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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章深夜的演技

熊貓書庫    1979閑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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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駱濤一番解惑之后,吳天明只好望著那厚厚一摞菜譜,發出屬于他自己的苦笑。

  “看來要想拍好這部紀錄片,還是要耗費一些時間,…光看完這些書,沒個十天半月是看不完的?”

  現在的他也不想拍電影的事,既然被“賣”了過來,那就應該有被“賣”了的覺悟。

  他也覺得在沒有自己喜歡拍的戲的前提下,拍拍紀錄片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不閑著。

  駱濤知道他的顧慮,便笑著回道:“這個不急,書你們慢慢看,一個月看完那咱就一個月之后拍,…我這邊在你們看書這段時間,也好讓人提前把前幾期的文案整理出來,還有把拍攝班子給你們搭建起來。”

  這文案在去年的時候,駱濤就邀請好幾位京城老饕開始動筆,現在也有小一年多時間,關于京菜和宮廷菜的文案也已經寫好。

  接下來就是整理出來,成為拍攝紀錄片的主干。

  駱濤準備先從京城開始拍攝向大眾講述京城的美食文化。

  自打有拍攝這部紀錄片駱濤就沒想著速戰速決。

  在他的計劃里這部紀錄片怎么也得拍他個上百集,或者耗時好幾年,拍攝出成為人人傳誦的經典節目。

  讓普通老百姓足不出戶,坐在電視機前一邊吃飯的同時,也能夠全面詳細的了解一下中國特有的美食文化。

  拍出時代精品,這也算對勤行事業做出了一點微薄之功,讓后世人也能一睹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國韻味。

  另外駱濤也打算培養西昌自己的拍攝團隊,專門從事拍攝紀錄片。

  不是為了賺錢,就是讓他們替他自己留住一點回憶。

  什么叫做豪,這才是真的豪。既滿足了自己的精神需求,還能為社會留下一些記憶財富。

  以后當人們精神缺乏的時候,也好有個去處。

  “那是最好了,時間不急,這樣我們也能好好深透了解一下各大菜系。

  不過,也不需要一個月,咱看半個月時間就差不多了。”

  吳天明這個人很倔,只要他認準了一件事,他肯定會做好。

  現在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拍攝這部紀錄片,態度上也不再是之前的拖拖拉拉,而是十分直爽。

  個性決定一個人的成長,當然一個人要是沒有屬于他自己的個性,這個人必是一位失敗者。

  當有了他的保證,駱濤心里也就不在有什么顧慮。

  他不相信憑著國內這兩位大導演的能力,會拍不好一部美食紀錄片?

  至于老謀子,他的情況特殊一點,完全屬于助攻,不能算做是這部紀錄片的主力。

  原因是駱濤知道他現在是國內電影圈的當紅炸子雞,讓他一年之內不去拍別的電影,和吳天明一樣留下來專心拍攝這部紀錄片,這不太現實。

  就算他不愿敷了駱濤的面子,愿意留下來,但其他人也不會愿意,現在外面很多人想著靠老謀子現有的名氣去賺錢呢。

  怎么可能讓他留在駱濤這兒拍攝紀錄片?

  定下了三軍之帥,其他事都可以忽略不計,接著三人又商量了一下拍攝的具體事情。

  談到拍攝手法,駱濤是一點都不懂,就聽過名字,不知道具體意思。

  什么觀察式、參與式、宣教式…

  還有詩意型紀錄片、闡釋型紀錄片、觀察型紀錄片…

  駱濤聽的一知半解,他們還沒有說完,駱濤就很不避諱的打斷了他們。

  “拍攝你們是專家,我就是個門外漢,說了我也不是很懂,…我希望能故事化,不光講一個菜怎么做,重要的是講每一道菜背后的故事。

  …比如清湯燕窩,我們要是拍攝這道菜,那我們就不能光拍攝廚師做這道菜的過程,還要講這道名菜背后的故事,一個是傳承,二是講采燕窩人…食材得來不易。”

  駱濤是越講越起勁,“最好還要抒情一點,拍攝出來呈現給觀眾的畫面要有美感、有食欲。”

  兩人頻頻點頭,心里面壓力很大,原因是駱濤所講的拍攝手法和風格,國內現在還沒有人實踐。

  大家對紀錄片的拍攝,只是在模仿紀錄電影的創作手法上加以改進,但并沒有太出彩的地方,還較為倚重解說詞和蒙太奇剪輯效果。

  改革開放之后上面就提倡:學習電影創作技巧,將其運用到電視紀錄片的創作中。

  這也是駱濤選擇吳天明來掌鏡的原因之一,主要也是在實踐開拓國內紀錄片的拍攝手法。

  這樣一個拍攝理論,直到今年底央視跟小日子的TBS合作拍攝出大型電視紀錄片《望長城》,這才奠定了今后國內拍攝紀錄片的基調。

  這部在國內有著里程碑意義的紀錄片,如今距離開播還有好幾年的時間呢。

  之后國內的紀錄片普遍使用電子新聞采集設備ENG,實現聲畫合一,注重同期聲的使用,記錄真實的事件、真實的空間發生的真人真事,使紀錄片的紀實本性得到回歸。

  他們講他們的內行話,駱濤講著他的外行話,沒想到,三人越聊越起勁,一時間竟忘記了吃飯時間。

  直到朱霖來喊三人用飯,這場關于中國紀錄片變革的大討論才算告一個段落。

  深夜。

  百花小院。

  三月份的夜晚還是冷意十足,能躺在被窩里,絕對沒人會外出閑逛。

  東廂房的燈光早早就熄滅了,但炕上的人,卻一直沒有停歇,一朵海棠花壓在嫩梨花上,輕聲詢問:“能不能給我在劇組也找個事做?”

  駱濤看著懷里的美人,不明白她怎么想著要參與紀錄片拍攝,是又想復出了嗎?

  這不是駱濤想看到的,好不容易哄著她再在家閑了兩年,現在可不能前功盡棄。

  也是出于種種考慮,駱濤是不希望她還以演員的身份出現在大眾面前。

  所以這兩年朱霖去學習服裝設計還是參加什么成人興趣班,駱濤都是舉雙手贊同,大力支持。

  便和顏悅色勸道:“這又不是演戲,你去了能做什么?還有你也沒有過管理劇組的經驗,…你去了劇組,其他人做起事來也會畏手畏腳。”

  朱霖不以為然,撫摸著梨花的胸膛,“這是西昌第一次拍紀錄片,我怎么就不能參與了?還有我是沒有管理過劇組,但我也沒有說要管理劇組啊!”

  駱濤扭動了一下身子,問道:“那你想干什么?”

  她目光望著房間的天花板,借著外面的月光,看那盞長時間照明,變的昏黃的白熾燈。

  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把心里的想法吐露了出來,翻起了身子,“你說我做主持人怎么樣?或者旁白?”

  駱濤對于她說出的兩個想法,有點猶豫,轉頭凝視了她一會兒。

  “你…”當迎著她那雙渴望的目光,駱濤極不忍心拒絕,但…總之矛盾重重。

  “要不等拍攝的時候,你試試,要是可以就你來讀旁白。”

  駱濤沒有給她一個準確的回復,她對此略有一些失望,嘴一撅,緊了緊身上印有幾大朵紅牡丹的被子。

  駱濤還是看不得她失落的模樣,“唉!你這又是何必呢?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今后不演戲了,專心管理好家里和基金會的事。

  今兒怎么又想當主持人了?”

  翻起身捂摸著她的肩膀,這不碰還好,一碰她還低聲哭泣了起來。

  這可把駱濤驚著了,這怎么說哭就哭了,一點不符合常理啊!

  駱濤扒了扒,“不是,為了這點事,不至于哭吧!”

  她抽泣回道:“怎么不至于?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

  “這都礙得上嗎。”這女人的哭聲也帶著毒,越聽中毒越深。

  “咱能別哭了嗎?”駱濤這一說,她更來勁了,驚的小丫頭一抖。

  駱濤也是真正服了她,只好道:“好,你來當主持人這可以了吧!”

  朱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過身子,“你說的!”

  她現在的模樣是多么地高興,哪里還能看得出剛才她那傷心的狀態。

  這娘們居然會用哭肉計了。

  駱濤白了她的眼,趕緊縮進了被窩里,不再搭理她。

  太浪費夫妻之間的感情了。

  “怎么了嗎?我就和你開個玩笑話,你怎么還當真了。…”

  語氣十分囂張,一點沒有解釋的意思,話語中間滿滿的通知。

  不過,任她怎么說,駱濤就當沒有聽到,這是他做為男人最后的倔犟。

  朱霖見言語已經感化不了,這位被情所傷的漢子,便動起了歪心思。

  手撫摸著駱濤的脊背,慢慢的游走…

  “別動,舒不舒服?”

  駱濤一點不留情面,“舒服個屁,我都快被你給榨扁了。”

  說著朱霖就更加肆無忌憚,嚇的駱濤一激靈兒,駱濤握住她已經發起進攻的玉手,嚴令警告她道:“我跟你說,你別太得寸進尺了,我可是很有原則性的一個人。”

  朱霖毫不在意,壞壞一笑,“你是,我又不是。”動作幅度越來越大。

  一會的功夫兒,皇天不負有心人,房間就亂作了一團,烈火和干柴交織在一起。

  任何一切束縛,都是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當沖鋒號吹響,向敵人亮出了鋼槍,前進路上的碉堡就已經寫進了攻陷的名單。

  自然規律告訴我們,在螳螂界公螳螂永遠不是母螳螂的對手。

  皓月當空,清輝寒碧,院中那株即將煥發青春的石榴樹,借著月光,倒映出且長且細的影子,爬上了東廂房的窗欞。

  靜靜地趴著,全神貫注像是在偷聽著什么了不得的隱秘。

  石榴樹的暗影也很警覺,但凡聽到室內有些動靜,他便會立馬變換方位繼續監聽。

  直到云雨將歇。

  僅能聽到那熟悉的鼾聲,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此起彼伏。

  他才隨著月光不作任何聲張悄然離去。

  連屋檐下那盞二十四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宮燈都沒有發現。

  次日,卯時。

  昨兒夜的月兒,還沒有消失離去,只不過從東到西換了一個方位,又,再不復昨兒夜的皎潔。

  在清晨的寒霧里若隱若現。

  以待東邊的朝陽升起,循環著一年一日的輪回轉替。

  胡同巷里,嘈雜聲響起。

  有人穿著秋褲瑟瑟發抖,催著茅房內出恭的磨嘰;有人抽著煙在門口,望著朝陽修煉那氣功;有人叫嚷著騎車剛從自己眼前遠去,賣豆腐腦的小販。

  也有人在睡夢中聽著胡同里發生的一切,突然被驚起。

  聽,那吱~~的開門聲。

  能聽出這扇大門曾經承載著的輝煌,也能聽出這扇大門被寒冷長期包裹,木頭的紋理發出的呻吟。

  當朝陽普照大地,寒氣從地下沖破層層枷鎖,慢慢升騰,如云霧。

  濃一點的還會裹著晨光,利用光的波動,映射出無數個發亮又不是實質的光點,在空氣中飄蕩。

  百花小院。

  也迎來了新的一天。

  從小十月朗朗地讀書聲開始。

  從小丫頭睜開美目,叫醒駱濤開始。

  “不許鬧,爸爸哄著你睡覺好不好?”

  駱濤半迷著眼睛,望著在被窩里一點不老實,翻來覆去的小丫頭。

  她把被窩里難得的熱乎氣,全都給折騰沒了。

  冬季,不能等到太陽高高掛起,因為這時候的被窩像是著了魔,熱乎氣也不知道怎么了,變的很少,一點都沒有昨兒夜里暖和。

  小丫頭現在是一門心思想著在被窩里調皮,哪里有絲毫睡意。

  睜著她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撅著嘴對著駱濤的老臉就是一陣吹風。

  涼意陣陣,唾沫紛紛。

  駱濤閉著眼睛趕緊捂上她的嘴。

  威脅她道:“再調皮,我就把你賣了換糖吃。”

  小丫頭一點不怵,雙手扒開駱濤的手,看著駱濤困意十足的模樣,笑的別提多燦爛了。

  “我才不信呢,爸爸最愛我了,要賣也要賣哥哥,是他吵爸爸睡覺。”

  她貼著駱濤的頭,告著哥哥的黑狀。

  駱濤發著冷笑,眼睛是一點也不愿意睜開,“你哥哥那是讀書,以后要上大學的,…那像你個小笨蛋,學什么?什么不會,吃飯倒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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