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橙為了保密便沒有多和問謙繼續聊下去,而是拿過手機直接掛斷,用眼神示意柚義杰這里不需要他,他可以出去了。柚義杰憑著以前對問橙的了解,看出了問橙的意思,他便沒多說什么,正要邁步離開的腿又轉向走到了羅明身邊,扶著被問橙打到神智不清的羅明一起離開。
問橙也趕緊跟上,離開現場,雖然她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過現場了,但現場被破壞成這樣,也是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只盼著警局派來出外勤的人不會因為取證困難現場教育自己一番就好。
就在柚義杰和羅明已經離開化妝間,問橙正要關門邁步出去的時候,問訊而來的聶姐到了。
她風風火火的正要進門,剛好與正要出門的問橙撞了個滿懷,聶姐立刻焦急的詢問問橙:
“誰死了?是誰死在化妝間里了?”
“化妝師。”
“是誰!到底是誰干的!”
聶姐一改審核演員時的高傲,就像個愣頭青一樣,一邊呼喊著一邊要推開問橙進入屋內。
問橙害怕聶姐的沖動入內又會增加現場被破壞的程度,于是她一手抓住門把一手卡住門框用自己將聶姐阻擋在門外面。
與問橙推搡幾下后未能進入屋內的聶姐,在冷靜下來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沒有再要求入內,而是再次跟問橙確定:
“化妝師真的死了嗎?你確定里面躺的是具尸體對嗎?”
問橙非常肯定的點頭,剛想詢問聶姐和化妝師之間的關系,離簡易化妝室有近千米遠的停車場附近傳來吵鬧聲,劇組工作人員們又都全員圍了上去看熱鬧。
雖然問橙也想過去,但此時自己站在原地守門,等待重桉組的到來還是比較重要的,她便沒有往停車場那邊湊,柚義杰也因為要照顧被問橙打傷的羅明留下了,只有聶姐為了不讓問橙看到自己幾乎失控的表情管理,也像劇組其他工作人員一樣向停車場走了過去。
待聶姐走后,問橙雖然還有些不想跟柚義杰說話,但還是為了確定羅明有沒有被自己打死而主動開口跟柚義杰搭訕:
“羅明沒事吧。”
柚義杰蹲在地上背對著問橙,正給羅明頭部止血,聽到問橙極不情愿的聲音后,他先是偷笑了一下,又忍住高興的心情冷言冷語的對待著問橙:
“你是在問我嗎?把我的名字念出來很困難嗎?”
“請問柚義杰先生,羅明還活著嗎?”
問橙擺出假笑,用非常有禮貌的聲音問候著柚義杰。
柚義杰聽出自己玩脫了,問橙的聲音是真生氣了,他馬上回頭查看問橙的表情,與此同時他也給自己留了一份矜持,在回復問橙的話語間透露出玩笑的意思:
“目測是呼吸平穩,但不排除已經被你打到腦死了,具體的還要等警方或者救護車到來后才能確定。”
“你說話還是那么欠揍!總是說出最壞的結果招人煩!大學明明學的是風投管控,想成為華爾街巨鱷,結果卻淪落到做了自己曾經最瞧不起的職業,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戲子誤國,人人都去搞不費體力的軟行業,誰又去負責源頭產出養活悠悠眾口呢?”
問橙就是在故意挑事,暗諷柚義杰放下了曾經的理想抱負,向錢低頭了。
柚義杰沒再繼續看著問橙,而是回頭照顧羅明,他也許是開口解釋了,也許是選擇了逃避壓根就沒開口,但這都是問橙所不知道的了。
因為就在柚義杰回頭的同時,千米之外的停車場上,話筒和擴音設備被支好,有人開始了試音,巨大的盲音吵的問橙耳朵疼,她下意識的捂住了雙耳,錯過了柚義杰的聲音,又或者他根本就沒說過話。
反正問橙是什么也沒聽到,因此也就沒再回應柚義杰什么,默認他是為了生活所迫選擇了來錢快的行業。
調試麥克風的聲音將問橙震出了偏頭痛,她一邊用食指按著撲噠撲噠狂跳不止的右眼皮,一邊大吼著吐槽這著無休止的音響盲音:
“這垃圾劇組!真讓我長見識了!明明是劇組,不好好拍戲,干嘛要弄一套擴音設備,你們是要開演唱會還有有大人物要發言啊!”
問橙的吼叫根本傳不到停車場去,就已經被還在抬高的音響盲音遮蓋住了,能聽到她抱怨的也只有柚義杰和羅明兩個人。
但另一邊的聲音卻清晰無比的傳到問橙耳中,甚至還擴散覆蓋了整個劇組的各個角落,即將要發言的人這是想借音響讓全劇組的人都知道他自己的憤怒,以此來震懾挑釁他的人。
“我剛剛在休息室內發現了黃紙、蠟燭、貢盤、白布以及沒有寫名字的靈牌,我知道這是你們嫉妒我!嫉妒我靠錢就能當男主角,而你們永遠都是只能為我服務的底層垃圾!
我開放休息是為了讓你們更好的為我服務,而不是讓你們耍心機詛咒我用的!一群自不量力的東西,我沒少給過你們一分錢!你們就算有委屈也全給我咽肚子里!
在這里!我就是你們所有人的男神!”
音響內傳出來的話異常的蠻橫刺耳,問橙就算用外套蓋住腦袋再用雙手捂住耳朵,她依然能聽到對方口吐芬芳粗鄙的聲音,特別是最后那句話里的‘男神’兩字,完全就是自我認知偏差到極點,純粹一個花錢造星的窩里橫二世祖。
問橙被迫忍受到他講完所有的話,喇叭關閉時問橙就算放下雙手,雙耳里還充斥著耳鳴聲久久沒有消散。
問橙揉搓著耳朵努力消除著耳內的雜音,下意識的詢問柚義杰喊話的人是誰:
“把別人當垃圾的人才最垃圾呢,說個話還得用設備,震得我耳朵疼。喂,這個喊話的男人是誰啊?”
“你是想聽我怎么回答?”
柚義杰為了照顧羅明,雙手捂住的是他的耳朵,此時自己的雙耳內和問橙一樣,也是回聲不斷,就算這樣他還忍不住跟問橙開玩笑。
“什么怎么回答?你是耳聾到沒聽到我問你什么嗎?”