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偵探隊伍不同,兩個強盜此時無法保持平靜——心心念念的珠寶被別的男人拿在手里,而且還被戳破了強盜身份。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決絕的表情,他們正想陰森森地說一句“沒錯,我們正是‘哥布林’的余黨!”,然后用槍隨便指一個人,威脅江夏把手表交出來。
結果沒等開口,眼角余光一閃,剛才還離他們幾米遠的安室透,忽然已經貼近到眼前。
中分男腦中警鈴大作,抬手就是一槍…沒響。
在人類看不到的角落,他手中槍支的空隙里,此時已經填滿了不科學的傀儡黏土。
粘稠的膠體讓“扣下扳機”這個簡單的動作變得異常困難,槍支的時間像是被從內部無限拉長。
這種把黏土精準塞進去,并讓它們充滿每一寸空隙的精密的操作,其實很難,稍有不慎可能就會位置放偏,甚至把槍頂到開火。
不過剛才江夏和兩位強盜的接觸時間夠長,足夠他慢吞吞的把人家的槍偷偷廢掉。
而且傀儡粘土的原型,是簽約后的扒腿式神。
如今,隨著江夏擁有的式神增多,傀儡黏土的數量、質量和操控力都在變強。
等再多往家里抱一些式神,以后他再想搞安室透的備胎,就不用辛辛苦苦弄個傀儡去后備箱啃了,可以直接讓傀儡黏土凝聚成鋒利的尖刃。
安室透心里突然一寒。
他順著中分男的槍口往旁邊閃了一下,閃完沒聽到槍響,還以為強盜是在虛晃一招。
然而抬頭看去,卻見中分男盯著手里的槍慌得一批,那樣子完全不是故意晃他,而是真的沒打出來。
“…”大名鼎鼎的強盜團余黨,就這?
安室透感覺剛才白警惕了。
他索然無味地隨手一拳砸在中分男腹部,順便劈手奪下槍。
中分男趴在地上干嘔的時候,安室透打算去把另一個強盜打暈,然后開強盜們的車去報警。但轉頭一看,旁邊的胖子已經被江夏一把掄倒在地上。
江夏踩住山羊胡不讓他爬起來,同時45°仰望天花板:“上樓看看吧,我一直覺得樓頂有動靜,而且…雖然痕跡不重,但住在這棟別墅里的,比起兩個中年男人,更像是一個女人。”
意思是原本的屋主被倆強盜關起來了,快去救她。
安室透點了點頭,快步跑向樓上。
江夏順理成章地留下來看守歹徒。
中分男只是肚子上挨了一拳,沒暈,現在正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江夏看了看他,又看向被自己踩住跑不了的山羊胡,取出甩棍,朝他們笑了一下。
灰原哀正在滿屋找繩子,打算把繩子給江夏,方便他把兩個歹徒綁起來,這樣就不用一直踩著了,怪累的。
結果剛拉開柜門,沒等往里看,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陣突兀的敲打聲,和悶悶的慘叫。
灰原哀一驚,猛地轉過頭。
本來還以為出了什么意外,卻看到江夏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根棍子,正梆梆梆往地上那兩人身上敲,擊打的速度很快,看上去像在趕時間一樣。
聲音倒是不算太大,那根甩棍似乎進行過消音處理,兩個歹徒的嘴也被堵住了…總之,一副非常熟練的樣子。
灰原哀呆呆地看著那邊,甩棍在她瞳孔中起落,她的小手抬起來又放下,無處安放。
她覺得此處應該阻止,畢竟暴力行為不值得提倡。
但是,但是說不定江夏只是在逢場作戲呢——畢竟樓上有一個疑似是他上司的組織成員,江夏或許只是在用行動讓自己順利融入組織,避免被上司發現他劃水怪的本質。
…嗯,沒錯,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否則好好的,江夏怎么會突然打人?
都是組織的錯。
她努力忽略掉江夏那點隱晦的愉悅,繼續轉過身默默找繩子。
等找到了,就有理由讓江夏停下了。
話說回來,江夏明明頭一次在她面前敲人,可為什么她總有一些莫名的既視感…
同樣是在圍觀,旁邊,柯南就比灰原哀淡定了很多。
——剛才江夏讓安室透去救人,他就覺得不太對勁,留下來一看,事情果然變成了這樣。
…算了,畢竟是兇惡的持槍歹徒,不值得同情,而且反正江夏也不會把人打死。
更重要的是,現在在場的,不管是他還是灰原哀,都不具備拉住江夏的能力…還是先盯著點,一旦歹徒看上去快不行了,就去把安室透拉下來。安室透好歹是個成年男性,阻止起來,作用應該比他強一點。
想到這,柯南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江夏特意等安室透走了才開始敲人,按照這個邏輯,安室透難道是個連歹徒都會拯救的好人?
…不,不能想的這么簡單。或許江夏只是單純的不想在快樂敲人的時候被攔住。
或者江夏一方面是真的救人心切,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敲人,所以采用了這種兩全其美的方法…
這棟別墅面積不算小,安室透順著找過二樓、三樓…最后,終于在閣樓上找到了被關起來的中村操。
他撬開鎖,救出了人。
倒霉孫女沒受什么傷,就是被捆了太久,手腳都麻了。
緩了一陣,兩個人從閣樓上走下來。
安室透步伐偏快——他忽然想起來,中分男的槍雖然被他收繳了,但是山羊胡的還沒有。也不知道那兩個強盜是只有一把槍,還是山羊胡也有槍,只是剛才沒取出來。
希望江夏別被暗算。
不過,等回到一樓的書房,安室透發現自己多慮了——兩個歹徒趴在地上,已經暈了過去。應該是江夏為了防止他們反撲,特意把人打暈了,就很機智。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兩個歹徒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安詳,不太像是被一擊打暈。
不過聯想到他們差一步就能拿到價值連城的寶石,卻偏偏在那之前被無情敲暈,一切也就都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