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敲定了在全國范圍內哪幾個地區進行股份制試點。
完美的辦好這件事情后,駱濤的心情格外的順暢,猶如沐浴春風。
室外陽光明媚,未來無限可期。
因為有了這一件成功的事情,導致駱濤每次見到領導后都很猶豫,他是不是應該把關于保護故宮不準車輛進入也向他說明一下。
由于駱濤考慮的多一點,便只好每次見到他都是欲言又止,頻頻作一些迷惑的行為,借此引起領導的注意。
幾次嘗試之后,果然沒費他自己的一片苦心。
一次會議后,領導真的親自詢問了駱濤,“怎么?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找我。”
駱濤此時見他,也沒了前幾次見他的拘謹,微笑回道:“領導,我是有一件事向您匯報,這幾日一直不知道怎么向您開口?”
“哦。”他手指著駱濤,看向他身邊的人道:“你們可不要相信他的這一套,他駱濤可是揚言要天天寫文章泡哄文化單位的大作家。”
幾位都望向駱濤,跟著步伐笑了笑。
這話說的讓駱濤很是難為情,苦笑道:“領導,我也只是說說,向故宮的徐良副院長說了兩句氣話。
不過,他們也是不對,我1984年就向他們提了意見,如今都過去兩年了,他們仍然我行我素。”
駱濤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先主動認識一下自己的言語過激,這個不是很大的問題,這樣既緩解了事情的問題嚴重性,也是讓領導知道他做事不是逞一時書生意氣。
但還是要批評一下他們的不作為,對文物不負責的態度。
對于駱濤剛才的陳述,他很是滿意,便點頭笑了笑,道:“事情王已經向領導層作了匯報,沒作任何批復,主要的我們是想聽聽你的高見。”
駱濤口稱不敢,然后向領導作了一個很短的匯報。
“哦,你這些日子還整理出一個文物保護的建議書,很好啊。
希先同志經常說你是個經濟將才,我看你是帥才,多面手嘛!”領導向同仁們打趣領導,從這兒起駱濤的大名真的印進了上面的記憶里。
以至于后世民間傳他是沒銜的“經濟將軍”,為什么帥才不出名,一來帥才名太大,水分多,二來將才是老人家說的,份量不一樣。
轉過天,駱濤就把自己寫的關于文物保護建議書上呈領導,直接越過了文化單位。
領導們看過之后,高度重視,直接批復了故宮以后不準任何人任何單位驅車進入。
又非常的果斷讓文化單位把駱濤寫的文保建議書印刷上千冊,然后要求全國各級文化單位進行學習討論。
至此這事便算告一個段落。
而駱濤也為此奉獻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在京為文化單位做了七次大中小型報告會。
一直忙到十一月中旬,他才終于落了清閑。
天氣轉冷,樹葉枯黃,院中就魚缸里的睡蓮和幾盆花花草草還是一抹綠,其它的植物都不復往日風采。
一家都各忙其事,誰也不礙著誰!
“你小子天天躺著跟大爺似的,給,去把花園那點地給我刨了。”蘇桂蘭兇神惡煞的手拿著一把鐵锨,猛地使其戳地,啷啷作響。
鐵锨是農村農忙使用的勞作工具,閑暇時間也能用上,具備鏟、砍、挖、刨等等功能,鐵锨一般分為兩種尖頭和方頭兩種。
此時蘇桂蘭手中拿的就是尖頭形狀的鐵锨,它的功能除了在“鏟”上弱點,至于其它方面都比較使用,特別是在“刨”這一塊。
駱濤回過神,一臉的無奈,極不情愿的拿開從臉上滑落胸口的報紙。
“媽,下回咱能小點聲嗎?魂嚇沒了還能找回來,耳嚇聾了就真的找不回來了。”駱濤作一個掏耳朵的動作。
她這會兒語氣和聲音都控制一個極其合適的位置,對駱濤說:“你甭跟我說些有的沒的,趕緊干活去。
我就沒見過你們爺倆這樣的,一到干活就躲的遠遠的,你爸一大早兒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看回來有他的飯。”
駱濤一個激靈起身,接過老娘蘇桂蘭手中的鐵锨,“哎!我這就刨地去。”
他可不想晚飯的時候,爺倆一塊坐在院子里吃飯,拿腦袋一想就感覺不合適。
心里只能默默為老爹駱少逸祈禱,希望他老人家自求多福。
干一些地里的農活,駱濤也算是有點心得。
在這么一個秋高氣爽的下午,駱濤再一次用實踐證明了論怎么刨地這個課題?結果就是雙手磨出了兩三個水泡。
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因為距離上一次高強度勞作已經過去了十年,駱濤做這些費體力的農活,自然就不可能像以往那樣得心應手。
當然了他現在也是養尊處優,以前手上勞作出的繭子,也已經消失不見。
老師傅告訴我們,刨地的時候,手握著鐵锨把一定不能用力,具體這個“力”用多大合適,只能等你成為老司機的時候就知道了。
如廚師教做菜,鹽少許,糖少許,這個“少許”不是量,而是經驗。
黃昏暮晚,小十月拖著不悅的大胖身軀回到了家。
院中朱霖正在小心翼翼地給駱濤挑著手上兩個勞作的時候沒被擠破的水泡。
駱濤齜牙咧嘴,蹙著他那一雙一寸劍眉,頭撇向別處。
“喲!你手抖什么啊?”朱霖拿著駱濤疼的發抖的手,笑著問他。
“你故意的吧,針扎我兩次肉了,能不抖嗎!咝~~”
“是嗎?那你別動,就這一個了,我保證不扎你肉。”
駱濤此時聽她說話,渾身都發冷,心里就一個念頭這娘們不是好人吶!
嗚~~
說話就說話,你笑個什么?
她左手死死抓住駱濤的右手,眼疾手快,針鋒畢露,點到即止,“啊!”
她笑著向駱濤說:“好了。”先用白布擦試了一下針,后用醫用酒精。
駱濤一臉震驚的看她做完這一套假模假式的衛生流程,咬緊牙關,很是不解的問她:“不是,剛才給我扎水泡的時候,你怎么不給針消毒?”
她很不為意道:“你又不在乎這個,怕什么。”起身就走。
“我說你這叫什么話,…”本想多說叨她兩句,就見小十月放學歸來,“怎么了?這一臉不高興的樣。”
他什么話都沒說,提著書包,另一只手拿張白紙黑字走到駱濤跟前,“給!”
駱濤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數學試卷,看到他這次的考試成績,臉上露出濃濃的笑容,“90分,不錯,有你爸爸我當年的風范。”
手拍了一下他厚實的肩膀,眼睛盯著試卷上的題目,嘴上不忘夸獎勉勵,“這次考的很好,不過也要戒驕戒躁,不要得意忘形,繼續保持住。”
“哼!”他把書包扔在石桌上,生著悶氣也不看,也不理駱濤。
“怎么了這是?我大孫子一回到家就一臉的不高興,是不是在學校被人家欺負了。”蘇桂蘭一聽小十月的聲音就跟著出來,一見小十月不高興,就浮想翩翩。
駱濤趕緊攔著俯身詢問小十月的老娘蘇桂蘭,就怕她亂想,“媽,您老就別瞎跟著裹亂了,學校就在眼皮底下,誰欺負他,您老再看看你大孫子這身量,誰敢欺負他。
您老還是幫著我爸做飯去,你大孫子餓了。”
老爹駱少逸提籠架鳥在外面溜一天一到家,就被老娘蘇桂蘭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家人的晚飯交給他來做。
“我問問我大孫子怎么了?你別拉著我。”蘇桂蘭說著就上手把駱濤拉著她的落。
“媽,要不您老還是去廚房看看我爸做飯,…這里兒有我呢。”朱霖適時的出現,語氣溫和的勸走了蘇桂蘭。
“怎么了兒子,有什么事跟媽媽說,好不好?”朱霖坐在小十月一旁,摟著他小聲詢問。
“媽,都怪我爸。”他埋怨的看向一旁手拿試卷站著的駱濤,駱濤很納悶,這小子怎么就怪上他了。
“我怎么了?”
這孩子聽著駱濤的反問,一下子就破防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然后隨著情緒波動從眼窩,在臉頰上留下淚痕。
“就是…您不讓我考滿分。”抽泣“現在同學都說我以前考試作弊。”聲音越說越小。
這是什么鬼邏輯,駱濤胸中升起一股莫名之火,“誰說你考試作弊了,我去找他去。”
“你干什么?當著孩子說什么諢話。”朱霖狠狠看向駱濤。
“我…”語噎良久,才輕聲道:“那你看著辦吧!”
朱霖看了他一眼,就安撫還在哭泣的小十月,“媽媽,知道你絕對沒有作弊,…同學們說你作弊,那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你永遠是媽媽的乖兒子,媽媽也永遠不會相信你會考試作弊。”
隨著駱濤剛才那一聲,全家人都趕了過詢問,安慰哭泣的小十月。
駱濤郁悶的坐東廂房冰冷的臺階上,獨自抽著煩心的香煙。
這都叫什么事?由于前兩次考試小十月門門百分,駱濤就告訴他不要太過出風頭,希望他下次盡量考九十分左右就行。
駱濤是沒想到小十月這小子真的有控分的本事,真的把分數控制在了駱濤給他定的九十分這條標準線上。
也更沒想到,兒子會因此讓同學對他的考試本事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
家里人輪番安慰著他,駱濤就坐在冰冷的臺階上看著,為自己剛才冒失的行為自責。
以前口口聲聲要做一個好父親,要做一個以身作則的好父親,可事情臨頭他還是沒能給孩子做一個示范帶頭作用,沒能正確理性的向孩子傳遞對此事的一個處理方式。
駱濤在教導孩子上,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以身作則是好,但也不能忘記從小就向孩子灌輸理性、與人為善的人生價值觀。
沒一會兒,學校的魏老師就進行了第一次家訪。
“魏老師您喝茶!孩子的勞您費心了。”
魏老師同駱家的一家之主駱少逸坐在上首,分主客,含笑示意,端正有禮,“駱大爺,您說笑了,說實話我教書也有好幾年了,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像駱維同學這么懂事的孩子,我們老師都很喜歡他。
…這次來呢主要是因為考試的事。”
老娘蘇桂蘭聽魏老師談考試的事,急忙接過話,“魏老師,我家小十月絕對不可能考試作弊,這一點我是敢打包票。”
魏老師笑了笑,“蘇大媽,我可沒說駱維同學考試作弊,他考試有沒有作弊,我比誰都清楚。”
“哦?那今兒個你來是?”
“沒別的事,就是聽說有些同學胡說了幾句,我過來看看,…另外也想問一下,這孩子是不是遇到了別的事,才導致這次成績下滑。”
一家人都頗為埋怨的看向駱濤,數道寒光刺的他脊背發涼,見大家都不說話,好似在等著他,只好觍著臉,硬著頭皮,代表一家人回話。
“魏老師,這孩子沒遇到什么事,這次考試也許是大意,…期末的時候我們一定督促他好好學習。”
“哦,…那就好。”
又簡單聊了幾句關于小十月教育的事,魏老師才離開駱家。
鬼精靈的小十月在得到魏老師的信任后,短十幾分鐘就特別地親近她,說要親自送老師。
他能這么懂事知禮,一家人別提多高興了,駱濤也暗暗在心里給兒子點了一個贊。
不過駱家也不是不知禮,都出門相送魏老師,在大門處,臨走的時候,小十月拉著魏老師附耳,別人也不知道他們再說些什么?
就是臨別之際,魏老師相比家里其他人她多看了一眼駱濤。
“魏老師再見!”
一家人正準備回身,“朱老師。”
全家人回頭見是傳說中王二壞的姘頭,禮貌性的向她點了點,便回院了。
駱濤拉著小丫頭也回了院,不去理會她們女人之間的事情。
他當然不會忘了魏老師臨走時的眼神,“十月,你別慌走,爸爸找你有事?”
駱濤說話他就立馬悟到了什么,撒開腿跑到奶奶蘇桂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