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聽到“巧合”這個詞,眼角略微一抽,短暫有種舉步就走的沖動。
他原本只是順路來偵探事務所取個東西,打算等江夏睡醒就走。結果江夏一睜眼,一本奇怪的畫冊就寄過來了,隱隱好像還和電視上的爆炸新聞有關。
從目前的新聞內容來看,這一起爆炸好像沒人傷亡。如果放在平時,安室透可能壓根不會多管。
可偏偏前不久,他安排的公安部下們被一場爆炸堵在了橋底,之后又緊跟著來了一封古怪的邀請信,甚至那個跟松田很像的可疑男人都出現了…有這些事例在前,安室透看到“爆炸”兩個字,心里就已經開始警覺。
“而且仔細想想,上次的那一封邀請函,其實是寄給江夏的…難道最后用紙拉花收場,只是因為我介入了其中?
“而作為上次未竟之事的延續,那個家伙又搗鼓了一本畫冊寄過來?”
安室透打算離開的腳步,短暫像是黏在了地上——心里想走,理智又覺得不行。
正糾結著,忽然,擺在茶幾上的手機嗡的一震。
安室透起初以為是江夏的手機響了,很快就想起來不是。
他低頭看向桌上那部手機:這是剛才,桌上這份繪本樣本一起寄來的東西。
江夏看上去倒是沒什么危機感,伸手就把那部手機拿了起來,順手按了兩下。
一條短信頁面在屏幕上彈出。發件人是“滴滴嗒嗒老爺爺”,短信的內容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安室透也湊過來看了一眼:“什么東西?”
沒等看明白,下一條短信也跳了出來,緊跟著,一條條信息刷新在了屏幕上:
[來吧!猜猜炸彈在哪邊。
名偵探,你能答對嗎?]
安室透看懂了:“爆炸預告?”
江夏點了點頭:“是挺像的,而且比老板你上次收到的那個高檔多了。”
安室透:“…”
小聲點別讓烏佐聽見,萬一那家伙記仇,私下里找你的事怎么辦。
要找也應該來找我。
想到這,安室透靈光一閃,提高了一點自己的音量,試圖吸引可能存在的仇恨:“上次的預告函確實粗劣不堪,應該是個腦子不太好用的家伙想出來的昏招。”
一邊嘗試釣魚,安室透一邊思索起來:可惜現在那個疑似松田的家伙究竟是不是烏佐,還得兩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老朋友長得太像,他總覺得那個假松田身上,沒有“烏佐”該有的感覺。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安室透想起預告上的60分鐘,很快回過了神,他沒有廢話,伸手翻起了桌上的繪本。
特意把這一沓東西跟手機一起寄過來,還突然發短信讓他們做什么選擇題,這說明下一個爆炸地點的線索,就藏在這本畫冊里。
江夏也在看畫冊。
翻過砂堡的那一頁,接下來出現的是一幅公交車站的圖畫,右上角的對話框里,寫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想知道第2個時鐘的配送地點,要解開一道腦筋急轉彎]
安室透嫌棄地冷哼一聲:“直接寫謎題不就行了,鋪墊這么多廢話。”
江夏抬了抬手,順手薅了點咖啡,一邊心平氣和地又把畫冊翻過一頁。
后面的那幾頁上,總算是出現了寄信人所說的“腦筋急轉彎”:
[5個客人在公交站等車。
來了一輛載著三個客人的公交車。
下一站有兩個人下車,一個人上車再下一站是終點站,公交車停了下來 來吧,告訴我,現在車上載著幾個人]
“你們在看什么?”
一只腦袋忽然從旁邊冒了出來。
正在專心查看謎題的安室透一驚,差點一拳捶過去。好在他手才剛動就回過神,及時收力,而那只腦袋也躲得快,刷一下就縮回去,重新直起了身。
佐藤美和子摸摸自己逃過一劫的頭,看了一眼安室透,語氣復雜地跟江夏道:“你這個老板脾氣不太好啊。”
怎么看到旁邊有人,第一反應是打一拳?這不太對吧?
“佐藤警官。”江夏像是對她的出現頗為歡迎,順手就把自己剛泡好的咖啡轉給了她,“你怎么在這?”
佐藤美和子晃晃手里的本子,又指了指剛懵懵跟進門的高木警官:“有個證人住在后面那條街上,他不愿意去警視廳作證,我們就過去找了一趟。”
江夏耳朵一動:“什么案件的證人?殺人犯?”
佐藤警官:“搶包案。”
江夏:“…”
他興致缺缺地停止了追問。
佐藤美和子卻對她和安室透正在干的事很感興趣:“這是什么東西?…等等,這部手機上怎么寫著爆炸??”
江夏像是想要回答,但開口前,卻想起還有一個見不得光的波本杵在旁邊,于是轉頭看了當事酒一眼。
安室透本來想把這些警察敷衍過去,再把江夏支走,自己解決眼下的這一起爆炸案。
但臨開口他想起什么,話音一頓。
“理論上來說,組織成員應該盡量避著警察走。”安室透心里嘀咕,“但據我觀察,最近我的那些同事,好像隔三差五就愛在命案現場溜達一圈,時常以嫌疑人或者證人的身份出現。”
比如什么白井律師,“新出醫生”,喬治先生,山本先生,山田先生…
后面那幾個尤其離譜,居然已經在警方那里刷出了“熱心市民”之類的稱號。每次安室透看到風間遞上來的報告,都忍不住對著這些化了名的熟人眼角直跳,感慨對方心思之狡詐。
“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組織干部改變了作風,開始利用警察,尋求和警方之間的合作了?”
身為組織里的知名獨狼,“波本”跟其他干部的關系總是不太密切,更沒注意別人是什么時候改變行為模式的。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應該跟一下潮流,多跟警方搭一搭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