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森谷帝二覺得,自己可以利用口袋里的炸彈遙控器,以及他埋下的大量炸彈,同江夏這個正義的偵探周旋。
十分鐘后,森谷帝二哆哆嗦嗦的接過江夏遞來的紙和筆,開始含淚畫下自己安放炸彈的位置,畫慢了還要被甩棍敲。
森谷帝二睿智而堅毅的雙眼中,逐漸浮現出了痛苦和迷茫這真的是個法制社會嗎。如果是,警察在哪?怎么還不來救他?…這群沒用的薪水小偷!
江夏拎著甩棍,興趣缺缺的在旁邊監工。
他本來以為藝術家一定很有骨氣,為了理想會變得非常耐敲…然而事實證明,森谷帝二可能養尊處優慣了,特別不耐打。
…雖然過程稍顯乏味,但好在該敲的殺氣一點沒少,全都敲下來了。
森谷帝二畫完大橋上的炸彈位置,又淚目著開始畫安裝在米花市政大樓里的炸彈。
這時,江夏的手機忽然響了。從鈴聲來看,是日常使用的普通手機。
江夏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佐藤警官的號,于是隨手一按,調成靜音。
算算時間,柯南應該已經處理完炸彈了,大概還報了警,所以佐藤才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這種時候,如果他接起電話,一定會被問到現在在哪,正在干什么。之后,警方會迅速趕到。
而如果他們來了…
江夏看了一眼還在努力默寫炸彈位置的森谷帝二。
警方一來,森谷帝二的生命安全就能得到保障,他說不定會就此罷工,拒絕把剩下的也畫出來。
與其那樣,所以還不如先假裝沒聽到電話。等森谷帝二完成了他的光榮使命,再把警方召喚過來,這樣可要省事得多。
米花車站附近的空地上,佐藤美和子看了一眼撥號界面,微微蹙眉:“沒人接。”
柯南一怔,也撥號給江夏,然而和佐藤警官一樣,毫無音訊。
柯南心跳逐漸加劇…可千萬別是江夏一不留神把人打死了,現在正在試圖畏罪潛逃。
…當然,鑒于江夏從沒有失手把人打死的前科,硬要往好處想的話,這也可能是其他情況比如神秘炸彈人其實還活著,江夏只是因為在忙著打他,所以才沒空接電話。
對了,說起炸彈人…
柯南記起一件事,突然臉色刷白。
他想到了一種最糟的情況炸彈人武力未知,身份未知,身上攜帶的炸彈數量也未知。萬一他在被江夏追捕的途中,試圖利用炸彈制造混亂,結果誤打誤撞的炸毀了車輛,導致被擊中了弱點的江夏瞬間掉線,喪失行動能力…
佐藤警官正想再給江夏撥一次號。
卻忽然看到旁邊的小孩面色凝重,跑過來一把揪住她:“江夏可能有危險!快去找他!”
佐藤一怔,她想起柯南剛才在擺弄手機,以為這個孩子是打通了江夏的電話,并且聽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于是也跟著一急:“你聯系上他了?”同時她伸出手,想拿過柯南的手機,聽聽具體是什么情況。
柯南卻搖了搖頭:“他沒接電話。”
佐藤:“…”
…那為什么要擺出這么逼真的“江夏要死了”的表情。搞得她差點以為江夏是在手機里喊救命…
佐藤嘆了一口氣。柯南雖然比一般的小孩聰明,但這么看來,到底還是年齡太小,抗壓能力弱。
她蹲下身摸了摸柯南的腦袋:“不要著急,江夏之前是從哪個方向離開的?”
柯南怎么想,都覺得鄰居的處境非常不妙。但這種時候,著急也沒用。他冷靜下來,仔細思索。
其實在公園里的時候,他也隱約在某一棟大樓的樓頂,看見了一道可疑的身影。
如果那個碰巧就是炸彈人…
柯南回憶了一下那棟大樓的位置,之后。他根據江夏離開的方向、公園周圍的路況,以及江夏那種不挑場合,逮住兇手喜歡就地按住揍的習慣,推測出了江夏可能出現的大致范圍,指給佐藤看。
佐藤警官帶著人趕到。
柯南指出來的,是一片廢棄待拆的建筑群。這里有很多高樓,視野并不通暢。考慮到敵人是危險的炸彈犯,警方小心仔細的一路搜過去。
在接近建筑群邊緣時,他們忽然聽到一聲絕望的吶喊:“真的只有這些!我自己安的,不可能記錯!”
這聲音不是江夏的。
但由于出聲的人聲線太過悲慘,佐藤警官還是非常果斷的舉槍沖到了轉角,警惕的舉槍。
…然后她看著眼前的景象,略微一怔。
江夏竟然真的在這里,看上去毫發無損,甚至有一種剛剛熱完身的活力。
比起他,此時另一個人的處境明顯更加危險森谷帝二聽到有人喊“別動,警察!”,眼睛都亮了,他連滾帶爬的沖了過來。
“…”佐藤看著他被敲成豬頭的臉,又看了看江夏,欲言又止,說好的下次注意?
江夏偷偷把甩棍收好,若無其事的走近,遞給她兩張圖紙,又指了一下森谷帝二:
“這個人在東都環狀線、米花市政大樓里裝設了大量炸彈。剛才我找他請教了一下炸彈的位置…”江夏彈了一下手上的圖紙,“雖然真實性存疑,但這應該能提高你們的搜查效率。”
佐藤美和子一怔,從江夏手里接過紙張,她粗略的掃看了一眼畫在上面的眾多炸彈,眼神一冷。混蛋炸彈犯…
佐藤警官先把兩張圖紙分別拍了照,傳給目暮警部。
之后,她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炸彈犯,又看向江夏,心里其實很想夸一句“干的漂亮”…但是不行,現在她是警察。
佐藤美和子憋了一會兒,最終只能溫聲說:“以后不要這樣了。”
江夏很熟練的回答:“嗯,下次注意。”
默默圍觀的柯南和高木:“…”
這對話,聽上去怎么如此似曾相識。
旁邊,森谷帝二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原本想往佐藤美和子身后躲,但剛一動,就被佐藤瞥了一眼,女警的眼神中摻雜著一絲冰冷的寒意,那種感覺…竟然神似江夏剛才敲他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