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夏大爺這么一說,駱濤也感覺這事兒辦的可是夠難為人的。
“夏大爺,這事兒您也別太著急,咱們一起想法子渡過去。”駱濤此時就是一位老好人勸慰著夏大爺。
“這事兒可慢不得,慢一點兒媳婦就沒了。
駱爺,您不是對古董感興趣嗎?
我這兒有一件東西,您給看看怎么樣?”
有點急上頭的夏大爺想起了,第一次和駱濤聊天,好像就聊到了這古董,他表現的也非常懂行。
今兒想起來,自又是諸事煩神,這就問了一嘴,碰碰運氣。
駱濤輕松自在的說:“喜歡啊,怎么您老有這玩意兒?”
“額!”
夏大爺緊了一下神,然后說道:“家里倒是有一祖傳的東西,就不知道能不能入您法眼。”
他不敢說大話,因為這件東西他拿出去找了好幾波人,最多開價五百。
這件東可是夏大爺他小兒子娶媳婦唯一的出路,五百塊說什么也不賣。
這東西就在他手里,每一天都要出去轉上一圈再回來,這東西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神,見天兒往下掉,一天比一天低。
這情況要是擱一般人身上,保準給出收,可咱夏大爺什么人,那是真“聾人”,就不走尋常路。
這情況的發生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的,就是逼著夏大爺把東西賣給他。
而且還不出大錢,這跟也差不多,就是趁火打劫。
“夏大爺家祖傳的東西那我可要好好漲漲見識。”
駱濤也不想揭穿他自給自己摸上的金面。
據了解夏大爺祖上不說八輩,就是從他往上倒,三代都是貧農,要說祖傳的東西,也就是那把兒是祖傳的。
進他家這么長時間了,一點也沒有看到哪兒點像有錢人家的后代。
“您稍等,我進屋拿,您給看看。”
“您忙您的。”
駱濤喝茶,夏大進了臥室好大一會兒,抱著一塊灰色布包著的東西出來。
駱濤從這夏大爺左腳邁出來,眼睛就盯上了他手里的包袱。
暗想:“看樣子是瓷器或是銅爐。”
字畫看尺寸就知道不可能,要說是玉器類,這包袱也就顯的過大了點。
他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又是輕輕打開外面包裹的一層布包袱。
這東西一入眼,駱濤就有了強烈的感覺,東西應該是真品是做不了假。
駱濤經得夏大爺的同意,就了上手,撫摸一下這瓷器的光滑的外表。
看著有點宋代哥窯的意思,但現在學術界對宋代哥窯一說都是持觀望態度。
國內至今還沒有發現宋代哥窯的窯址。
明清兩朝宮藏宋代哥窯于記載“哥窯”特征不符,為區別于明、清文獻中所記載得哥窯,宮中名為“哥窯”的傳世品,后世鑒賞家稱其為“傳世哥窯”。
看這品相應該是元代的“傳世哥窯”。
保護的非常好,外觀沒有一點損傷,這很不容易。
這正要看一下這哥窯筆洗,夏大爺打岔一下。
說:“駱爺,這東西不假吧!”
駱濤只好放下手里的哥窯筆洗,也沒有多想,笑著回道:“還不錯,這東西還是值不少錢。就不知道夏大爺您想賣個什么價?”
他沉思了一會兒,伸出一雙手。
駱濤試探著問道:“五千?”
這時候就不要說那“五百”那寒顫人的話了。
這夏大爺要是氣不順,準給你掃地出門。
他聽到駱濤給出五千,也高興駱濤的上道,但這個數可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
他搖了一下頭。
“五萬!”駱濤大聲說了出來。
也給他嚇了一跳。
咱好心好意幫他,他可倒好反過來薅老實人的羊毛。
“夏大爺,不好意思,對不住哈,您這要價太高了,我可買不起。”
夏大爺見駱濤要打退堂鼓,他怎么能愿意,駱濤是他好不容易釣到魚兒。
“駱爺,那您說個價?”
這老頭市儈著呢,小兄弟,駱爺來回用。
“我和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玩意兒,我最多出兩萬…再多一分買這玩意兒,那人絕對是傻子。”
駱濤用手指點了幾下桌子,說了幾句,喝了口水。
見他要反駁,駱濤擺擺手接道:“這玩意兒您可不要給我提什么宋代哥窯,特征一點都不符合。
這東西就是一件清代民窯仿宋代哥窯的作品。”
駱濤話音一落,他的心咯噔一下子,今兒駱濤說的跟前幾位說的一模一樣。
心里不免又犯起了嘀咕:“這駱濤不會和他們一伙的吧!今兒來看我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奔這玩意兒來的。”
“可是他為什么又了個高價?
這小子想干什么?
這東西是不是更值錢?”
這要了命的三問號,讓一個年近甲子的老人去猜,是真的不容易。
他的猶豫,落在了駱濤眼里,這就是意味著再談談完全可以妥協。
“夏大爺,這可不少了,我想這東西不見得是祖上的吧!”
面對駱濤這樣的懷疑,夏大爺那是十分生氣。
“你什么意思?這東西千真萬確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要我說一句假兒,就讓我不得…”
駱濤也沒有欺負老頭兒的習慣,忙制止他的五雷大法。
“夏大爺,我的錯兒,今兒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駱濤對著他拱了拱手。
他也看在駱濤出兩萬塊錢買哥窯筆洗的份上,輕蔑一下駱濤。
“算了,我也不跟這個小年輕計較,兩萬塊是不行,昨兒人家還出三萬呢,我就是嫌他給的低,沒賣。
你要真想要,兩萬五您拿走,夠意思吧?”
老頭兒臉夠厚的,這一會兒聊的,到底這是誰幫誰啊?
“謝您茶水招待,您歇著,有時我再來看您。”
駱濤也不生氣,起身就要走。
夏大爺沒有料到駱濤這么干脆。
苦笑著道:“駱爺,您別急著走啊,咱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回頭看了他一眼,“不了,沒您這么來的,今兒我來就是想想看看您。
買這玩意兒也是話趕話,是不是?”
“是的。”他賠笑著,真怕駱濤一走了之。
“我可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您老要是真想賣,我再多出五百塊,這可不少了。
合著一起兩萬零五百,這些錢娶兒媳婦那絕對富余。”
駱濤也是好心人,從來不會做那趁火打劫的缺德事。
講事實說道理給他聽,是兒子娶媳婦重要,還是在這兒斤斤計較重要。
這人又不是傻子,道理說的明明白白,他心里比誰都會算計。
也就非常痛的答應了。“我信得過您,那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他還是很聰明的。
“這是規矩。您等我兩分鐘,我去銀行取錢,很快就回來。”
“行。”
駱濤離了西絳胡同,就奔家去。
現在這年月可不能太露富,駱濤雖說是京城有名的大佬,知道的沒誰不給他面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大千世界不缺一些亡命之徒。
說去銀行取錢,是再好不過的了。
進了院就急慌往臥室去。
今兒朱霖也沒有去青山綠水基金會工作,在家專心陪孩子玩。
“怎么這是,又被狗攆了。”
駱濤看了她一眼,懶得理。
一天天就沒有別的詞,每一次都市被狗攆,駱濤不累,狗也累了。
在衣柜里翻了好幾下,也沒有找到自己藏在這兒的錢。
“你是不是在找錢?”朱霖抱著小丫頭語氣非常平淡如水。
“嗯,你見著了。”他回頭跟她面對面,看著她的臉色,駱濤咽了一下口水。
心里恨自己也太沒有城府了吧!
“怎么把這茬兒給忘,這錢是自己的私房錢。買東西應該找媳婦要才是。”
朱霖不說話就看著一臉緊張的駱濤,要他給個解釋。
“那個,好像是上次…”
“家具店的分紅。”
額!完了,自己的經濟來源一次在劫難逃。
這媳婦什么時候改行做偵探了,她怎么知道那錢是家具店的分紅,自己截流下來的。
她見駱濤那欲死欲仙樣兒,也不跟接著他賣關子,“前天我去家具店了,也看了一下賬,我又不傻,少幾萬塊錢我會看不到。”
朱霖也是閑不住,駱濤本就想讓她專心管理青山綠水基金會,可是現在規模還非常的小,她也是沒什么事做。
就吹了一下耳邊風,想著替駱濤分擔一下責任,就到公司所屬查查賬。
駱濤也是吃這一套的男人,也就答應了。
但夫妻兩個還是約法三章,朱霖只能查賬,而無權過問公司其他事,就是賬目有問題,這事那也得駱濤來處理。
駱濤這也是杜絕“后宮“干政,影響公司的統一發展和決策。
萬萬沒有想到,今兒居然載媳婦手里了。
“那錢我就是想留著,自己什么時候沒事了,去逛逛地攤,買東西用,這樣不也是省去麻煩你嗎,可別多想。”
駱濤就怕媳婦那對白眼,白天見著,晚上都做噩夢。
她聽著,又不知道怎么了,猛一笑:“給你個膽,你也不敢做別的事,有我在家一天,你最好收著那些骯臟的想法。”
這話說的駱濤那個委屈,順勢坐在她身邊。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咱結婚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忠實的一夫一妻制度的擁護者。”
她又白了駱濤一眼,見駱濤用手逗小丫頭,拿開駱濤的手,“你別碰我閨女,一身汗味。你今兒又忙什去了?”
駱濤也不在意,不用手,就不用手,咱也是可以靠臉吃飯的主兒。
做了好幾個鬼臉,逗的小丫頭哈哈大笑。
“這小丫頭還是跟爹啊!”
這話一點要可勁兒地喊,因為這也是一種家庭地位的象征。
“別沒事兒人,你現在拿錢出去干什么?”
“哎呀,這事兒說來話長…”
“那你就長話短說。”
駱濤只好老老實實把事兒全部說給她聽。
聽完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拿著眼光上下打量著駱濤。
“這也不像有大氣運的人,怎么什么好事兒都被你遇到了呢。”
駱濤對這個問題也是深思良久,說道:“應該是我娶了個旺夫的媳婦吧!除處我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了。”
朱霖樂了,“就你嘴會貧。”
又換了一個姿勢抱小丫頭又說道:“這又要多少?”
“嘿嘿!不多兩萬一千就夠了。這老頭兒可精著,要不是我混了這么多年,那東西少于五萬甭張嘴,哪涼快哪呆著去。”
“好了吧!我們娘倆可沒聽你說這兒,過會我們還要練習走路呢。”朱霖逗著小丫頭。
“是嗎?我拿了東西,就回來陪著我閨女。”
朱霖大大方方給了駱濤兩萬一千二十。
說那二十塊錢備著,到了中午點吃飯用。
這媳婦還是非常通情達理,除了喜歡吃醋外,一切都很完美。
她也從來沒有反對過駱濤花巨資買那些不能吃的“死玩意兒”。
拿了錢,駱濤樂滋滋往夏大爺家去。
“夏大爺,錢您也點清楚了,東西是不是該給我了。”
這天底下最舒服的事莫過于是躺在家里數錢。
這天底下最讓人郁悶的事也莫過于躺在家里替別人數錢。
他牙花都開了線。
樂呵呵回道:“那是,那是,東西您看著。”
駱濤接過來。
“駱爺咱可說好了,買了可不能反悔,京城爺們兒一口唾沫一顆釘。”
“您放心,我這人玩的起輸的也起。反過來,夏大爺,您老也要玩的起才是。”
這雙方都怕事后雙方找過來。
為保險起見,兩個還立下了一張關于這件哥窯筆洗公平買賣的字據。
一式兩份,都確認無誤后,疊好放進了口袋里。
駱濤這才抽出時間,好好看看這哥窯的筆洗。
怎么看怎好看,這底一翻過來,駱濤愣了一下。
這筆洗底部居然有人為破壞,駱濤看著夏大爺找他要個說法。
他視而不見,眼神瞅向別處。
駱濤只能暗吃了這個小虧,這老家伙不是好人。
沒立字據時,一直打斷自己,原來是怕自己看到底部被人破壞的一點殘缺。
不過這底部這點人為破壞,好像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