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吹著,驕陽曬著,騎車載著美女…
兩人來到離家最近的一個郵局,還沒進去,就有好幾撥膽子大一點的同志上來和駱濤打招呼,他們由于情緒撥動大,全然都忘記了駱濤身旁還有一位大美人。
也有一些人羞澀不敢上前,都離的很遠,小聲議論張望。
這年頭的民眾在公眾場合還都比較內斂一點,也都不怎么善于表達,但看熱鬧則是人們一直以來的民俗習慣。
“您好,…”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點事,有時間再聊。”駱濤微笑著向大家點頭,說明情況。
“哎!有事兒您忙著,我們就在這兒活動,一找一個準。”
好不容易進了郵局的大廳,這自然又引出別人的關注,小小騷動了幾分鐘,大廳又趨于平靜。
寄信很快,買張郵票往信封上一貼,然后自己往郵筒一塞就完事了。
來郵局寄信也正是因為家里沒了閑著的郵票,不然哪里需要他親自來郵局一趟。
辦好這事就面帶著微笑牽著朱霖的手離開。
出門就又碰到了,進門前跟他打招呼的一個年輕人。
他一身海藍藍,服裝不異,大眾化,除了那還沒有撕掉標簽的墨鏡,他就是一位現代人眼里的時代的好青年。
“小兄弟,您有事嗎?”駱濤很是和藹的問他。
駱濤心中狂汗,本以為這小伙子是做那…集郵愛好者。
“免貴姓陳,…我現在算是一位集郵愛好者,沒事就來郵局看看,…”
“哦,冒昧問一下現在郵票都什么價錢?”
他見駱濤對此有了興趣,便趁熱打鐵,“現在的行情好,就拿前幾年發行的猴票說,當年也不過才八分錢,那您知道現在都什么價位了?”
這不廢話嗎?知道還問你,駱濤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嘴角微微上揚,眼睛望四周瞄了一眼,用手罩著嘴巴,偷偷摸摸地說,“現在一張猴票就能賣出25元,這才幾年的功夫就整整漲了300多倍。”
“是嗎?那您可掙了不少錢了吧?”駱濤笑著打趣他。
他非常得意這一點,“咳,不瞞您說是掙了幾個子,嘿嘿,要是跟您一比那就沒法比了。”
“…我也是從小過來的,只要勤奮不怕吃苦,多腦子,您以后不會比我差。”駱濤還是同他說了幾句場面話。
“借您吉言!您要票嗎?”他有可能有點小激動或興奮吧!說的話總讓人產生誤會。
激動歸激動,不過,咱們作為一名講文明、講品德的首都人民,發音還是要說清楚的。
“謝謝,我不要票。”駱濤說完就要走。
這年輕人心想自己好不容易逮到一頭大肥羊,怎么能就這么讓他溜了。
“駱爺,別急著走啊!我這猴票賣別人25一張,賣您那絕對是最優惠的價,24您看成嗎?”這人十足的奸商嘴臉。
駱濤再一次委婉的拒絕了他,他也不灰心,就是抓著駱濤不放,一臉堆滿了笑容,“您要是不喜歡猴票,我這還有豬票,…花鳥魚蟲都有,…要不您買幾斤糧票?”
這家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滾刀肉,不買他還不讓你走,居然連糧票都拿了出來。
駱濤實在是受不了,他一副人畜無害的假臉,“你快別說了,那版紀念周公的郵票我要了,這可以吧!”
他笑意濃濃,把那版郵票小心翼翼遞到駱濤手里,“駱爺,您真有眼光,這版郵票價錢不光以后能漲,放家里也能洗滌心身,有周…光輝照耀著我們,…”
駱濤真快要被這家伙煩死了,他碎嘴子的功夫跟一個叫紅葉寫的網文一樣廢話多。
大海啊!都是水。
“嗯,多少錢?”
“誠惠8塊!”小眼一眨不眨,就獅子大開口要價。
駱濤聽后稍稍有點猶豫,這家伙便又嘚吧嘚沒完了。
聽這孫子說話腦子都要炸了,駱濤一私都不想受這份土鱉罪,貴就貴了吧,就當買一份情懷回家,非常豪氣的從口袋里掏出,媳婦剛發沒幾天的這月的零花錢。
“給,找兩塊。”
最后駱濤讓找兩塊的舉動,也讓他腦瓜子一懵,心里腹誹這有錢人真TM摳,兩塊錢還值當的要。
自認為是屬貔貅的他,怎么可能會讓已經進嘴的錢還吐出去。
強買強賣他是不敢,但是他活好,不光持久,還能吹。
幾句小馬屁拍的駱濤也都不好意思要他找回自己兩塊。
只好又從他手里買了幾張沒一點升值價值的老郵票。
“您二位慢走,下次還有什么需要一定要來找我,…”
駱濤只留給他一個高大偉岸的背影,找你票啊。
轉了一個角,又有人攔著他,問他要買郵票嗎?…駱濤腦子一轉手指著郵局門口,就和這邊人說,那邊有個姓陳的,人家十塊錢賣給我好幾張,你們怎么比他那兒還貴啊,不會是哄我吧。
這人怕駱濤誤會了,急著忙解釋道:“駱爺您說笑了,我怎么敢騙您,不信您問他們,現在市面上都是這個價,童叟無欺。”
駱濤表示不信,“那他那邊的價怎么那么低?”接著微微一笑,做出一個醒悟的動作,“哦,我懂了。那什么,你們忙,回見。”
駱濤騎上車就載著朱霖離開這個即將成為是非之地的地方。
“你這人怎么這么壞,人家不就嘴碎了一點,想從你這兒掙點錢,要這樣冤枉人家。”朱霖輕笑著捶了兩下駱濤的后背。
“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碎嘴子了,以前有一個寫小說的紅葉,我……”
“紅葉?”朱霖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起,這個叫紅葉的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的“文化人”。
“你就碎嘴子好意思說人家,…要不咱們還是去安門看看去?”
“不是說了嗎?那段路都封了,就是去了也沒用。”駱濤從來都不打無把握的仗,也不想今兒累成孫子。
朱霖還是不死心道:“萬一看見了呢,我相機都帶了。”
“哪里那么多萬一…”
“你去不去!”
“唉!”駱濤長嘆一聲,緊接著,“這就去,還不成嗎。”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句話要是放在男女關系上,也不是那么全對。
壓迫還有媳婦,反抗就是光棍。
男女平等就是全人類撒下的彌天大謊,從而導致男人面對女人的時候,每天都要說幾句違心的話,說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言。
駱濤兩人剛離開沒多久,郵局門口就發生一起十大人的斗毆事件。
郵局門口發生的事情跟駱濤一點關系也沒有,他都照實說話,沒說一句假話,他就是拿十塊錢買了好幾張郵票。
一路很不是順暢,吭哧載著媳婦經過新門,也沒有見到什么外國女王?麻雀倒是有幾只釘在城門樓子上。
想著應該是兩人錯過了時間,駱濤就跟朱霖說回去吧!她在這件事情上態度非常的倔犟,非要找人打聽一下。
“你快去找人問一下,我在這等你。”駱濤現在的內心特別想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美美的吃上一頓。
朱霖去而復返,“錯了,是在東門,…好在人還沒有到,咱們快走。”
駱濤聽的面無表情,小臉跨松,左腳支撐著自行車,甩了一個頭,“走著!”
自行車緩緩向前行駛了一小段距離,幾步遠,朱霖扶著駱濤腰下,胯上的位置,輕輕一跳,小屁股坐在了自行車的后座上。
沒幾步路就看到人群了。
他們也是止步于此,前方今兒屬于禁區。
這是看個寂寞啊!
“我就說咱們去景山轉一圈,然后找個小店吃個飯得了,看什么勞什子的英吉利的女王。”駱濤來了勁。
“你少說兩句吧,一點都不紳士。”朱霖目光望著遠處光溜溜的大道。
“紳士?他們倒是一天天把紳士掛在嘴上,卻一天天凈干些強盜的勾當。”駱濤很不恥西方自己鼓吹出來的紳士文化,用中國話說就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在那一副副西裝革履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衣衫襤褸。
朱霖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是跟你說不通了。”又目視前方。
上午十時許,駱濤遠遠的就望見了去年復興捐出的豪車,載著英聯邦精神的象征人物駛出他的視線。
駱濤拉著朱霖小聲說:“看見沒有打頭那兩輛豪華小轎車就是咱家捐的。”一臉的傲嬌。
“我知道,瞧把你嘚瑟的。就是可惜今兒沒看到外說中的英聯邦女王長什么樣?”朱霖對此很是惋惜。
駱濤搜腸刮肚,依稀記得這位女王好像參觀了故宮,“今兒沒看到就沒看到唄,也許明兒就能看到了。”
“真當自己是閻王爺了,你說的輕巧,說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離他們近的聞聲望了望這邊,幾目相對,彼此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駱濤推著車子,拉朱霖走。
到了沒人的地方,“明兒后兩天不出意外,準去故宮。”駱濤對此事表現出十足的信心。
朱霖很是疑惑駱濤怎么這斷定,要知道女王的出行可還沒到讓駱濤知道的地步,一時也想不出,便問:“怎么說?”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說完這句話駱濤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又換了一副笑臉,“這幫外國佬哪次來京城,會忘了去故宮。”
朱霖一想是這樣的,不到長城非好漢,沒去故宮不算到京城,詞雖說是老套了一點,活學活用嘛。
“嗬!今兒你倒是聰明了一次。”
“我哪次像你這樣笨了。”
“你就聰明了這一回…”
“你每次都笨…”
一路上兩口子吵個不停,但臉上一點都沒有慍色。
車子從長安街轉到府右街,往北又往東走文津,經過景山,沒作一點停留,一會兒一車兩人就淹沒在棋盤胡同里了。
很久又從一條狹窄的胡同里傳來一聲嬌喊,“駱濤你有意思嗎?”
“嘿嘿!你知道嗎?人生最有意思的樂趣,就是跟嬌妻美…哩吵鬧斗嘴。”一時嘴快差點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做在后車座的朱霖撇了撇,先掐了一把,聽見駱濤一聲哎呦!她才如無其事的說,“我才不信你說的那一套,…你說的那家烤肉店到了嗎?”
“快了,別急啊!這家的手藝絕對不比宛肉店差,聽說也是祖傳的手藝,老張頭和金爺都來了好幾回了,我是光聽他們說,那是一次都沒有來過。
…今兒不又把這第一次給你了嗎?”
朱霖面色羞紅,看了看胡同沒人,沉重的心思才放了下來,不過,為了一震家風,她還是狠狠的教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駱濤。
“呀!咝~~你想掐死我啊。”駱濤一手掌著車子的方向,一手騰出來揉了一下被朱霖掐的傷處。
“掐的就是你不正經,一嘴的流氓話。…你說我當初怎么就看上你這個壞小子的?”
她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了駱濤的腰間,揉著掐的地方。
駱濤一臉的幸福,手握著她的手,朱霖掙扎了一下,“你能不能好好騎車。”
駱濤很聽媳婦話把手收回了,了一下胸膛,“哥們騎車技術,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
“你不吹是不是不會騎車子。”
“這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駱濤很是得意。
朱霖一聽這大大的混話,揉腰間的玉手,拍打著,“說什么呢,又不著調了。”
這話在這個年代,那是沒能隨便說的,駱濤立馬認識到了自己的思想滑坡,“嘿嘿!請領導放心,我向保證絕對沒下次了。”
這一幕多少有一點七年前,他們倆個第一次去前門的全聚德吃烤鴨。
那次也是他載著她,一路上他說了幾句不著調的話,逗的她一臉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