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愣住了,同時他也猛然明白了一件事:赤井秀一…那個讓他有幾分熟悉感的高大背影,居然是赤井秀一?!
那個剛加入組織沒幾年就兇名赫赫,成為許多干部噩夢的赤井秀一?!
伏特加:“…”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跟那個人擦肩而過,并且全身而退了?
不,單單“擦肩而過”和“全身而退”這兩個詞可沒法概括他今天的經歷——嚴格來說,他居然用自己的車撞了赤井秀一,還險些真的把人撞到!
伏特加心里一時后怕一時熱血,間歇性地摻雜幾句對烏佐的破口大罵:居然把他堂堂一個組織干部當炮彈用!還是用來投擲一個那么危險的敵人,萬一他撞完回不來怎么辦!
“…好吧,烏佐才不會考慮這些。就算我真的死在和赤井秀一的對撞里,那個小陰比也只會給我寫一份催人淚下的悼詞,表達一下他并不存在的惋惜之情和痛悔之意,然后開開心心地篡了我的司機和助理之位,借此謀害琴酒大哥以及其他接觸到的干部。”
伏特加抹了一把臉,心理飛速認清了可能的發展:“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那么唯一能讓我感到安慰的就是——琴酒大哥才不會讓那種危險的家伙當助理!就算我死了,他也別想得逞…唉,如果能讓他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事實就好了。”
可能是他發呆的時間有些久,琴酒磕了磕煙灰,不耐煩地掃過來一眼。
伏特加當即回神,各種念頭從他腦中轉過。
“雖然我更想狠狠告他一狀,但就像之前烏佐說的一樣,那個惡魔完全是按琴酒大哥郵件里的意思干的,讓我‘沒什么大礙地上了車’。
“如果我上車以后沒有檢查,而是立刻一腳油門離開,就不會有后面被人當炮彈的事。嚴格來說,在這件事里,我也有‘錯’。
“嘖,烏佐顯然鉆了大哥話里的空子。如果我繼續咬著這一點不放,那簡直像是我在譴責琴酒大哥說話有漏洞一樣這可不行。
“…不如就咬咬牙,用另一種方式承認事情的經過。”
飛速思索間,伏特加忍辱負重地深吸一口氣:“是的,我們發現了赤井秀一的蹤跡,我配合烏佐進行了追擊。”
話音落地,車中一片寂靜。
過了兩秒,琴酒呼出一口煙,幽幽看了他一眼。
配合烏佐進行了追擊?
雖然沒看見現場,但他已經想象到伏特加被烏佐當做工具丟出去玩弄的慘樣了。
他也懶得戳穿:“當時現場具體是什么情況?”
伏特加:“…”
他又做了一個深呼吸,回憶著前因后果,努力讓自己不要撒謊:“去交易之前,我看到赤井秀一不知道為什么成了人質,被兩個不太專業的綁匪帶進了龍神經濟研究所…呃,那時我沒看到他的臉,不知道他就是赤井秀一,否則我肯定上去就給他一槍,以報這只老鼠背叛組織之仇!”
表完忠心,他又借著道:“之后我很快完成了交易,并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烏佐和他那個小學生手下。然后…咳,然后那個小學生就在烏佐的指揮下,利用院子里的運輸設備把我的車吊了起來,當做武器撞向了二樓。
“二樓那間屋子里,原本的綁匪都被放倒了,只有赤井秀一還站著。我的車英勇撞向了他,只可惜那家伙反應太快,被他逃掉了。”
琴酒聽出了他省略的部分,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這個描述的視角…看來伏特加這個蠢貨當時也在車里,難怪身上滾了這么多土,還隱約混著點玻璃渣。烏佐果然還沒放棄他那點坑害同事的愛好。
不過那輛車有過改裝,用運輸設備的速度撞擊二樓,的確不會對司機造成太大傷害。甚至如果伏特加反應夠快,他還能在劇烈的震蕩中瞄準赤井秀一,給他一槍。
同時躲避突發的車輛撞擊和槍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赤井秀一,也很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吃虧…
想到這,琴酒不禁有種錯失寶藏般的煩躁:伏特加這個廢物八成只顧著在混亂中抱頭逃竄,根本沒認出那人就是赤井,更別提趁亂補槍。
…還有烏佐,居然也不提醒他,浪費了一次圍殺機會。
伏特加的能力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琴酒在冒了一會兒殺氣之后,懶得搭理這個愚蠢的部下,把電話撥給了江夏:“赤井秀一的行蹤這種重要情報,為什么不上報?”
烏佐的聲音很快順著聽筒傳來,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赤井秀一知道我外圍成員的身份,今天很可能是他對我的一場試探,他已經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我覺得我的偵探事業要比一場沒有把握的圍捕重要。
“不過他都送上門了,要是什么都不做也很不禮貌,所以我打算來一場巧合的遭遇戰,給伏特加一個立功的機會。
“嗯…考慮到伏特加一貫的性格,提前商量只會讓他逃避,所以我直接把他送上了場。但很可惜,伏特加不是一個會主動搶奪高光的演員,錯過了這次難得的機會。”
旁邊支楞著耳朵努力偷聽的伏特加:“…”大哥看我的目光怎么越來越陰冷了…烏佐這小子又在瞎編什么鬼話?!
聽筒里,江夏的聲音繼續道:“當然了,一個成熟的干部不可能把一切交給伏特加。所以我安排了我的一位小部下,讓他把赤井秀一‘誤認’成劫匪,趁亂襲擊。可惜赤井秀一的警惕性比我想得更高,他沒有輕視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孩子,避開了那場偷襲。”
緊跟著,琴酒聽到這個年輕的組織成員嘆了一口氣:“要是當時有一把槍,或許我就能趁亂留下他——只要赤井秀一當場身亡,沒有活人知道現場的狀況,這筆功勞就能算到伏特加身上,我也不會暴露得那么徹底…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