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季在全國各地還在有條不絮地進行著。
慎之一進了學校就緊急的參與了上面對學生教育的新指示,就是每年暑假結束后最曬人的活動————君訓。
君訓這個教育項目一直都是存在的,但在去年的時候上面就明文規定要個大院校加強訓練,今年又是出了更新的要求。
更加強化訓練,培養“四有”人才等高要求。
千萬不要拿后世的君訓和這個年代的君訓比,現在的學生除了眼界沒后世學生的眼界廣,其它的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現在的君訓那就是君訓,后來的要和這個年代的一比,那真不能算叫君訓。
真家伙都沒有的君訓能叫君訓嗎?
慎之有沒有吃到苦,駱濤是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他一定會堅持下來。
這一屆的大學生和前面幾屆相比,他們應該是享了福的一屆。
經過這些年的淘金,下過鄉的那個群體,已經不在會出現考試的隊伍中了,那些曾經參加工作,后又選擇參加考試的人也會逐漸減少。
最終考試的人群都基本鎖定在一群新生的應試者身上。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這也是時代快速發展后,給人們帶來的一些最直觀的具體變化。
小十月上了兩天的課,他也沒有表現極度亢奮,也沒有極度失落,大有強者風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看似事情都在正常的軌道行駛,但知子莫如父,駱濤知道這個聰明的小家伙絕對不會甘于寂寞。
他要是不作出一點動靜,實則就是在醞釀一個更大的動靜。
這事果不出駱濤所料,在小家伙上學一個星期后,他搞事了。
聰明的小家伙對那所學校、對教他的老師進行了一個星期的觀察,排除能其他小朋友玩之外,他發現學校也是一個無趣的地方。
開始他是一個耳朵聽課,另外一個耳朵開小差,接著便選擇性的兩只耳朵全都開小差,后來在老師的放縱下,他更是全心全意的開小差,看課外讀物。
這就不能讓人容忍了,于是,駱濤和朱霖第一次被老師請去辦公室喝茶,魏老師大倒苦水,兩口子聽的也是生氣。
按照中國人固有的教育方式,遇到這類情況小十月少不得要挨一頓揍。
但現在的駱家可是一個有文化、有修養的家庭,也知道“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事也如同治水,堵不如疏,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思想教育才是最要緊的。
和小家伙一番長談后,駱濤他們這些大人也沒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最后,好生商量才定了一個大家都感覺可以的法子。
在不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考試成績每次都能達到年級前十的前提下,他上課可以隨意一些,可以看課外讀物。
家里是都同意了,接著就是跟學校的老師談了,好在是由于家庭出身好,老師對這事也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他們也是丑話說在了前面,:以后小十月學習出了問題,他們可不擔任何責任。
這也不是他們推卸責任,實在是這種孩子和家長聞所未聞,他們也是不得已才說這樣的話。
老師雖然說不管小十月,但在后來的日子里,這不管的話就形同虛設了,老師那份天生的責任感,驅使著他們要為他們教的學生負責。
這都是后話,家事解決好,駱濤就又再一次投入到工作中去。
前一段時間的大討論,也是強迫性促使他休息了一陣兒,也有了時間去思考了一陣兒。
現在京城的上空,駱濤頭頂上的那片烏云也已經不見,換來了多云。
這時的駱濤與時事他們之間也產生出了一個非常微妙曖昧的關系。
就像東方的天際線,在太陽沒迸射出來之前,而先出現了魚肚白。
這種情況在駱濤看來,這就是一個好消息。
自從石加莊市回來之后,駱濤選擇了閉門思過,侯明跟西昌其他人員則是奮戰一線安定人心。
八十年代的私營企業,都要面臨幾個問題,發展資源、人才、未來,具體說那就要列舉很多了。
簡單說一下,西昌現在的困難,不是什么資源,而是如何讓人才進來和留住人才。
內地這個時候不是錢多就能留住人才,想這條可行,那就必須要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公司可以繼續生存下去,不然沒幾人會傻了吧唧的會選擇一個前途渺茫的公司去上班。
這是極大部分人的最真實的想法,而現在一些聰明人的想法是要如何有自己的產業。
西昌這次也是深受外界輿論,或者說是謠言的攻擊,出現了自西昌成立以來第一次公司內部發生軍心不穩的情況。
好在一切壞事都沒有進一步擴大,駱濤在感到震驚之后,迅速讓侯明他們放下手頭上的事,快速穩定后方,以最雷厲的手段解決好問題。
這最雷厲的手段就是加工資,在這個人均一月120塊錢左右的年月,西昌員工標準工資都定格在了八十塊。(不含加班費和其他獎金)
這次又在此基礎上上調了十元,這不是他摳門,實在也不敢漲的厲害,太快了,容易讓員工滋生出別的心思,另外上面也會出面干預,不能因為西昌漲工資,而嚴重影響其他企業。
“這事你們處理的不錯,…但也要記住公司往后一定要對員工加強思想教育,不要聽風就是雨,…一定要學習總結這次出現的問題…”
王府井西昌樓的頂層的會議室里,所有在京的西昌骨干全部到場了,駱濤作了簡單的開場發言。
在場十幾個負責人都非常認真的記錄著駱濤的講話,生怕漏計了什么,回去后不能夠在各自分管的公司、廠子內傳達清楚西昌掌舵人的意思。
“那,我們在北方剩下的幾家分店要不要繼續開了?”
在侯明問出這個問題后,其他人都帶著不明的目光看向坐在主座兒的駱濤。
駱濤不假思索道,“憑什么不能開,…我們要是不開,那不就是跟所有人明說了,我們西昌不行了嗎?
剩下的幾家店,不僅要開,還要大張旗鼓的開,…接下來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就不能一一到場了,你們幾位代表我去。”指向侯明和秦家姐妹幾人,他們現在是西昌的執行者。
齊聲道:“明白了。”
駱濤又緊跟著說了一句,“記住能造多大的聲勢,就造多大的聲勢。”
這陣子說駱濤的聲音小了,這不僅是有人維護了他,更為主要的是因為股份制也是一劑良藥,大家又在討論中。
早些年就有明白人提了出來,可惜,在那個時候就不可能行的通。
不過,以現在的環境要行那股份制,那可就大不相同了,別的不說,阻力必定會比前幾年小上許多。
剛才侯明的那一問,其實是兩人事先就商量過的,這當著大家伙的面問,說穿了就是演一場不太需要演技的戲。
解決好西昌的大事,駱濤分別和西昌其他的負責人談一下:“武師傅,家具廠這兩年全都是由你們來打理,實在是辛苦了,…
對于上次你說的廠子擺脫當初掛靠鎮里的這個問題,你既然有想法,那就大膽去…”
“駱先生,我還是認為這事還是由公司出面處理為妥。”武華這兩年雖然也算是翅膀硬了,但他面對駱濤還是要小心翼翼。
駱濤戰術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笑著和他說,“呵這事就不必多麻煩了,你看著處理就好,處理好把賬報上來就行。”
他臉上表情先是緊張,聽駱濤說后,嘴角微微上揚,“請駱先生放心,我一定以最小的代價處理好這件事。”
當初為了開家具店選擇掛靠鎮里,開始好處是得到了不少,但現在雙方出現了一些看似較為滑稽的問題。
先前他們一個大子沒出,就依靠一個掛靠之名,他們這些年就以此賺了不少錢,現在看家具廠掙大錢了,就想進一步伸一腳撈利。
要是還在城里的街道駱濤也許會出手,可是現在家具廠早已經搬到了通縣的永樂店鎮,屬于一個不是鄉鎮企業的鄉鎮企業,定位很尷尬。
那時候駱濤也是無心管理家具廠,都全權放任武華兩口子管,也就沒有想到這個很尷尬的問題。
可是今年以來駱濤多次聽侯明說武華的心思變了,他這才派人把家具廠的財務收了回來,只給他們完全的管理權和一定的財政權。
“嗯,你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不過這事最好盡快處理好。”駱濤還是委婉的給他在進度上施了一點壓力。
他也是心思靈透之人,立馬意會道駱濤話里面的意思,“我保證在今年底處理好這件事。”
駱濤點了點頭,便是處理好了家具廠出現的尷尬問題。
管理著西昌酒廠的齊擁軍一直帶著耳朵在認真聽,他可不想漏掉駱濤今兒所講的每一句話,畢竟今兒是駱濤真正的第一次召集西昌旗下所有工廠的管理人員開會,其意義自然不同凡響。
在聽到談及廠子掛靠的問題的時候,他就心里就在想,自己現在管理的西昌酒廠是不是也要做出絕定。
他內心猶豫,掙扎了好久,但在駱濤散發出強大的陰威下,內心深處暗暗咬著牙,在駱濤言語上處理好家具廠的事后,出口道:“駱先生,酒廠那邊是不是也要變一變?”
這話題一談到酒廠的問題,大家伙的精神特別高亢,這兩年來大家都很直觀的感受酒廠所產生出來的利潤,到底有多么的龐大。
大家都想把酒廠真正收回來,歸自己管理。
對于酒廠的事如何處理?駱濤心里面還是有一桿秤的。
他以如春風般的笑容,笑著對齊擁軍說道:“變?能變出一個新媳婦嗎?呵~~在沒有迎娶二房的時候,酒廠以前是怎么管,以后也要怎么管。”
駱濤這是告訴公司所有管理人員,在西昌沒第二個酒廠之前,所有事都按部就班便好。
駱濤的話也是給齊擁軍吃了一顆有危機的定心丸。
幾乎除了齊擁軍外,所有人都有點失望。這事要成了,他們也會得到不少實惠,(工資和每年的一次分紅)駱濤為了西昌管理層能賣力,就每年拿出一些錢分給他們。
以后只要時機成熟,駱濤還準備每年拿出來一部分公司所得利潤給普通員工分紅。
錢可以給,股份駱濤可不會給他們,西昌的定位是實業,以后的攤子必將很大,給員工分股一個不注意他就可能遭到反噬。
復興可以給大部分人進行分股,是因為駱濤給它以后的定位是一家投資公司,不參與具體管理,人員就相對來說少,也好管理。
齊擁軍雖然得到了一個類似定時炸彈的回答,內心也僅僅失落了一下,面上還是露出了微笑。
駱濤繼而又和千里奔襲而來的楓葉制衣廠的任廠長相談了好一會兒。
主要聊一下南方制衣廠這陣子遇到的一些問題,聽他詳細了說了一下,駱濤內心不由的感慨,慶幸制衣廠有這么一位經驗豐富的任廠長坐鎮,不然這山高皇帝遠的,有些人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呢。
對于西昌菜籃子工程的事情,駱濤是一點不擔心,因為前不久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影響到種菜。
又聽了門頭溝白瓷廠兩位陳廠長,這兩年搞的創新工藝品的事情,一番介紹過后,駱濤還是比較欣慰,相較去年的略微虧損,今年白瓷廠終于可以掙錢了。
不過距離駱濤的文創夢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這次他們來也帶來了一件剛燒制成功的作品。
駱濤拿在手上把玩了一圈,向大家開玩笑道:“這青花碗造的不錯,有點明宣德朝時期的意思,可惜就是技術太新,材料太假了。
不然就這碗拿到古董行,要是被哪個不懂的愣頭青看到了,準會把它當作古董買回家。”
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