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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唯以一人之力鎮壓一國

熊貓書庫    鬼神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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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燦金的冷光投照在巍峨的皇宮,照出一棟棟繁華的殿影,照出漢白玉大道上行走的這一朝臣子。

  這里是大虛王朝的政治中心,每日,都有數不清的事要處理。

  而因為宗門的存在,因為王朝疆域的極其遼闊,其中關系錯綜復雜...

  某種程度上,亦如散沙。

  說是散沙其實并不準確,或是如一個又一個的沙丘,每個沙丘或高或矮,各成勢力,但卻又尊崇著中心的皇權。

  在這樣的世界,若是胡亂瞎搞,只會使得天下大亂,誰都鎮不住。

  皇后攝政,此時在早朝。

  而身為皇帝的夏炎只是昨日白天稍稍露了個臉,走了個再簡單不過的流程,就表明他已經登基為帝。

  之后,就沒人再管他了。

  因為這朝堂之上,但凡有些勢力的權貴都明白一個道理:

  從“大虛景皇”夏盛之后,怕是這王朝就成了鐵打的仙宗,流水的皇帝了。

  那夏炎不過是個瘸子,是個平庸無比的人,

  他能上位也只是因為他是瘸子,好控制,

  也只是因為他是大虛皇朝唯一的血脈,名正言順。

  這就是掛了名的皇帝而已,不用管他。

  他在位也不會有幾年時間,而史書記載給他的謚號怕不是“殤皇帝”“哀皇帝”之類的......

  除此之外,更有消息靈通的臣子知道了夏明的存在。

  如此一來,夏炎因血脈的不可替代性也被打破了。

  誰會在乎這樣的一個皇帝?

  朝堂之上,權貴之間,皇權早就只剩下一塊遮羞布了...

  疆土之上,鄉野之間,快馬往八方而去,通傳的令官正把“新皇登基、皇后攝政”的信息傳遞出去。

  所到之處,私下里,百姓卻是竊語紛紛。

  “一個殘廢,何以能成我大虛皇帝?”

  “還不是因為只剩他一個了?我上我也行!”

  “居然覬覦嫂子,還將大權交托于一個婦人之手,實在是荒淫無道!”

  “如此荒淫無道,卻又殘廢無能之人,嘖嘖嘖...即便身為帝皇,也不如何...”

  即便快馬,也需要數月時間才能把消息傳遍皇朝各個角落...

  而這樣的聲音定會持續很久。

  ...

  ...

  此時,身在這輿論中心、卻又無人問津的皇帝,正在充實自己的輪椅。

  秋風里,夏炎坐著輪椅,來到了皇宮寶庫。

  他進入了皇宮寶庫。

  值守的侍衛根本無法注意到皇帝到來。

  在他們想象里,皇帝不過是個無論去哪兒都要宮女推著輪椅的宗門傀儡罷了。

  然而,這位“傀儡”卻已無聲無息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他們甚至連察覺到皇帝到來的資格都沒有。

  寶庫,從外看只是個小型宮殿,但里面卻有兩個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功用倒不是儲存寶物,而是在堆積過剩的情況下,將無關緊要的兵器送到底層去。

  第一層地下室,每年清點一次。

  第二層地下室,就幾乎不會檢查了,只是做個簡單的賬簿記錄而已。

  夏炎站到地下室入口。

  門,鎖著。

  蒼白瘦弱的帝君微微抬手,

  一個紅紙人從地面飄起,扭曲的身體擠入鑰匙孔,身形軟軟地貼合著鑰匙的形狀,只剩下一個詭異笑著的臉露在外面。

  紅紙人似是已經貼合好了,身形變硬、輕輕一扭。

  門,開了。

  夏炎看著猶然在值守、在惡靈幻境里毫無察覺的侍衛,輕輕搖了搖頭。

  他能如此對待這些侍衛,若是更強者會否如此對他?

  唯有匯聚偉力于一身,以一人之力鎮壓一國,一世無敵,才可實現心底的愿望。

  蒼白五指緊握成拳,卻又徐徐舒展。

  紙人開門,四鬼抬椅...

  轉瞬間,皇帝已經到了寶庫二層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冷冽陰寒,塵埃鋪地,唯有一展長明燈弱弱地散發著橘色光芒,照亮出一片區域。

  輪椅漂浮著,進入地下室深處...

  地面塵埃已久,沒留下半點兒痕跡。

  夏炎一抬手,輪椅停下了。

  皇帝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箭矢。

  這些箭矢都是非制式箭矢,從上面無法尋找到“隸屬于任何勢力”的標記。

  夏炎一揮手。

  漂浮的紅紙人們紛紛開動了,抱著一捆捆“非制式箭矢”丟入輪椅。

  一捆捆箭矢才觸碰到輪椅,就消散不見,整齊地堆放于那一千立方米的儲物空間。

  在取了大約兩千捆,合計十萬根箭矢之后。

  皇帝就原路返回了。

  至于食物之類的,他并不準備在皇宮取,而是到了外面之后再找機會購買,以免留下什么的蛛絲馬跡。

  他在經歷過一些事后,整個人越發的冷靜,

  即便無法一念全知,

  即便危機如山重重壓迫,

  即便暗潮洶涌十面埋伏,

  他卻不驚不怯,絲毫沒有一個十六歲殘疾少年該有的模樣。

  ...

  早朝后,夏炎已經回到了寧和宮。

  門外,深巷長廊上,“皇后駕到”的通傳聲由遠而近。

  很快,一個端莊冷艷的女子拖拽著黃金鳳袍,緩步入庭院。

  夏炎想喊“嫂嫂”,但覺得實在不合適,想喊“皇后”,又覺著是承認了“皇帝皇后”的夫妻關系,想喊“白雨陌”,又覺著太過生疏。

  所以,他輕輕喊了聲:“雨陌。”

  鳳袍女子站到他面前,冰山融化,威嚴散去,充滿威嚴的眸子里顯出幾分嫵媚與溫柔。

  雖然皇帝未曾接受她,但兩人在名義上已是夫妻。

  別人叫她皇后,叫他皇帝。

  有了這種精神上的夫妻感,她竟有了一種靈魂完整的感覺。

  所以,她紅潤的唇微微翹起,掛著淺笑,微微欠身道:“妾,見過皇上。”

  夏炎微微低頭,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之人,總覺著無論怎么做,都問心有愧。

  皇后不以為意,繞到夏炎身后,推著輪椅來到了庭院一角,然后輕聲道:“妾已安排了暗衛護送,皇上何時啟程?”

  夏炎這才道:“不用暗衛,我自己過去就好。”

  皇后美麗的大眼睛頓時凝住了,她咬了咬唇道:“妾...不放心。”

  夏炎道:“有南晚香陪著我一起,她曾是五重天的強者,閱歷豐富,不會有問題的。”

  皇后:...

  她看著面前未及弱冠的皇帝,兩人朝夕相處,她哪里猜不到他心底有些不想讓別人知曉的秘密。

  至于自保,她也是放心的,畢竟藏經閣的皇家隱世高手唐公公就是死于夏炎之手。

  夏炎見她猶豫,溫聲道:“請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

  皇后眸如秋水,脈脈含情地看著他,良久才道:“你若出事,我必不獨活。”

  夏炎不敢看她的眼睛。

  皇后抬手,輕輕為面前少年理了理頭發,原本水墨般的青絲里竟糅雜了數百根白發,觸之陰冷。

  但她無懼這陰冷,依然靜靜地理著,就如這許多年來...她一直所做的一樣。

  待到理順了,

  皇后才輕笑著說了聲:“皇上今后該自稱朕才是。”

  也不待夏炎說什么,她深吸一口氣,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玉匣子,還有兩個錦囊袋子放到夏炎手上,然后將臉頰輕輕貼在他頭發上,柔聲道:“皇上要怎么離開,想什么時候離開都可以...妾早已安排好,對外會說皇上病魔纏身、外出游覽名山大澤調劑心情去了。

  玉匣子里是三十萬兩貔貅錢莊的銀票,錦囊袋子里分別裝著百兩黃金豆子,百兩靈銀...

  靈銀是在修士之間通用的一種貨幣,你此次外出或許有用。”

  她一一交代著各種事,無微不至地呵護著面前的少年。

  ...

  ...

  午后。

  皇后匆匆離去,畢竟事務繁忙。

  大虛王朝版圖遼闊,這有著近乎二十多億平方千米的土地面積,生活著近百億人,雖說有各諸侯處理封地,但皇帝的事務還是極多極多的。

  二十多億平方千米是什么概念?

  這大概是近乎四個藍星的面積吧。

  皇后有多忙,可想而知。

  而夏炎的繼位有多么敷衍,多么不受重視;這王朝表面平靜,內里分崩離析、國中藏國的亂局,如何嚴重,也都可想而知。

  夏炎繼續將一些必需品放入儲物空間。

  一個時辰后,寧和宮里傳來仙子轉醒的聲音。

  夏炎也已經差不多收拾好了,他下意識地掃了掃儲物空間:

  十萬枝“非制式箭矢”;

  三十萬兩“貔貅錢莊”的白銀銀票,百兩黃金豆子,百兩靈銀;

  五套男式衣袍,五套女式衣袍,兩套連帽斗篷,兩個帳篷,六條厚棉被,兩張床,兩張簡單的銅制鬼面具;火折子若干;香料若干;書籍若干;紙筆若干;美酒若干,珠寶若干,還有一些備用的諸如弓箭刀劍之類的兵器。

  忽地身后傳來聲響。

  吱嘎~~

  門扉打開。

  嬌俏的仙子走出屋門,頭發凌亂,站在屋檐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仰頭一看,看到寧和宮三個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糟了,沒有在徒兒面前維持師父的尊嚴,丟臉丟大了。

  她看到庭院里那雖是蒼白瘦弱、但卻帶著幾分奇異魅力的少年,輕咳兩聲,挺胸道:“徒弟,好好準備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你準備好了么?”

  “為師養精蓄銳,早就好了,就等你了。”仙子估摸著徒弟總歸還要再收拾收拾,而她可以趁機再睡個回籠覺。

  夏炎回頭笑道:“現在就走吧。”

  南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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