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重重嘆了一口氣,暗下決心:“下次果然還是要提前收盤,提高獎勵——就到命案發生的那一刻吧。只要,呃,只要琴酒大哥不介意。”
正想著,就見琴酒看了他一眼。
伏特加:“!”
他心里咯噔了一聲,不過還好,這次琴酒大哥不是來找茬的。
琴酒只是注意到了一件事:“我記得命案剛發生沒多久,你就投了那個長發女人。”
他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已經足夠伏特加聽懂其中的意思。
琴酒大哥這是想問他為什么能在毫無線索的時候,就知道那個長發女人是兇手…果然大哥也對這門學問很感興趣!
如果是基安蒂或者庫拉索詢問,伏特加或許要丟出一句“你猜”,以此來報基安蒂剛才讓他“你猜”之仇。
不過現在問的人是琴酒。
伏特加自然沒敢隱瞞,和盤托出:“因為那位佐野小姐長得非常漂亮。”
琴酒:“…”
伏特加:“其他幾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瑕疵——針織帽女人眼睛太小,那個路人男的鼻子太大,黑皮男人有胡茬。總之這幾個人里,唯一在長相上沒有瑕疵的就是死者和兇手。”
“…”琴酒冷笑一聲,“還真是符合他對舞臺的要求。”
伏特加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突然驕傲:等等,這么一看,在這群認識烏佐的人當中,自己居然是唯一一個沒看線索就得出了正確結論的人!
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對烏佐的研究已經小有所成,正面對上那個魔鬼的存活概率上升了!
再這么下去,或許有一天,自己能徹底看清他的舞臺,然后…
“以前的死者和兇手當中,也有很多其貌不揚的存在。”
旁邊忽然飄來琴酒陰冷的聲音,如同冬日中的一盆冰水:
“另外,就算你次次都能猜對兇手…別忘了,烏佐用來對付普通市民的招數,和對干部的可不太一樣——在你翹尾巴之前,不妨想想自己有沒有波本的本事。”
身為一個收集了烏佐不少情報并大加分析的積極成員,一提到波本,伏特加腦中登極閃過無數景象:什么雙子大樓飛車跑酷,什么倉庫爆炸險些和愛爾蘭同時出餐…各種跑酷失敗就要死的場面,無聲浮現在他面前。
難道這些故意在普通案件當中留下的規律,其實也是烏佐詭計的一環?
…小小年紀居然狡詐如斯!
這樣看來,開盤隨便玩玩還行,但真正對上烏佐的時候,絕不能盲目依賴規律——畢竟烏佐可以有無數破例的機會,但自己的生命卻只有一條。
“規律還是要總結的,但只能作為大致的參考。”伏特加飛速在自己心中的注意事項上書寫著,“當然,最好的方式還是離那家伙遠一點,物理隔絕一切風險。”
正想著,忽然聽琴酒不耐煩地屈指敲了敲車窗:“好了,做正事吧。”
伏特加回過神,望向車前窗,看到前面街道上走來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嗯?”伏特加總覺得不對,他看了看表,面露震驚,“這家伙居然遲到了12分鐘…”
而且仔細一看,對面的中年男人雖然一路小跑過來,顯得很有誠意,可其實他頭上一點汗都沒有——顯然是慢慢悠悠的過來,然后等進到他們的視野當中,才裝作著急趕路。
從不敢遲到的伏特加忍不住皺眉:“我都沒敢遲到,他怎么能…咳,大哥,這小子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琴酒點了根煙,隔著車窗看著那個一身名牌名表的人生贏家,冷笑一聲:“他已經被調去了紐約,十天后就會出發,態度轉變到也正常。”
“居然以為換一個半球就能徹底跟我們撇開關系…”伏特加嘆了一口氣,學著大哥的腔調幫大哥說話,“真不知道該夸他有理想還是天真。”
來人是五井電機會社的骨干,橘英介。
這人年紀大約五六十歲,須發全黑,長得一副很有城府的模樣,渾身有不少職場的官僚氣。
琴酒按下耳機,跟兩個狙擊手確認過周圍沒有埋伏和異動,這才把車窗按下一線,留出能讓聲音傳遞的空當。
等橘英介停在車邊,琴酒看了他一眼:“我很少遇到敢空著雙手來見我的合作者。”
橘英介連連道歉:“實在是那樣東西太核心了,我本以為今天就能得手,可竟然沒找到機會——明天我一定拿到,后天在我常去的那家高爾夫球館交易,如何?”
呵,找這么一堆借口,不就是因為今天約見的地方太偏,你擔心我們拿完貨滅口,所以想換一個更常去更安全的地方保命嗎?
不得不說…居然被你小子猜對了,我們的確是這么打算的。
但這也不能成為你放我們鴿子的理由!
伏特加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駕駛座板著臉,充當一塊用來烘托氛圍的魁梧背景板。
旁邊,琴酒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冷笑著答應了這個提議:“我們的耐心有限,下一次…”
橘英介松了一口氣:“放心,萬無一失!”
等那輛黑車開走,橘英介緊繃的腰背才終于放緩。他心里冷哼:“不就是當年幫我處理掉了一個人,有什么好囂張的!”
他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我是即將調到紐約就任的精英,和這群打工仔不同”,這才不再跟兩個黑衣人計較。
橘英介前幾年不當競爭,被商業對手拿捏住了把柄。被對方勒索之后,他忍不住想鋌而走險,找個機會把那個敢威脅他的混蛋做掉。
然而在他動手之前,幾個黑衣人找上了他。
黑衣人們幫他處理掉了那個對手,作為報酬,橘英介則幫他們竊取了一項技術。
然后橘英介漸漸發現不妙:這交易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一次接一次,對方又開始讓他竊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