服務員一問價,你們猜怎么著?”

  就見這位西裝革履的禿頭大哥左手提著BP機帶,右手夾著煙,輕倚著小日子牌摩托,繪聲繪色跟其他人講述他的遭遇。

  當然為了更好的突出自己跟這幫人不一樣,他還是巧妙的利用了一些技巧。

  其他人也是好奇,也都沒有在意他的不良用心。

  問道:“怎么著了,您快說啊?”

  一見這魚兒上了釣,這禿頭大哥那是一點不急,先是皺眉抽了一口香煙,派頭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從香江來的撲街仔。

  這會兒也不倚著摩托了,準備要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

  “就那一件羽絨服,他們居然要四百多塊,還不帶討價還價的,你們說這西昌算是良心企業嗎?”

  這羽絨服價錢可比前幾年漲好幾倍,之前一件國產羽絨服才六七十塊錢,這個價位對于雙職工家庭來說也就一個人的一月工資多點,咬咬牙這還是能買的。

  可現在這一件就好幾百塊,就是兩個人一月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夠啊!

  現在職工一個月工資才幾個錢啊,一件羽絨服就要三百多塊,這個價位已經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擁有。

  也不怪人家抱怨,可話又說回來了,這事也不能怨西昌。

  全國各地差不多都是這個價錢,有的還要比西昌賣羽絨服的價位還要高,不過大致價位都在三百到六百之間徘徊。

  要是買外國貨那一定比國產還貴。

  “嗬,就這兒啊?你去百貨大樓買也是這價。

  我說三兒,您這大幾千的BB機都買了,怎么就舍不得給媳婦買件羽絨服?”

  BP機俗稱BB機,都是尋呼機,pagerbeeper英文的縮寫,大家之所以習慣稱BP機叫BB機,可能是因為其來消息的提醒聲音是“滴滴”的緣故吧。

  尋呼機在中國因為這聲音被大家稱之為BB機,可能沒人會想到,十多年后還是因為這個聲音,中國互聯網界出現了兩只企鵝。

  BB機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十年代初有錢人的象征。

  這年頭誰要是腰里別個BB機,走路都帶風。

  這也不怪別人說他,這三兒卻是有點過分了,不給自己媳婦買羽絨服就算了,居然還想把這個屎盆子扣西昌頭上,這可就是公共廁所里扔炮仗——激起民憤。

  “誰說我沒買,買了好幾件吶。得兒,我不給你們幾位聊了,沒勁兒。”說著把抽還剩下小半截的香煙一彈,飛向墻的一角,還撣了撣西裝下擺,翻身騎上摩托。

  對著摩托車上的后視鏡,照照了他那光禿禿沒毛的燈泡。

  其他人都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也不理會他,各自接著看報。

  禿頭也是習慣了他們嫉妒他有錢,也不多理會,對著摩托車就是一頓草…幾腳下去,這摩托就禿嚕了起來。

  臨走前還拿他那副小眼瞥了瞥他們,心道:一幫窮鬼。

  “拜拜了您嘞!”

  唔…就見一坨鐵馱著一顆發亮的鴨蛋,向著大街飛奔而去。

  “德性,有兩個臭錢看把他能的。”就禿頭那副尿性,自然不會贏得到街坊鄰居對他的好感。

  “沒法子,這世道變了,工人靠邊,二道販子是爺。”一人邊折著手里面的報紙,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誰說不是,看了這么多年的報,除了那些首長講話,你們啥時候看到過別的接受采訪占這么大的篇幅。”說著背著手便進了院,也不理會背后其他幾人的討論。

  “這是資本要上臺,沒我們的活路嘍。”

  “咳,瞧您這話說的…你們也別太悲觀了,我看這事也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嚴重,反過來看這還是好事。

  說明上面的態度是支持咱們下面搞活經濟,…你們想想這國家經濟搞好了,咱們各家的這小生活不也跟著好起來么。

  …至于什么資本家?咱們也操不了這份心,上面都沒說什么…

  其實西昌挺好的,依他們這幾年的表現來看,確實稱的上良心企業,向社會捐錢捐物,這事兒之前哪兒聽過…”

  這思想、這覺悟不愧是京城的大爺。

  “嚯!”這位咂了咂嘴,“瞧瞧兒,這退休干部說出來的話就是和我們不一樣。”

  “我說老陳你這話怎么個意思?”

  老陳剛才也就是半開玩笑,可沒想這位當真了,趕緊為自己解釋一下:“老張,我沒別的意思,你可別多想…

  你說的話是有幾分道理,可今年這物價漲的太兇了,他駱濤可是二道販子的頭頭兒,大家伙對他有意見,這也正常。”

  這老陳對駱濤還挺了解,還知道他是二道販子的頭頭兒(中國個體協會的名譽會長),這不是頭頭兒是什么?

  這一個多月經過新聞媒體的報道,老百姓也漸漸明白前陣子物價為什么漲的那么快,全是人為,說的具體點就是二道販子、倒爺,他們借機造事,哄抬了市場上的物價。

  他們對這幫人那是十分不待見。

  不過,這物價上漲也不能怪他駱濤,他可是從根上就不同意的。

  他是全國個體戶的頭頭兒,但他可從來沒有當過一天家,當然了他也管理不好這些人。

  現在這些協會尤其是民間的協會組織,他們的管理十分寬松,也沒有什么條條框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老陳你這話就過了,他們是他們,西昌是西昌,他們本質上還是不一樣的,物價上漲這事咱可賴不上人家。

  人家在香江接受記者采訪不也說的清清楚楚了么,…西方那一套在我們這里不靈。

  今年的物價雖然漲的不像話,現在不是又變了么,…”

  被老張他這么一駁,老陳立馬沒了和他接著談下去的興趣。

  “得兒,你說的有道理,我啊還是回屋歇著去。”這老陳走的很決絕,一點沒猶豫,能看的出他對物價上漲的無奈。

  老陳這剛進屋,其他幾位也相繼搬著小馬扎各自回家,這大門口的國槐樹下就獨留為駱濤打抱不平的老張一人。

  看著上午溫和的陽光,照著胡同里的柏油路;看著不知何時黃了的國槐葉,不知是被風還是人為弄落下。

  他也是無奈,物價漲的老百姓都慌了神,也怕了起來。

  更無奈的是,這今后改革的路還能是否一路順風繼續走下去。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站在胡同里想了很多…

  “咳,我一個退了休的小干部,操這么多的心干什么?”

  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濟報關于駱濤的報道,一時間在京城乃至全國,又掀起了一場大討論。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年自從蛇口風波之后,全國的老百姓出奇的喜歡上了大討論,不管國內發生一些什么事,他們就是想討論一些。

  尤其是年輕人,他們是大討論的主力軍,也是發起人。

  年輕人討論問題這是好事,但他們過于年輕,一些想法便呈現出兩極分化,就是壞的太壞了,好的太好。

  比如有人夸駱濤和西昌,夸的天花亂墜,也有人貶駱濤和西昌,貶的一文不值。

  這樣以來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對于外界的討論,駱濤躲起來偷偷地觀戰,不參與。

  這事就是打死他,他都不會參與其中,特別是這幾年,可不能跟這幫小年輕接觸頻繁,他就是從這年齡段過來的人,大風大浪那也是見過的,他太知道這幫年輕人的力量了。

  為此,駱濤還把學生張慎之給叫來家,囑咐他沒事不要瞎去湊熱鬧。

  他是自己的學生,他要是卷了進去,這就等于自己的一只腳也卷了進去。

  “…要是還能做到就更好了,千萬不要不當一回事兒。”

  慎之給老師駱濤斟滿了一杯茶,退回座位上,事情被駱濤這么一說,慎之就十分好奇,便順嘴問了一句:“老師,這事兒沒您說的那么嚴重吧?”

  駱濤舉起茶杯還沒送到嘴邊,停了下來,“得兒,看來我剛才說那么多白說了。”

  “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剛才說的話我都記在心里了,這事兒我就是有點想不明白?要不您給說說。”

  這慎之來京也快兩年了,又長時間跟著金爺和老張頭,還有家里的老爺子駱少逸和朱父,他這嘴里也漸漸有了京片子味。

  “這事兒你認為是好事?”駱濤抿了一口茶,問他。

  他手端著茶杯思索了一下,不確定的說:“我覺得這不算是什么壞事吧?”

  瞧這回答的語氣,他就不適合攪和進來。

  “你覺得有用的話,還上學干什么?”

  駱濤又接著道:“學生當前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學知識,而不是跟著那幫社會上的人員去討論什么大事。

  那幫人你知道他們是怎么樣的人?”

  慎之搖了搖頭,他只知道駱濤說的那幫人是誰,但他不清楚那幫人是什么樣的人。

  “他們就是一幫吸血的害蟲,當然他們也是經濟向前發展的助力。”

  他們的存在有時候很矛盾,但有時候又不矛盾。

  這話在慎之聽來,他是不可能深刻理解,但他也聽出一點弦外之音。

  “這…”

  “怎么?想不明白。”

  “是有點,既然知道他們是害蟲,為什么不現在就滅了。”

  駱濤聞言笑了笑,這就是年輕人,“那經濟發展靠誰?”

  “咱們是…”慎之還是十分熱血,講了一大堆道理。

  “你啊你,改革都十年了,就是打破鐵飯碗的口號也喊了一陣子,你怎么現在還存留這樣的舊觀念。

  人心不古,關…什么事?

  你嘴里的他們,不比那幫人好哪里去,今年的事兒,這里面就有他們在搗鬼,…”

  駱濤說的事可是把他震的一愣一愣的,對于這種秘聞,他今兒可是第一次聽到。

  驚的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連喝了幾大杯茶,才緩過神來。

  “老師,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也太多了。”

  這時駱濤端著茶杯起身走到室內一盆蘭花前,倒了一點茶水出來。

  手撥弄了一下蘭花的葉子,然后回頭看著他說:“這不過是其冰山一角罷了。”

  “所以在學校不要去參與這類的討論,有時間多看看經濟和社會哲學的書籍,多看看對你有好處。

  …從今兒起這周末就別和以前一樣了,非在學校呆上一天才去蘭園住,然后待上大半天,火急火燎再返回學校,這不是找累嗎?”

  對于駱濤的話,慎之向來是言聽計從,也知道老師這么吩咐是對他好。

  “哎!我知道。”

  “今后你就跟著潘先生學畫,還有要多向劉先生和樓先生學習一下書畫修復。

  不要再拿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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