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光明覺得,按照警方搜查的速度,自己最好盡快處理掉偽裝,避免露餡。
只要不被識破,一直讓長門秀臣處在“失蹤”狀態,他就有機會借長門秀臣的身份,殺死董事長。
這么想著,長門光明呸一口吐掉煙頭,打算趁周圍沒人,去庫房處理掉藏在那的繃帶和針織帽。
江夏站在長門家的陽臺上,居高臨下的觀察著長門光明所在的地方。
——剛才長門光明吸完煙,直接把煙頭吐在了腳下,沒有踩滅。
尚未徹底熄滅的煙頭,一直是常見的火災隱患。長門光明二十年前就見證了一場火災,但如今看來,他還是沒漲多少消防意識。
江夏靠著陽臺的欄桿,咔噠按下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角的鬼薄荷。
煙霧升騰,他咬著煙蒂低聲說:“機會給你們了,別讓自己失望。”
話音落地,周圍的空氣仿佛扭曲了一瞬,鬼薄荷迅速燃盡,似乎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大口吸走它,用于增強自己的力量。
不管是鬼胎還是式神,都很難影響到現實。
但只要供給的力量超過某個臨界點,它們也可以成為吹動氣流的一只蝴蝶。
隨著鬼薄荷迅速燃盡,長門家院中,長門光明剛才吐掉的煙頭仿佛被風吹起,在地上滾了幾下,然后再次滾動,越滾越近,最終輕輕落進了庫房里。
庫房附近的監控,忠實的記錄下了被“風”吹動的煙頭。
長門家有很多用于維護院子的機械,倉庫里也存著不少燃料。
江夏垂下眼,把又一只燃盡的鬼薄荷碾進煙灰缸時,院中轟然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
除了暗中喂鬼的靈媒師,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發展。
——其中也包括揣著一把刀,尾隨著女婿,試圖直接殺死他的日向幸。
日向幸隔著炸裂的窗口,看到了長門光明被炸飛的身體,緊跟著她被氣浪推翻在地,耳中一陣嗡鳴。
正一片混亂的時候,她仿佛看見兩道虛幻卻熟悉的人影浮現在她眼前,虛影嘴唇一張一合,慈祥的對她說著什么。
日向幸呆呆的看著它們,剛才摔倒時都沒松開過的手逐漸顫抖脫力。眼淚落下的同時,她手里的刀也咔噠掉在地上。
遠處,江夏看了一眼窗外的火光,興趣缺缺的收回視線。
他低下頭,目光從煙灰缸里掠過,粗略數清里面煙頭的數量時,眼角沒忍住跳了一下。
雖然燒掉了很多,但是為了拐走新鬼胎,以及規避親手殺人殺出隱藏boss的風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虧,一點也不虧…
警方繼續調查這棟殺氣四溢的別墅,消防隊也很快趕到,處理突發的大火。
之后沒過多久,日向幸找警方坦白,告訴了他們長門秀臣尸體所在的地點,順便吐露了原本的計劃。
她做的事雖然也不太合法,但總不至于變成殺人犯。
江夏于是讓霧天狗把那一對慢吞吞的鬼抓了過來。
鬼們雖然還有一點遺憾,但今天它們不光自己炸死了仇人,還連帶著跟女兒說了一些話。
再看看江夏旁邊的煙灰缸,和靈媒師身上隱約的幽怨氣息,鬼們不敢多言,慫巴巴的和江夏簽訂了契約。
江夏終于拿到了想要的新鬼。
趁其他人都還在忙,這里沒人,他偷偷試了一下鬼們的性能。
然后陷入了喜憂參半的佛系境界。
——原本,江夏以為他終于能擁有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馬甲,附贈一個低調的成年女性馬甲。
然而,試著把這只新鬼扔進傀儡之后,它凝聚出的新傀儡,卻和身為鬼時的形態一樣。
——只能以兩人相擁的姿態出現,怎么也扯不開。
由于體型近乎是別的傀儡的兩倍,這對父母傀儡一出場,消耗就大得不行。
而且,如果以這個造型開到大街上,可想而知,這種連體嬰一樣的挪動方式,究竟會有多高的回頭率…
江夏沉默片刻,努力嘗試著把其中一方縮小。
得到的結果,也只是一個看上去馬上要生的孕婦,或者一個有著極度不協調的巨大啤酒肚的帥小伙。
看著小伙傀儡努力收斂啤酒肚,卻完全沒有成效的樣子,江夏默默靠著墻角,數著自己逝去的鬼薄荷,陷入沉思。
毛利蘭、服部平次和柯南聽完日向幸的話,百感交集。
而毛利蘭和柯南一感到悲傷,就突然想起了某個疑似心靈非常脆弱的鄰居。
兩人回頭看了一圈,沒看到人,怔了一下之后,匆匆去找。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多太亂,他們一時竟然不知道江夏是一直沒在場,還是來了又走了。
毛利蘭順著房間找過去,最后,終于在一處偏僻的陽臺上看見一道人影。
她拉開陽臺門,被地上的煙灰缸嚇了一跳:“你怎么抽了這么多煙!”
江夏聽到她的話,想起剛才飛速燃燒的鬼薄荷,周身氣壓更低。
毛利蘭,服部平次和追來的柯南一怔,仿佛懂了:“你難道…早就看出了日向小姐的計劃?!”
江夏:“…?”
但其他三人越想,就越認為的確是這樣,甚至,他們覺得,江夏一定早就猜出了日向幸的過去,所以剛才一群人忙著找襲擊者,調查真相的時候,江夏才沒有跟著忙——因為他早已看破一切。
現在江夏這么沉默…一定也是因為沒法阻止這件悲劇。畢竟悲劇的源頭在二十年前,而悲劇的導火索則在昨天,江夏的推理能力再強,總不可能跨越時空回到昨天,救起一個決定要自殺的人…
服部平次想到這一點,再看看江夏沉重的表情,心里多出幾分理解。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仔細想想,對江夏來說,每一次無法趕在案發前救人的心情,可能跟他們破不了案時的心情相差無幾,甚至更甚,畢竟前者關乎人命…
這么一想,服部平次那點小心思暫時消失。
他開啟友情喚醒模式,抓住江夏使勁晃了晃:“振作一點!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