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廁所?那我帶你去!場館很大,你可千萬別走丟了。”
毛利蘭如蒙大赦,拎起柯南就跑——終于不用繼續看那些可怕的表演了,而且有“帶小孩去洗手間”這個理由,也不用因為這種拒看表演的行為,傷害到魔術師的心靈。
廁所和沖矢昴離開的方向并不一樣,甚至正好相反。
毛利蘭那雙長腿跑起來飛快,眨眼間已經帶著柯南沖進了走廊。柯南眼睜睜看著沖矢昴離自己越來越遠,只能不甘地朝著他那邊一個勁張望:“…”可惡,讓我看看!我總感覺接下來會發生很重要的事!
心里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柯南還是只能對著越來越近的洗手間,欲哭無淚。
“不過事到如今,倒是也能確定了,那個黑衣女人所說的‘舞臺’上面的中心演員,果然不是我們,而是沖矢昴。”柯南一邊蔫蔫洗著手,一邊在心里嘀咕:
“這個神秘的研究生究竟是什么身份?看上去他似乎正被黑衣組織的人弄得焦頭爛額,乍一看,他似乎是處于跟組織對立的陣營。但昨天在服裝店,沖矢先生被警察追捕的時候,那個黑衣女人卻又把他藏了起來,而且他顯然很害怕黑衣女人背后的‘那位大人’…
“不管怎么說,沖矢先生一定知道不少重要情報,這樣的話,我倒是能在對抗黑衣組織的過程中,把他爭取為盟友…呃,但是我的存在,顯然已經被黑衣女人背后的那個人發現了,現在我所做的一切,甚至我所想的一切,恐怕也都在那個人的注視之下。
“嘶,這么一想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我好像能理解沖矢先生剛才的反應了——他該不會正在瞞著那個人進行某件自以為十分秘密的事,結果卻猛然發現自己的一切小動作,都在那個人的計劃當中吧。
“組織里居然還有這么可怕的一個人,看上去他和琴酒、伏特加之類完全是不同的類型…這個組織當中,究竟還藏著多少法外狂徒,他們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柯南一想到在自己這個“未來的福爾摩斯”的眼皮子底下,存在著一個這么龐大且陰暗的組織,而自己卻直到變小之前都對此一無所知,忍不住憤憤砸了一下面前流動的水花。
“柯南,不要玩水!會給其他使用洗手臺的人添麻煩的。”門外傳來的毛利蘭的聲音。
“…哦,知道了。”
柯南看著鏡子里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一年級小學生,又想起外面那些可怕的敵人,踮起腳,老老實實擦著剛才濺出去的水花,幽幽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前途堪憂。
另一邊,寂靜的長廊當中。
沖矢昴和蜘蛛小姐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后沉默地走著。
走出十幾米,沖矢昴終于忍不住移動視線,僵硬看向前面的人:“你、你是…烏佐的部下?”
聲音回蕩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異常明顯。黑衣女人卻不回答,甚至連腳下的步伐都一成未變,就像沒聽到那個問題一樣。她一步一步走著,鞋跟咔噠咔噠輕輕敲在地上。
陰冷的走廊光灑在她白皙的肩頭,映照出一片毫無瑕疵的皮膚,上面沒有任何色素或者斑點,那里的皮膚光滑完美,簡直不像活人,讓人難以遏制地聯想到一些只遵從主人命令的精致人偶。
過了好幾秒,女人清冷的聲音才低低響起:“直呼上司的代號,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沖矢昴仿佛聽到“咔嚓”一聲碎裂的響動。之前在服裝街上,“美沙小姐”拉開窗戶、讓他進屋躲避警察的鮮活神態一寸一寸冰凍起來,那位外冷內熱的善良店家消失了,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存在過。那個給他帶來了美好回憶的“夏日甜美邂逅”到的天使,竟然只是一個烏佐親手捏制、隨意丟入舞臺的傀儡,如今任務結束,她就又變回了平常的樣子。
跑路失敗,之前救過他兩次的“救命恩人”居然是那個最為恐怖的源頭找來的…沖矢昴徹底放棄了掙扎,心如死灰。
但認命歸認命,平時習慣了高速思考的腦子,卻一時剎不住車——沖矢昴本以為自己會像個僵尸一樣徹底無法思考,但走了這么幾步,他的思緒卻居然又重新轉動了起來。
從逃跑到現在,過往的一幕幕在他腦中浮現。
沖矢昴忽然發現,這一切似乎早有端倪——在機場時,美沙小姐明明站在他身后,理應看不到頭頂落下的人,但她卻竟然能精準地把他拉開。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沖矢昴麻木地取出手機,按亮查看,發現是一封郵件發到了他的郵箱里。
蜘蛛小姐照舊在前面走著,柔軟的發尾隨著她平穩的步伐在肩頭輕輕掃動,仿佛什么都沒聽到。沖矢昴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低下頭點開了郵件,想看看事到如今,究竟還能收到什么壞消息。
郵件是赤井秀一發來的。
看清發件人的一瞬間,沖矢昴的手指有些顫抖,感覺發過來的很可能是一則訃告——沒準實際的發件人其實是烏佐,而郵件里則是一張“fbi王牌探員卷入街頭案件、不幸身亡”的新聞報道。
畢竟真正的“沖矢昴”的逃跑行為已經暴露,而且遠在英國都會被烏佐抓到。那么另一邊,那個由赤井秀一偽裝成的“沖矢昴”的真實身份,一定也早已被烏佐識破。
而據沖矢昴所知,東京的組織力量,遠強于這里。
然而情況卻和他想的不同。
打開之后,郵件里并不是訃告,也沒有烏佐陰陽怪氣的語句——這竟然真的是赤井秀一本人發來的郵件。
語氣也還是赤井秀一平日里的正常語氣: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很重要,希望你能冷靜看完。
我查了你去往英國的那一趟航班,那當中并沒有一位名字里帶‘美沙’的客人,乘客名單我也看過了,飛機上沒有符合你描述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