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動作一頓,循聲望去,看到了一臉正經的鈴木園子。
江夏:“…”這人是什么時候混進來的。
…這群同學家里都沒有門禁的嗎。
他思索片刻,磨磨唧唧地扒開被角,只露出了半條胳膊,胳膊上纏著剛才他精心偽裝過的繃帶。
雖然柯南的鼻子有時比狗還靈,不過出于某個馬甲的原因,江夏家里常備血包——都是黑市淘來的特制款,連常年見血的琴酒和伏特加都能蒙混過去,糊弄柯南應該也不是問題。
柯南果然沒嗅出異常。
他隔著紗布觀察片刻,感覺問題不大,包扎手法也確實專業…江夏這個歐皇,就連挨槍居然都能挨得這么輕松,那可是狙擊彈啊。
正想著,旁邊悄沒聲地湊過來一個人。
——鈴木園子也學著柯南的樣子,一邊很嚴肅似的凝神細看,一邊跟著他伸出手,在江夏大臂上戳了戳。當然不敢直接戳傷口,于是手一偏落到了旁邊的胳膊上。
江夏默默把胳膊往回縮了縮。
他一動,鈴木園子忽然發現了什么,驚奇道:“嗯?你動起來的時候,胳膊上居然有肌肉!平時看不出來啊…”說著就又本能地伸手捏了兩下。
江夏眼角一跳,徹底把胳膊藏回了被子里:“…”你不能因為毛利蘭看上去沒有肌肉,就覺得所有跟她同款的武斗人士都沒有肌肉…
雖然平白被摸,但這倒是正好給了江夏一個不用露胳膊的理由。
他重新把被角壓嚴實,只露出腦袋,開始趕客:“傷口也看過了,可以放心了吧——快點回去,我要睡覺了。”
毛利蘭雖然對這些不太了解,但剛才湊熱鬧跟著看了看,確實不像是傷重的模樣,終于放了心。
鈴木園子今天卻一反常態的謹慎。
她摸摸下巴,嚴肅道:“可那畢竟是一道傷口啊,都流血了,果然還是讓醫生看看最為穩妥——小蘭你如果搬不動,我可以給你搭把手!”
柯南額角一跳:“…江夏哥哥都說了,剛才有專業人士來處理過。”
說著,他目光在屋里一掃,習慣性地驗證著自己聽到的話。
然后果然在附近看到了一只醫藥箱。桌邊的垃圾桶里,似乎還有用過的消毒用品和針劑。
柯南湊過去翻了翻垃圾桶,又打開藥箱的箱蓋看了一眼:
“確實挺專業,你找了私人醫生?”
江夏很困似的,隨口回答了他的問題:“也不算醫生,只是老板幫忙處理了一下,還送了些藥過來——他以前好像在夏令營打工,經常不小心劃傷,所以很擅長這些。”
柯南:“?!”
江夏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工藤同學的震驚和警覺。
他看樂子不嫌事大地拉了拉被子,被沿遮過半張臉,擋住了表情。
江夏記得,根據某只干飯貓偷瞄到的情況,安室透早已順利逃出了大樓。
在那之后,按照“波本”的謹慎和小心,他不會在那種“自己對烏佐的現狀一無所知、烏佐卻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的完全劣勢下,繼續在爆炸現場久留。
而且安室透既不想在烏佐眼皮子底下、跟警方打交道,又本來就不愛做筆錄。按照他的車速,在毛利蘭他們慢慢做完筆錄、蹭著遵紀守法絕不超速的警車回米花町的時候,安室透一定已經離開很久了。
如今江夏扣起鍋來,已經相當熟練。
——他并不認識什么值得信賴的外科醫生,如果順著柯南的話,認下自己找了“會上門處理傷口的私人醫生”,日后再就這個話題談起來,又要圓謊。
還不如干脆讓老板辛苦一點——正好他警校出身,還當了那么多年臥底,一副扛上八百口鍋也不會疲憊的樣子。
柯南和安室透這兩個馬甲精,目前還處在互相猜疑的階段,不會友好地坐在一起對口供。
當然,就算真的對上了,暴露出“安室透今晚沒來過”的事實…
那不是還有貝爾摩德嗎。
江夏安詳入睡,腦中仿佛已經浮現出了日后關于這件事的可能場景。
——最簡單的,當然就是柯南根本沒去驗證,沒發現異常。
而柯南要是問了安室透,按照安室透“有事優先內部隱蔽解決”的常見思路,不管他心里如何疑問,都一定會先順著柯南的話承認下來,再私下來找江夏確認。
這樣一來,柯南的疑問,就飄到了安室透身上,變成了安室透的疑問。
之后,心懷疑問的安室透,只要稍微找“無辜被狙的高中生偵探”旁敲側擊一下,就能得到“那天晚上安室透去幫忙處理過傷口”的信息。
而安室透很確信他沒來過,他又沒有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再加上“醫術”這個專長…
真相只有一個。
——貝爾摩德!
——一定是貝爾摩德易容成了“安室透”的樣子,夜入民宅,對她很感興趣的名偵探進行了“趁虛而入”的卑劣行為。
畢竟,不管是“易容成安室透”,還是“接觸高中生偵探”,貝爾摩德早就已經是慣犯,她分別都有過不止一次前科。
到了這一步,剩下的所有麻煩,就都是兩個謎語人之間的事了。
貝爾摩德身為謎語人當中的頂級王者,不管是面對柯南,還是面對波本,都不會好好交流。
她不僅不會就這種小鍋和波本促膝長談,反而會故意挑事…然后江夏如果好運地碰巧經過附近,就能在他們對峙的時候,順帶采收一波蘋果和咖啡味殺氣。
一想到這,江夏簡直有些期待柯南去找安室透對線的場景了。
江夏家的臥室里。
鈴木園子“堅決送醫!”的建議,并沒有被采納。
——她雖然面色正經、表情管理做的不錯,但她畢竟還只是一個17歲的年輕人,臉皮太薄。
鈴木園子不幸因為臉紅,暴露了自己的真正意圖,并被柯南無情點破,最后被恍然大悟的毛利蘭堅定地拖走。
…等三個同學亂哄哄的走了,江夏才把有些硌人的被角從身下抽出來,重新把被子拍打蓬松,準備睡覺。
結果剛閉眼沒幾分鐘,電話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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