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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家丁兵第三次擴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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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六人就是錢龍錫挑出來老實人,沒有后臺,不拉幫結黨,扔出來給崇禎皇帝一個交待的。

  你要裁撤官員,我給你裁撤了。

  撤了六個言官和御史,再加上學官罷免,每年可以為國朝減少兩千六百兩銀子的支出。

  崇禎皇帝也看出了錢龍錫的意思,非常敷衍。

  可是,他并不是實權皇帝,只能忍了。

  崇禎皇帝忍了錢龍錫的敷衍。

  但是,鄒毓祚、韓一良、章允儒、劉斯琜等人卻忍不了。

  老子十年寒窗苦讀,千軍萬馬,從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一路殺到中了進士,毫不容易熬到了一個官兒做。

  這個官不大,每月俸祿7.5石或一年45兩白銀,在京城生活其實,非常免強,說句不好聽的話,六七品的御史和言官,他們的合法收入,只相當于馬夫。

  日子雖然清苦了一些,但是卻比平頭百姓強啊,至少他們不用承擔稅收,也不用負徭役,而且平頭百姓見了,也要恭敬的喊聲大人。

  政治地位在哪里。

  可是,你錢龍錫想學名臣,邀直就可以了,為什么要拿我們開刀?

  六個苦命相連的老實人,在看到這名密抄之后,三下一合計,這口氣不等忍。

  于是,六個人雇傭了六輛馬車,購買了幾千斤大糞,裝在壇子里,封上蓋子,運到錢龍錫門口。

  “你們是?”

  錢龍錫家仆們以為這是來給錢龍錫送禮的,畢竟,他們家的老爺可是剛剛拿這六位開刀。

  “我們給錢閣老送了一份土特產,還忘笑納!”

  “這…諸位大人不是讓小的為難嗎?”

  門房嘴里說著:“要是讓我家老爺知道,那還不打斷我的腿!”

  門房打開大門,六個人,帶著十數名仆從,帶著六輛馬車,順利進入了錢龍錫的府邸上,然后…

  “我們給錢閣老送黃金來了!”|

  大勺子一抄,揭開馬車上的蓋子,舀起大糞便,開始天女散花。

  錢龍錫家仆們抱頭鼠竄。

  六個恍若瘋癲的樣子,舀起大糞,給錢龍錫家里來了一個滿府都是黃金。

  足足數千斤大糞,整個府邸臭氣熏天。

  錢龍錫正在當值,其實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這背后絕對有幕后推手。

  古往今來,想設官容易,想取消那就難了,官員之間的關系向來都是盤根錯節。

  房玄齡和魏征敢動,那是因為有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得位不正,官員集體抗拒。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支持,房玄齡和魏征成功了,他們將朝廷的三千多名中央官員,干掉了一半多,只保留一千四百余人。

  可,問題是,崇禎不是李世民。

  李世民為天策府兵馬保駕護航,可崇禎有什么?

  天子親衛錦衣衛?

  那就是一個篩子,錦衣衛聽誰的?只有天知道。

  就算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他也不能如臂指使,更何況崇禎?

  與唐朝相比,明朝的官員多了十倍、三十倍不止。

  可是,誰敢動?

  反正,錢龍錫可不想死無葬身之地,他不敢動。

  好在謠言太離譜,廷議可有不少人參加,足足五六十人,他們是知道真相的。

  就在錢龍錫自我安慰的時候,門房遞過來一個條子,家里出事了。

  還沒有等錢龍錫回到家中,他剛剛落轎。

  一名身穿長衫的士子,拿著一柄長劍,指著錢龍錫:“老狗,某家要為民除害!”

  當然,內閣次輔為可能被一名士子當街殺掉,他身邊的扈從急忙把這名士子攔住。

  可不曾想,胡同響起噼里啪啦的腳步聲,足足上百名身穿長衫的讀書人,大呼小叫的跑過來,眾讀書人圍著錢龍錫揮舞著拳頭,放聲大罵!

  “老狗,受死!”

  “某家要為民除害!”

  “老狗不死,吏治不明!”

  “老狗不亡,朝廷不昌!”

  “欺世盜名,男盜女娼!”

  “生個兒子沒!”

  錢龍錫此時感覺委屈極了,我做什么了…

  錢閣老的倒霉,其實只是一個開頭。

  被一群讀書人當街大罵,他百口莫辯,就像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

  結果,眾讀書人還不解氣,也不知道誰帶頭,一只靴子扔向錢龍錫。

  “老爺小心…”

  這只是起了一個頭,結果眾讀書人仿佛想了起來,他們拿著自己的鞋子,或者找磚瓦,朝著錢龍錫砸去。

  “臭雞蛋,不要錢,隨便砸!”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開始蠱惑讀書人。

  錢龍錫瞬間就被臭雞蛋,爛菜葉以及各種垃圾埋起來了。

  接著如同雪花一般的彈劾奏折涌向宮中。

  雖然這個密抄大部分不實,然而,這卻與大動作前的試探一樣。

  錢龍錫拿了六個開刀,又動刀對付學官,很可能就是試探文武百官的反應。

  如果沒有反應,這屠刀就落下來了。

  至于,彈劾盧象升。

  盧象升算個毛線,先除國賊,要不然,錢龍錫就要對付他們了。

  此時的大明文武官員,非常團結,不分勛貴和武臣,不分中樞和地方,一起彈劾錢龍錫。

  什么收受賄賂,賣官鬻爵,勾結閹黨,欺君罔上,什么治家不齊,私德有虧,與寡嫂通奸…

  錢龍錫此時是欲哭無淚,他感覺比竇娥還冤枉。

  廣寧門里,有一幢繁華的酒樓,臨街靠窗的包間內,陳應聽著全干的匯報,目瞪口呆道:“這…這就完了?”

  “現在還沒有完,不過,離完差不多了!”

  全干笑道:“哪怕是內閣大臣,只要被彈劾,他只能退位讓賢!”

  陳應拿著這張百余字的密抄:“就這,有這么大的威力?”

  “哈哈,這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干笑道:“內閣才幾張椅子,那是有限的,作為文官,哪個不想當內閣輔臣?那些當官的,對于官位子,可比惡狗遇到骨頭更兇狠!”

  全旭當初要對付錢龍錫的時候,陳應還以為他是異想天開。

  畢竟,雙方根本就不對等。

  錢龍錫是內閣次輔,皇帝面前的紅人。

  而全旭呢,連個生員都不是,不對,他現在是了,只要辦理入學,他就是國子監生。

  但是,就算是貢生,也距離內閣輔臣十萬八千里。

  這簡直就是說,螞蟻要啃死大象,說出來也會讓人貽笑大方。

  結果呢。

  短短幾天功夫,局勢瞬間大變。

  堂堂內閣次輔,家人被人潑糞,家仆出門被人毆打,錢龍錫也被人砸傷了額頭。

  一個在京師可以被人隨意砸傷額頭的內閣次輔,他的政治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陳應突然想起黃立極。

  黃立極的全家死亡,本來就是對盧象升的必死之局,無論如何一個失察之罪是跑不掉的。

  結果,全旭只用了一個魏忠賢的神位牌,就讓黃立極被褫奪了一切勛爵和待遇,家產也被大名府士紳們瓜分干凈。

  現在是內閣次輔。

  全旭還真是內閣閣老的克星啊!

  陳應收起回紛亂的思緒,望著全干道:“全爺讓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

  全干笑道:“京師這個地方,就像做夢一樣,有人升官發財,有人家破人亡,在咱們對面,你看到了嗎?距離廣寧門不到五百步,出入城非常方便!”

  “看到了,這有十幾畝地,應該不便宜吧!”

  “不,一分錢沒花!”

  全干冷笑道:“錦衣北鎮撫司劉僑送給全爺的禮物,這是一個什么大官的店鋪,沒有三四萬兩銀子可買不下來!”

  “還有女人坊呢,這個地方需要放在內城!”

  “正瞧著呢,好地方不好找!”

  陳應一拍額頭:“忘了正事,這大好的消息,應該馬上稟告全爺!”

  “哈哈,晚不了!”

  全干笑道:“我已經稟告全爺了,最遲明天晚上,消息保準到了全爺手中!”

  隨著別開生面的集體婚禮舉行,雖然流水宴已經結束。

  可是,全家莊鎮的人流量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多。

  這年頭百姓的娛樂項目實在是太少了,富人還能打打獵,逛逛窖子聽聽小曲,普通老百姓一年到頭都在田里忙活著,了不起就是在祭祖啊,中秋啊,過年啊之類的盛大節日里看幾場戲,沒別的了,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次盛況空前的盛事,他們當然不能錯過了,都是削尖腦殼往里擠。

  秋收之后,大名府的百姓種地,幾乎都是種一季,主要是沒有化肥,肥力不夠,別說種兩季,就算是每年種一季,還需要休耕。

  上田是三年休耕一次,中田是每兩年休耕一次,下田幾乎是一年休耕一次。

  主要還是沒有化肥。

  像后世一年兩季,一年三季,沒有化肥試試,連本錢都收不回來。

  閑暇下來的百姓,急忙返回全家莊鎮工作,建造城堡的建造城堡,能打鐵的打鐵,能做磚瓦的制作磚瓦。

  全旭的小型化肥廠也開始了基礎建設,利用磚瓦,把廠房建起來。另外,釀酒廠、罐頭加工廠也開始建設。

  隨著全旭養殖廠的規模越來越大,等到豬、羊、雞、鴨、鵝出欄,這些肉食可沒有那么大的市場消耗。

  全旭只能制造罐頭,方便運輸,方便存儲。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批遼東百姓遷徙的百姓也抵達了全家莊鎮,這批百姓共計二千七百余人。

  家兵丁可以再擴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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