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濤這雙鷹眼,是真的犀利,離了老遠就發現了獵物。
東南角一堆銅器里隱隱泛著光亮,這就是傳說中的寶光嗎?
駱濤的腳步又穩又快地走了過去。
微蹲身子,撿了一塊全身光滑的銅鏡,直經大約有十五公分許,拿在手上還挺有分量。
鏡面很是光滑,還能照出人影來,略有點碰撞損壞,鏡面上沒有一點銹斑,通體水銀色。
背面有一瑞獸麒麟鈕,四周有海馬八只,最外一圈枝條纏繞的葡萄紋還有鳳鳥等瑞獸。
紋飾為浮雕式,制作精美,古樸典雅,瑞獸和葡萄都雕刻的活靈活現。
一個“美”字,也無法形容。
駱濤心中暗想,這銅鏡該不會是那“海馬葡萄鏡”吧。
海馬葡萄鏡,宋代博古圖錄中有載,也叫“海獸葡萄鏡”,這是清代西清古鑒的叫法。
此類鏡稱呼多樣,但大都以二者居多。
“海馬葡萄鏡”唐朝初期的產物,唐高宗、武周時期是最為興盛。
飛禽走獸、植物花卉紋飾是這個時期銅鏡裝飾的主要題材。
海馬葡萄鏡是唐代銅鏡最為引人注目的鏡類,它的紋飾圖案充滿了神秘色彩,被后世專家學者稱之為“多謎之鏡”。
可是,這銅鏡未免有點太新了,心里就不免犯了嘀咕,一千多年的時間,可不是鬧著玩的。
駱濤反復把玩這銅鏡,大腦則在飛速旋轉,努力查取關于古銅鏡的知識點。
“怎么了?兄弟,喜歡這個兒。”孫立見駱濤對這銅鏡有點愛不釋手的樣子,不免開口問道。
“哦…哦,呵呵!有點,看著還不錯,孫哥這一堆能不能全賣給我。”駱濤聽他和自己說話,也顧不得接著想關于銅鏡的知識了。
想著就算不是又能如何,寧可打了眼也不能放過,這銅鏡駱濤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還這么新?但肯定不是一件近代的工藝品。
這一堆不光有這一面銅鏡,大大小小還有幾面不同尺寸的銅鏡,還有青銅爵杯,鬲,簋等物,也不知道真假,先買到手再說吧。
“這…”!
得,瞧這一臉的難為情。
“呵呵,孫哥一點小意思,您收下喝個茶,怎么樣?”駱濤見此便明白了意思,共同處事也有好幾年,誰不知道誰啊。
關系再好,那也要現實點不是,用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嘿嘿,兄弟您這個是干什么?我怎么能收您這錢…”
駱濤也不等他說完,就截斷了話,說道:“孫哥,這公是公私是私,兄弟我知道您素來鐵面無私,一心為公,這錢您必須拿著,我不能讓您難做不是。”
“咳,那,我就收下了。”
好家伙,你好歹再推讓幾下啊!
這孫子真它嘛好演技,收放自如,關鍵還能讓人深同深受,佩服,不做演員可惜了。
“這錢您應該收的,可不能讓您為了這點小事犯了錯誤,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駱濤嬉皮笑臉的奉承著,咱的演技也不差。
“還是兄弟您體諒人,錢我就收了,有時間老哥哥我請您,這您可不能推辭。”
“好,好,兄弟我隨叫隨到。”
兩個人又互飆了一會演技,沒劇本演戲是真的累人,奉承恭維的話也各自說了不少。
見時候不早,駱濤便告辭離開,孫立又給找了一麻袋,裝上這一堆破銅。
“孫哥,這以后多給兄弟留意點,可別忘了。”
“放心,一有好東西,我就找你去。”孫立說著話,再看那一臉的笑容,包含的意思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呵呵,好,那,孫哥您留步,回見您嘞。”
“好,我就不遠送了,您慢走,回見嘞。”
駱濤騎著三輪車,吭哧吭哧的往家趕。
回到家把家具放到東院,又吭哧吭哧把那些銅器放到書房。
駱濤就開始翻閱古跡查詢,找了幾本書還真有零星介紹。
水銀色銅鏡是用高錫青銅所鑄造,銅鏡晶瑩剔透,千古亮白,稱為銀背,在古玩行里又把這種顏色稱為水銀古或者水銀沁。
不光有水銀沁,還有純黑色的,稱之為黑漆古,還有鉛背,青綠古幾種。
水銀沁在古玉中最容易出現,其還有別的叫法,如陳墨黑、純漆古、金貂須、黑漆古等。
千年以內的水銀沁一般不太黑,兩千年以內的水銀沁不亮,兩千年以上的水銀沁又黑又厚又亮。
駱濤放下書籍,又拿起桌上的海獸葡萄鏡反復打量,看來應該不假。
陶范制造,表面既滑又潤,棱角比較圓滑,都是唐以前的銅鏡特征。
因為宋以后大都采用砂型制造,采用低錫青銅,含錫量明顯減少,含鉛量增多,鋅的比例也加大,因此銅質黃中閃白或黃中閃紅。
這次是撿到了寶,又反復欣賞了一會,才不舍的用油紙給包起來,然后小心翼翼放一處較為干燥的地方。
處理好這一件精品,接下來便把剩下的幾件銅器,進行照貓畫虎,一邊看書查資料,一邊給銅器鑒真假,辨年代。
忙了大半天,終于大概可以說都是真品吧,之所以不敢蓋棺定論,全然是駱濤自己不懂青銅器,大都照本宣科,差不多大概齊就是了。
剩下幾面銅鏡都是唐、宋時期,銅銹較多,紋飾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個大概,海獸葡萄紋飾居多,也有一件是梅花云紋,爵杯,鬲和簋也都是春秋時期的東西。
由于這幾件銅鏡銅銹較多,駱濤打算用醋給清洗一下,鬲和簋這些青銅器,則不放心當作小白鼠來試驗。
只好先用油紙給包起來,等遇到個明白人,才處理也不遲。
拿著臉盆便直奔了廚房,把家里僅剩的大半瓶白酷,噸噸噸,一會的功夫就倒入了臉盆中,又小心翼翼的把醋瓶放回原處,打算等會兒再去買一瓶回來給補上。
端著臉盆回到書房,先放進了兩面銅鏡試試水,沒事了再大膽放剩下的。
忙好這一切,駱濤便去王大爺那買了瓶白醋,作賊似的進了廚房,擰開新買的白醋,往舊瓶里倒上大半瓶,最后打掃好戰場,便裝作沒事人似的回到書房。
呵呵!就怕老娘蘇桂蘭看到,會大罵駱濤敗家。
想的是好,可惜這滿院子的醋味,是任誰也蓋不住。
蘇桂蘭抱著小十月剛進院,就說著:“這醋瓶怎么打了,濤兒。”
“誒,怎么了?媽。”
“怎么了?這么大的醋味,你聞不到嗎?”
“有嗎?”駱濤心虛極了,假裝用鼻子嗅了幾下。
“咳,我是跟你說不著,小十月去找你爸玩,我去看看廚房是不是進了貓,把醋給打翻了。”
蘇桂蘭放下小十月和那木馬,自己便去了廚房。
駱濤見此就趕緊把臉盆往羅漢床下一塞,出來領小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