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條,疲勞…
琴酒看了看江夏很有光澤的臉,又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洗手時,從鏡子里看到的黑眼圈,以及伏特加雖然戴了墨鏡,但還是能從側面看到的眼帶和眼圈…
琴酒重重地排除了這一條。
…如果這也能當判斷依據,他得先把伏特加和自己送去貝爾摩德那里。
在琴酒專心評估的時候,江夏吃完飯,拿過濕毛巾擦了擦手,征詢地看向對面的兩個人。
然后發現,這兩位竟然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鬼們已經把所有能薅到的表層殺氣,全都薅了下來,此時它們正圍成一小圈,看人魚用殺氣編漂亮的花繩。
宮野明美眼睛發亮地看了一會兒,靠到人魚旁邊,拆掉了自己手里簡陋的蝴蝶結,學著她的樣子編制起來。
小白則偷偷拽走了一截已經編好的,煞有介事地往父母鬼手腕上各繞了一圈,假裝自己正在系紅線。
只有霧天狗這個老實鬼還在認真觀察著琴酒,偶爾上手拽一拽,想看看有沒有新的殺氣產出。
江夏掃了一眼玩得正開心的鬼們,又重新看向琴酒。還是摸不透他今天的路數。
飯都吃完了,琴酒依舊沒有取出暗殺資料的意思。
江夏只好主動問。
不過他也沒一上來就要資料,而是先隨便找了個切入點:“那個叫旭勝義的實業家,做過不利于我們的事?”
旭勝義是琴酒直接用郵件發給他的暗殺目標,而不是當面交接。
也就是說,這種人的相關資料,就算有一定程度的保密,也絕不會是什么機密,應該是個不錯的閑聊話題。
琴酒聽到他主動發問,先是又暗中去掉了一種癥狀。
然后一邊觀察他,一遍簡單回答:“他建造那座海底餐廳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我們某個附屬機構在東京灣的沉尸點,并且還跟蹤拍了下了那些廢物沉尸的影像。
“旭勝義如今的生意越做越大,以他的才能和背景,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他簡單查過那個附屬機構之后,誤以為那是一個普通的小型違法組織,于是威脅我們給他當暗處的幫手。”
江夏:“…”
他為這過多的槽點,和過于神奇的腦回路微微動容。
…這個世界的人,實力不說,一個個都挺敢想的。
人均八級桃藝大師。
還有那個附屬機構是怎么回事啊,東京灣里原來真的有人肉水泥??
這個話題,很難順著聊下去,因為江夏感覺它和自己的邏輯在細節上不太兼容。
停頓片刻,江夏想了想名單上另一個覺得眼熟的人,干脆好奇的問了問那個第二人被組織盯上的原因。
琴酒今天出奇的有耐心。
不過江夏不知道的是,領導腦中還有一份貝爾摩德出品的亂七八糟評估表。
目前,上面已經是一大片虛幻的“×”,只還剩下一條——“缺乏動力,沒有欲求,對失去一些原本很在意的東西無動于衷”
想到這,琴酒看向烏佐,又順著烏佐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公文包。
他略一思索,從包里隨手拿出一份文件,露了一下,又放回去:“這是新到的暗殺目標,不過你剛收到五個,這些我先交給別人了。”
烏佐目光立刻粘在了上面。
停頓片刻后,他語調平和地說:“既然是隨緣做的任務,總體人數其實無所謂,主要看能碰上誰——如果任務有時限,我也可以多去那個人在的地方看看,盡量貼合組織的要求。”
琴酒看著江夏,沉默片刻——殺人欲這不是依舊很旺盛么。
而且以烏佐平時的話量,看得出來,他對這份即將失去的殺人名單,絕對稱不上“無動于衷”。
于是琴酒把最后這一條也排除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殘花敗柳一樣的壽司,隨手按了一下呼叫鈴,準備點菜,并開始趕人:“沒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伏特加嗖一下看了過來,欲言又止。
江夏也欲言又止:“名單…”
琴酒:“再說。”
江夏:“…”
他還想說什么,但這時,派出去的鬼回來了。
鬼們低聲跟他嘀咕——剛才它們把頭扎進琴酒的公文包里看了看,發現琴酒剛才拿出來的那一份文件,只是一沓部下的任務報告。
江夏:“?”
他眼角跳了一下,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雖然莫名其妙地被耽誤了一晚上,不過這家壽司確實不錯,勉強算是沒有白來。
…唯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琴酒今天到底在干什么?
工作壓力太大,終于被逼的神志不清了?
江夏離開后。
很快有服務員擺上了新的壽司,等她退出包廂,關上門,伏特加終于可以暢所欲言。
他看向琴酒,小聲說:“大哥,不是說要把他送去貝爾摩德那邊嗎。”
“前提是他心態真的出了問題。”琴酒想起自己的評估結果,蹙了一下眉,“…一條都沒中,也不知道是烏佐太擅長調節,還是貝爾摩德水平太次。”
伏特加來時充滿期待的心情,瞬間落入谷底。
琴酒給貝爾摩德發去一條反饋消息,告知她目前的結果。并對她的專業素養提出了質疑。
同時,他也重新思索了一下這件事。
這么看來,烏佐的情況,不像他之前想得那么嚴重,貝爾摩德那些“火葬場”的言論,八成也只是危言聳聽。
當然,這并不代表烏佐完全沒有問題——會被車禍和與之相關的場景干擾思維這一點,應該沒錯。
另外,那些進入到隨時可能爆炸的建筑中的冒險的行為,也需要阻止。
但琴酒自忖不是醫生,貿然干預這些,或許會起到反作用。
總之,既然烏佐情況還很穩定,那還是等貝爾摩德正式來到日本以后,讓他們兩個人直接接觸更為穩妥。
江夏沒能拿到新的暗殺名單,只好先繼續做那份舊的。
上面除了“旭勝義”以外,另一個讓他感到眼熟的名字,是“江原時男”。
江夏記得,這是一個實力合格,但品德捉急的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