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
閑來無事,江夏正打算去偵探事務所翻一翻郵箱。可誰知走到半路,一個年輕社畜突然捂著肚子慌慌張張地從拐角沖出來,一頭撞在他身上,然后丟下撞掉的包,匆匆跑遠。
“?”江夏看著那團風一樣撞到他懷里,又風一樣刮走了的蘋果殺氣,有些疑惑地收回了握住甩棍的手:貝爾摩德今天又在演什么?
閑著也是閑著,他意思著呼喊了兩聲,但當然沒能喊住那個鐵了心要跑的人。很快,“路人”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沉默片刻,一位無辜被撞的靈媒師低下頭,望向了地上那一只掉落得頗為刻意的皮包。
在鬼們好奇的簇擁中,江夏很給面子地撿起它,打開看了兩眼。
皮包上有著一家著名旅行會社的logo,外側沾著一點男士香水的味道,內部卻略顯凌亂。看得出來,它的主人想要打造一個外表精致,私下里卻毛手毛腳的新人社畜形象。
包里東西不少,錢包手機都有。但更醒目的,卻是一沓裝訂起來的文件。
“律師團隊合宿,時間地點,接待事項,旅行人員名單…白井晶子?”
江夏看著這份旅行社的內部文件,很快找到了重點,眼睛微亮:“庫拉索要去這里出差?”
蘆薈味的殺氣,單獨吃起來口味一般,但勝在香氣清新。跟其他一些殺氣,尤其是甜品類的殺氣融合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眾多干部當中,庫拉索神出鬼沒,滑溜溜的,沒那么好抓。
如今忽然有人把她的位置送上門,不去偶遇一下…似乎不夠禮貌。
遠處。
貝爾摩德披著易容,遠遠觀察著這里的狀況。看到江夏的反應,她心里一松:這事成了。
在這之前,她其實想了很多絲滑把情報送到烏佐眼前的方法:比如找一個委托人假裝委托,在遞交材料的時候,不小心露出想要透露的情報;再比如真的安排一個旅行會社的社畜不小心撞到江夏,讓他掉落文件…
可實際演練了一下,貝爾摩德才意識到這當中的麻煩——不管怎么安排,計劃里的“不小心”,細究起來,好像都十分刻意。
于是思來想去,她干脆放棄了委婉的法子,選擇直接出擊——這是一場陽謀,賭的就是和相對平靜的東京相比,那個總是繞著烏佐走的庫拉索,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東京什么時候都能待,庫拉索卻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逮到。而且從天才青少年的心理來看,越是明顯的陷阱,他應該越愿意去踩。”
“唯一麻煩的就是我的動機,如果被他猜到我正在調查雪莉,反而會弄巧成拙引起他的警覺。不過好在有另一個擋箭牌——卡爾瓦多斯。”
“稍有關注的人,都知道卡爾瓦多斯現在是什么慘樣。而按照常理來說,是我把他找來東京的,現在看到他的這副模樣,我當然應該伸出援手,幫他引開烏佐的注視,這很合理。”
“從某種方面來說,卡爾瓦多斯這次回來,倒真的幫了我一些忙…”
想起那位忠誠的狙擊手,貝爾摩德無聲嘆了一口氣,罕見地對他多了幾分憐憫。
“你要去伊豆?”
毛利偵探事務所,毛利小五郎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盤著江夏剛帶來的最新洋子周邊。
聽到江夏提起旅行的事,他正要說話,旁邊的毛利蘭卻耳尖一動,開心地湊了過來:“老爸,我們也一起去吧。”
毛利小五郎一怔:“啊?為什么?”
毛利蘭晃著他的胳膊:“久違的夏天,我也想像別的女生一樣想去海邊玩水嘛,而且你看!”
她“鐺鐺”一聲,取出幾張套票:“人家抽到了家庭旅游券!不用就浪費了。”
毛利小五郎嘎嘣一口咬到了筷子:“…”這孩子今天說話怎么奇奇怪怪的,居然在撒嬌,真是嚇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狐疑的目光在毛利蘭和江夏之間看了一圈,卻沒看出什么。
不過懂事的女兒不會無理取鬧,江夏就更不會了。再加上閑著也是閑著,自己確實有一陣沒出門旅游…
時間表非常空閑的老偵探點了點頭:“既然你抽到了票,那就一起去吧。”
定好了旅游時隨身攜帶的同伙,江夏滿意地點了點頭,告辭離開。
毛利蘭出門買下酒的小菜,順便送他。
出了偵探事務所的門,來到吹著暖風的街道上,江夏轉頭看向她:“你那幾張票,應該不是抽的吧。”
毛利蘭小臉一紅,臉上滿是說謊被抓包的心虛:“你發現啦,其實…”
猶豫片刻,她壓低聲音,開心地小聲道:“其實我媽最近也要去伊豆。機會難得,我打算把我爸也誆過去,讓他們來一場海邊約會!——只要他們回想起當初戀愛的甜蜜,我媽肯定會回心轉意,重新回到家里!”
江夏看著這個希望分居父母能重新湊齊的天真女高中生,沉默了一下:“…”先不說他倆的性格能不能長久相處——如果真的和好了,以妃英理的敏銳,寄住在你家的工藤同學恐怕當不了多長時間的“小學生”,就要被當場抓包了。
不過愿望總是美好的,他于是點了點頭,鼓勵道:“加油。”
“我會努力的!”毛利蘭攥了攥拳,可愛的動作下隱藏著險些把空氣攥出黑洞的力道,忽然她想起什么,好奇道,“那你呢,你為什么去伊豆?”
這事很好解釋,江夏張口就來:“有一位委托人想讓我過去。雖然沒說具體是什么委托,但他的來歷和措辭聽上去很神秘,我有些好奇。”
——所謂的委托人,當然是無中生有的虛假空氣。等之后到了伊豆沒看到人,就說自己被那個神秘的委托人鴿掉了。反正神秘人這種東西聽上去就很不靠譜,沒人會覺得不對。
“原來如此!”毛利蘭果然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